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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少夫人心里早就犯疑,这时全明白了,假冒夫君一事,由此看来,全然是夏家堡预先布置好的阴谋,也由此可见夫君已然落在他们的手里了!
心里这一想,不禁从心底打了一个寒噤,暗暗功凝左臂,准备挣脱她握着自己的左手,右手正待去抓剑柄,一面说道:“好,我去拿解药。”
邢夫人格的笑道:“你答应的太爽快,你不是说他不是你丈夫么?怎么会肯给他解药呢’?”
唐少夫人突觉她拉着的左手,掌心微微一麻!
直到此时才明白,邢夫人一进来就拉住自己左手,是有意的,因为自己正好把“袖里银芒”练在左手,她拉住自己,就是为了不让自己施展唐门独门的暗器!
此时掌心头微微一麻,顿使唐少夫人心生警惕,急忙手腕一缩,一下挣脱邢夫人的手,右手迅快握住了剑柄,往后退了两步,日注邢夫人,说道:“听夫人的口气,好像……”
邢夫人笑吟吟的道:“好像什么?你的意思,是认为这件事,是我主使的,对么?”
唐少夫人惊讶的道:“你……承认了?”
邢夫人娇笑道:“就算是吧”
唐少夫人惊颤的道:“你这是为了什么?”
邢夫人问道:“你想知道?”
唐少夫人道:“我只想知道,我夫君现在哪里?”
邢夫人一脸邪笑,指了指假唐文焕,说道:“从现在起,你的夫君就是他了,丈夫明明就在眼前,还问我干么?”
“不……不!’唐少夫人心胆欲裂,尖声道:“他是假的,你们把我夫君弄到哪里去了?”
“少夫人稍安毋躁!’邢夫人徐徐说道:“你丈夫是唐文焕,眼前就是活生生的一个唐文焕,这不是已经够了么?”
唐少夫人刷的一声,抽出长剑,指着邢大人道二“你如果不放找夫君,我就和你拼了。”
邢夫人冷晒道:“我劝你死了这条心吧,他和你丈夫,有什么不同’!”
唐少夫人柳眉一挑,切齿道:“我真不敢相信,侠名满天下的夏堡主,他夫人竟然如此卑鄙,如此毒辣,你总该清楚,你这样做的后果?”
邢夫人娇笑道:“我清楚得很,四川唐门和形意门都是很难招惹得起的门派。”
唐少夫人道:“你知道就好。”
邢夫人格格的笑道:“这些我早就知道,正因为这些,我才要给你换个丈夫的。现在,你就听我的话,乖乖的顺从他吧,你一样是唐门的少夫人,一样是你爹的好女儿,你一点也没缺少什么,你说是么?”
唐少夫人银牙咬得格格直响,怒叱道:“你这无耻的女人,这些话亏你说得出来的,你……”
说到“你”字,左手也随着抬动,她抬动左手,正是要施放“袖里银芒”;但她左腕只抬了一下,“袖里银芒”根本没有射得出去。
那是因为“袖里银芒”只是一支极细的银针,它必须使用唐门的特殊手法,才能射得出去。这种特殊手法,必须和内力互相配合,力道用得恰到好处,才能得心应手。她嫁到唐家去,才不过三个月,还是初学乍练,手法当然并未纯熟,但在普通两丈之内,她还很少失手。
但这时她的射不出银芒,却和手法无关,因为她抬手之际,忽然发觉自己左手五根手指,竟然又僵又麻,不听使唤了!
这下使得唐少夫人心头猛然一沉,她登时想到方才邢夫人拉着自已的手,掌心似乎微微一麻,分明是她在自己掌心做了手脚!
邢夫人望着她,发出格格娇笑,说道:“是不是‘袖里银芒’失灵了?我不是说过,你早些死了这条心吧?凭你这点能耐,能翻得出我如来佛的掌心?”说到这里,回头朝身后两个翠衣使女吩咐道:“唐少夫人累了,你们过去扶着她,小心伺候!”
两名翠衣使女“唷”一声,一左一右从她身后闪出,双双朝唐少夫人欺来。
唐少夫人冷然道:“你们谁敢过来?”
右手横剑,一步步的后退。
邢夫人并未出手,只是含笑站在那里,嫣然道:“你已是强弓之末,还是放下剑来的好。”
唐少夫人在后退之时,脑际突然灵光一动,暗道:“夫君已经落在他们手里,如果自己再落到他们手中,这件疑案就永远也没人知道了,目前只有自己设法逃出去,他们才不敢害死夫君!
心念转动,那两个翠衣使女,已然一步步逼过来,回头看去距身后三尺不到,就是一排花格子窗,一时哪还犹豫,口中娇叱一声:“站住!”
右手挥处,长剑划出一道扇面形的寒光,朝两个使女飞洒出去,同时双足一顿,奋起全身力道,连人带背,猛向花格子窗撞去,但听“砰”然一声巨响,两扇花格子窗立被撞开,唐少夫人一个人随同往窗外飞了出去。
邢夫人看得脸色微变,冷哼道:“这婆娘倒是烈性得很!”
两个翠衣使女躬身请示道:“夫人,要不要追’!”
邢夫人那微现皱纹的娇靥上,飞起一丝冷森笑容,说道:“不用了,我来的时候,已经要桂香通知了翟总管,谅她也逃不出多远去。”
话声甫落,只听楼下响起翟开诚的声音,说道:“夫人,楼上可是出了事么?”
邢夫人走近窗口,叱道:“你是死人,难道没看到唐少夫人从窗口跳下来么?”
翟开诚仰脸道:“回夫人,属……属下只听到砰然一声,没……没看到人?”
邢夫人气道:“你们这些真是饭桶,连她跳窗逃了,都会没看见,还不快给我去追?”
翟开诚连声应“是”,双足一顿,一道人影凌空扑起,往院外射去。
口口
时间已经过了三更,夏堡主的书房里,依然灯火通明。
夏堡主坐在地那紫檀雕花高背椅上,神色显得异样沉重,在他身边坐的是一身绿衣,形态妖妩的邢夫人。
在两人下首一把椅上,坐着的却是面目深沉的九头鸟索寒心,边上还站着一个人,那是翟开诚。
他们两人,同样是夏家堡的总管,但看来索寒心的地位,要比翟开诚高得多。
邢夫人手里捧着纯银的水烟袋,皱了下画得浓浓弯弯的黛眉,说道:“你是说,在咱们夏家堡方圆五十里之内,都没有她的影子?那她会到哪里去了呢?再说,她已经中了我的慢仕‘散功散’,也跑不出五十里以外去呀!”
翟开诚惶恐的道:“回夫人的话,属下已经用讯号通知了各处通道的哨岗,密切注意唐少夫人的行踪。方才都已有回活传来,都没有发现她的踪影。”
邢夫人从长长的烟嘴里,吸了一日烟,说道:“这么说,她是生了翅膀了?”
翟开诚道:“属下正有一件事,要向堡主、夫人报告。”
夏云峰道:“你说。”
翟开诚道:“属下是听孙国彪说的,属下方才奉到夫人之命,赶去宾舍,同时也派孙国彪在宾舍附近的屋上巡视,据孙国彪说:他在巡到宾舍第三座楼宇之时,那正好是在第二座楼宇的对面,耳中听到第二座楼宇上,砰然一声大响,他抬目望来,就看到从窗口飞出一团人影……”
邢夫人口中“晤”了一声,冷冷的道:“那时你就在楼下,怎会没有看见?”
夏云峰道:“秋娘,你让他说下去。”
翟开诚道:“孙国彪站处较远,没看得清是谁,只是那团人形飞出窗口,好像往下一沉……”
邢夫人冷笑道:“她从窗口冲出去,自然会往下落去。”
翟开诚道:“但据孙国彪说,他只看到那团黑影,只往下一沉,就朝上飞起,而巨速度极快,一闪就不见了,他还以为自己眼花,这是咱们堡里唯一看到唐少夫人跳出窗口的人。”
邢夫人道:“姓唐的婆娘会是天仙化身?奔到月宫里去了?”
夏云峰对翟开诚的每一句话,却极为注意,问道:“孙国彪外号草上飞,他既然看到了,后来又如何呢?”
翟开诚道:“他发现此一奇事,立即赶了过来,正好遇上属下,就分头在附近搜索,结果连一点踪影也没有。其实唐少夫人跳窗之时,属下正在楼下,因有屋檐遮住视线,在下只听到砰然一声,没看到有人跳下来,也是事实。等属下一个箭步掠到院中,才听夫人说,唐少夫人已经跳窗逃走,那窗门口无落脚之处,她从窗口跳出,不曾落到实地,决不可能凌空就腾身飞起,这是一个极大的疑问。”
夏云峰沉吟道:“你说的也不无道理,此事果然大有可疑,但唐少夫人逃逸无踪也是铁的事实,她能在你们监视之下,能逃出宾舍,逃出夏家堡,已是不叮思议,而各处通路哨岗,一直不曾发现她的踪影,方圆五十里,没有她的人影,更是离奇之事,难道咱们夏家堡,真的如此疏忽,连人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