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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玉跪在地上道:“是。”
夏云峰道:“你是什么时候被人制住的?”
紫玉想了想才道:“回堡主,小婢也记不清了,好像是……前天早晨……”
“前天?”夏云峰转过头来,朝范子云道:“贤侄,这两天,没人伺候你么?”
范子云也大感意外,迅速忖道:“如此说来,那前晚负伤,和今晚带自己去救如玉的紫玉,都不是真的紫玉了!”一脸惊异的道:“有的,这两天替小侄沏茶,装饭的,明明就是紫玉。”
“晤!”夏云峰一手持须,点头道:“老夫知道了,好,紫玉,你起来。”
紫玉俯首应“是”,缓慢而艰难的从地上站起。
范子云故意流露出意外之色,问道:“夏伯伯,这是怎么一回事呢?”
夏云峰一手捋须,微微笑道:“这自然是有人制住紫玉,冒名顶替的了。’接着朝紫玉一挥手道:“你去休息吧!”
紫玉躬躬身道:“多谢堡主,小婢告退。”
范子云故作不解,又问道:“那为什么呢?”
夏云峰含笑道:“贤侄年纪还轻,江湖上的事,你还不懂!’站起身道:“时间不早,贤侄也可以休息了。’举步往外行去。
范子云一直送到院门,方始回转,跨进起居室,一手端起烛台,走近房门,推门而入,突觉一股轻风,把手中烛火吹熄。
范子云练过几年玄门内功,自然立时分辨得出这股轻风,并非天风,而是发自一个内功相当精纯的人的掌风,他故意把掌风发得很轻,所以极像天风!心念迅速一动,立即后退半步,沉声喝道:“什么人?”
他本可目能夜视,但烛火骤熄,等于由亮处走入暗处,一时之间,目光未能适应过来,所以看不到对方人影。
只听房中人低声说道:“徒儿,是为师。”
范子云听出果然是师傅的声音,不觉惊喜的道:“是师傅。”
急忙走入房中,正待取火点起灯烛。
屈一怪低声道:“徒儿,不可点灯,咱们就这样说话,免得有人注意。”
范子云应声“是”,就把熄去的烛台放到桌上。
这一瞬间,他目光已经恢复过来,果见师傅坐在临窗一把椅子上,这就走了过去。屈一怪伸手指指他旁边一张椅子,说道:“徒儿,你也坐下来,为师有话问你。”
范子云依言坐下,问道:“师傅要问什么?”
屈一怪道:“为师要问的,老管家究竟如何死的?”
范子云惊异的抬眼望望师傅,说道:“老管家确是中风死的,那天晚上多喝了几杯酒,吐得很厉害,后来就死了。”
“吐得很厉害?”屈一怪目中射出了光芒,问道:“你把当时情景,详细说给为师听听,不可有一点遗漏。”
范子云就把那天晚上,自己已经睡了,如玉前来敲门说起,等自己赶去,老管家已经不能说话,后来如玉偷偷告诉自己,老管家要她转告,此地不可久留,要自己去金陵找盛记镖局总镖头盛锦堂,一字不漏,说了一遍。
屈一怪道:“那如玉没把这些话告诉翟总管么?”
“没有。”范子云道:“如玉为了这件事,还给翟总管关禁起来,拷打得遍体鳞伤呢!”
“唔,果然不出为师所料!”
屈一怪一手摸着他连鬓虬髯,说道:“你和老管家到夏家堡这几天之中,不论看到、听到、或遇到的什么人。什么事,仔细说给为师听听。”
范子云听得暗暗奇怪,只得把自己和老管家初到夏家堡,当晚翟总管替自己两人接风,老管家和翟总管谈得极为投机……
屈一怪似是极为注意,问道:“他们谈些什么,你还记得么?”
范子云想了想,就把当晚两人说的话,大概说了一遍,接着说到夏伯伯回堡,老管家一再嘱咐见了夏伯伯,就说要到金陵,后来夏伯伯也点头同意。
说话之间,因有峨嵋青云道长来访,自己和老管家就辞了出来,在走廊上如何遇上一名堡丁,他和从前的邻居王老实生得十分相似。
老管家问了他几句,也就放他走了,回到东院,老管家好像有着很重大的心事,后来晚上他就中风了……
屈一怪双拳紧握,脸上似有切齿之色,问道:“你如何会知道如玉被翟总管拷打之事?”
范子云接着又将老管家死后,如玉换了紫玉来,以及自己听到紫玉和人说话,约定二更行事,自己为了好奇,悄悄跟去,如何看到姜子贞和索寒心动手,自己如何一掌击退索寒心,救回紫玉。
只是把替紫玉解衣起针之事略过,说是她自己取出吸铁石,吸出肩头梅花针,接着是今晚初更紫玉引着自己去救如玉,自己如何把如玉送到慈云庵才回来,直到方才金管事找来紫玉,竟是有人假冒了她的事,一口气说了出来。
屈一怪沉哼一声道:“这老贼果然另有图谋!”
范子云道:“师傅,你说什么?”
“没有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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屈一怪叮咛道:“听你所说,夏家堡中,似乎在最近发生了很多事情,但这些事情都和你无关,差幸你去救如玉之事,正好有人假冒紫玉,可以替你把事情揽去,以后不可夜出,也不可再向人提及,如今为师答应了夏堡主担任总教头,有什么事,为师的自会来告诉你的,千万不可轻举妄动,起了夏堡主对你的疑心。”
范子云道:“弟子知道。”忽然抬头道:“师傅,你老人家真的要担任这里的总教头么?”
屈一怪自然听得出徒儿的口气,微微一笑道:“徒儿,你日后自知,唔,为师要走了。”站起身,往外就走。
这时夏家堡的书房里,灯光通明,两名一身青色劲装腰佩钢刀的堡丁,站在书房门口,一动山不动,守卫森严。书房里,两名一身青色衣裙的使女,却像两朵轻云,忙着伺候茶水。
居中坐的正是堡主夏云峰。他左首一把椅上坐着一个头顶道髯,一身青衣道袍,貌相清朗有神,黑须飘胸的道人,看年龄当在四十有余,五十不到,正是峨嵋派掌门人青云道长,他出掌峨嵋门户,至今还不到十年。青云道长下首,则是面容深沉的九头鸟索寒心。
夏堡主右首,则是一个身穿青布大褂的老者,紫脸浓髯,年在六旬以上,他是峨嵋派名宿人称紫面神的娄树棠,算来还是青云道长的师兄,他下首则是金毛吼姜子贞、流星樊同和娄树棠的门人吕秀。
这几位客人,几乎清一色都是峨嵋派的人!
只听夏云峰爽朗的笑道:“能得道长千金一诺,允与敝堡合作,兄弟深感荣幸,今后大家就是一家人了,道长何须客气?”
青云道长稽首道:“堡主正直无私,侠名满天下,能够出任盟主,乃是江湖武林之福,贫道自当竭诚拥护。”
娄树棠道:“此事掌门人还得先和华山商掌门人,武当玉清道长,有个磋商,如能有三派出面,联名推荐,则在中秋黄山大会上,可获顺利通过了。”
青云道长道:“师兄说得极是,小弟预定明日起程,前往金陵,目前商道兄正在金陵,下榻盛记镖局,先和他谈妥了,再去武当一行。”
夏云峰拱手道:“兄弟那就有劳道兄了。”
娄树棠朝金毛吼姜子贞道:“姜师弟、樊师弟可随掌门人先回金陵去,愚兄和八卦门封道长,相交数十年,顺道去看看他地许要稍晚几日才回来。”金毛吼姜子贞欠身应是。
夏云峰呵呵一笑道:“娄老哥这般支持,真是难得得很,兄弟总算没白交娄老哥这个朋友。”
娄树棠大笑道:“堡主望重武林,这是名至实归,兄弟只是略尽棉薄而已!”
青云道长适时站起,稽首道:“堡主如若别无见教,夜色已深,贫道告退了。”
他这一站起,娄树棠等人也跟着站了起来。
夏云峰连忙站起拱拱手道:“道见诸位正该去休息了,索总管,你代老夫送青云道长、娄老哥诸位,至宾舍去吧!”
九头鸟索寒心应了声“是”,趋前一步,陪同青云道长等人走出书房。
夏云峰亲自送到书房门口,才行回转,刚在椅上坐下,从门口走入灰鹤任寿,断魂刀诸一飞二人,一齐拱手,口称:“堡主。”
夏云峰含笑抬头道:“任兄、诸兄请坐,方才对屈一怪之事,不知二位有何高见?”
任寿、请一飞在下首椅上坐下。
任寿欠身道:“堡主垂询,属下正有一事,想跟堡主报告。”
夏云峰道:“任兄请说。”
任寿道:“属下觉得屈一怪一身武功,如此高强,江湖上却名不见经传,似乎有悻常情。”
夏云峰手持黑须笑了笑道:“任兄之意,他是改名换姓,投到咱们这里来的了?”
任寿道:“属下正有此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