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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竹生哼了一声,说:“我最近常常想,都已经这个情形了,还能再坏到哪里去?不妨情形更坏一点,也算打发无聊了。”
教授笑了一声,突然问石珀:“烟在你那里吗?”
石珀小心翼翼摸出半包烟,分给大家,也给了里间的韩进和塔夫一人一根。
“省着点,”石珀捏着受潮的烟笑了,“定量供应,咱们人太多。”
“我不抽烟,”塔夫将烟远远抛过来,“能省一根。”
“我说石珀,”韩进的脸在烟头的明灭中闪动着,“太不像话了,有烟居然藏着。”
“今天早上找到的,”石珀浑不在意,“黄辰辰的猫从沙土里刨出来的。”
突然一只手伸到石珀脸前,石珀吓了一跳,却是木偶,睁着亮晶晶的眼睛,向石珀要烟抽。
夜深了,风却越来越大,满耳都是草木被风吹动的呼啸。塔夫把龙头关掉了,那红水里却有着一种难闻的腥臭,真的像是血液。
韩进躺在黑暗中,听着水龙头里慢慢滴水的声音,却莫名其妙地心悸起来。借着夜色,他望向龙头,却仿佛看见那龙头慢慢扭曲着,朝向他,闪着幽光。
韩进扭过头去,不再看水龙头,望着天花板,却见天花板正一点点下降着,朝着他慢慢压迫过来。
“该死的。”韩进摇摇头,把幻觉赶走,看了一眼沉睡的塔夫,他正发出微微的鼾声。韩进站起身,走到龙头边上,低头使劲把龙头拧紧。却看见下水口那黑魆魆的窟窿,像个狰狞的独眼,心下一惊,仿佛会有只手从里面伸出,将他一把抓住。
“妈的。”暗骂一声,韩进恶狠狠瞪了下水口一眼,下水口里却突然传出一丝声音,好像一枚硬币在下水口里滚动着,又像有人在下水口里推着铁圈,那种细微却清晰的金属声。
“是什么?”韩进盯着下水口,又侧耳细听。
“韩进……”下水口突然出来一声低低的呼唤,韩进一哆嗦,惊恐地看着水池子。
“韩进……”更清晰的声音传来,“韩进……”像是很远地方的叫喊,通过下水道传到这里,在韩进的耳边回绕着,让他浑身战栗着。
“又来了,”韩进捂着胸口,慢慢退到墙角,半坐着,满脸是汗,“他妈的这是什么声音!”
下水口突然传来一阵轻微的嬉笑声,韩进惊恐万分,缩在墙角,“不怕,不怕,都是幻觉。”
水龙头却吱嘎响了一声,似乎阀门被人打开,接着,韩进看见从水龙头的口里探出一根手指,慢慢地伸长,啪嗒一下掉在水池里,却是根断指。
“啊!”韩进惊叫一声,塔夫跳了起来:“怎么了?”
石珀按亮手电冲了进来,却见韩进哆嗦着,靠着墙角,惊恐万分。
“怎么了?”石珀四下打量一下,没发现异常。
“那里……”韩进指着水池子。石珀走到跟前照了照:“没东西啊?”
一抬头看见大家都挤在了门口,“没事了,韩进做个噩梦。”石珀挥挥手。
石珀蹲在韩进面前,看着惊慌的韩进,“只是个梦吧?没事的。”
韩进吃力地点点头。
石珀示意塔夫看着韩进,走出了房间。
韩进在墙角缩了一夜,早上起来,他神色明显不好,眼窝深陷。但当大家一起吃饭时,可能受大家感染,慢慢好转起来。
“从小的事儿,”韩进不好意思地说,“从小就怕黑,总觉得黑暗里有东西。”
“没想到你还挺单纯的,”杨攀月笑了,“怕黑的男人都心地简单善良。”
大家呵呵笑了起来。
韩进摸摸头:“其实我也蛮喜欢看鬼片的。”
“今晚上咱们换换吧,”张竹生说,“你睡外边。”
“不了,”韩进坚决地摇摇头,“一个老爷们还能被这吓着了?”
张竹生一笑。
杨攀月慢慢拆开木偶的绷带,血痂都粘在一起了,木偶皱皱眉,没出声。
当绷带完全拆开,大家望着他的伤口倒吸一口冷气。那几个疖子已经完全烂掉了,渗着血,露出一些半圆的瘤状的东西,还一跳一跳的。其中一个被烫伤的瘤子已经被绷带缠得顶部平整。
“不能再包扎了,”杨攀月一脸忧郁,“必须透气,你们得控制他不要随便抓破了,这里都是血管。”
“血管瘤,”教授叹口气,“不知道怎么出现的,还是动脉血管瘤,以前都没听说过。”
“很危险,”杨攀月说,“在脖子上,止血的话……”她比划了一下脖子,“会把他勒死。”
石珀叮嘱木偶不要随便动伤口,木偶点点头,眼神中带着忧伤。
心中一黯,石珀安慰了木偶几句,转身朝屋外走去。
黄辰辰又在跟黑猫扑蝴蝶玩,石珀看着她清丽的背影,缓缓吐了一口气。
第六卷 长夜漫漫 第七章 甜美果实
塔夫又打开了水龙头,哗哗的血水一直喷射着,直到中午时分,终于水色开始变浅,又过了一阵,完全是纯净透明的水色。
“才没人用这水呢。”杨攀月不屑地看着那哗哗流出的水,看起来清洁干净。
“这女人,”塔夫嘟囔着,“说话怎么越来越像黄辰辰了?”
“洗洗东西还是可以的,”教授乐呵呵的,接了一把水借着光仔细看着。
石珀蹲在地上,敲着水管,“不知道连向哪里。”
“这地方很高,也没见水塔,”张竹生说,“应该是附近有一座池子吧,开始流出的蛆虫也说明了这点。”
站起身,石珀吩咐大家:“照例四下走走看看,再熟悉一下地形。”
韩进跟着杨攀月,在花草间穿行,常常有大群的蝴蝶迎面扑来,两人不得不用手臂护着头。
“这东西多了也是麻烦,别看挺好看的。”杨攀月说。
“是啊,”韩进笑着,“什么东西多了以后,看起来就难受。地球上人最多,五六十亿啊,要是上帝他老人家俯身一看:霍,这么多人密密麻麻挤在一起,跟粪坑里的蛆似的……”
“别这么恶心好不好?”杨攀月瞪了他一眼,“你最近倒是表现不错啊,浪子回头了?”
“其实,”韩进笑了一下,“我就是打小家里穷,穷怕了,所以对钱没有免疫力。除此之外,我也没什么毛病。”
“你倒是模范青年了。”杨攀月轻笑一声。
韩进突然变得有些手足无措,“杨攀月……”
“什么?”杨攀月回头看他。
“我……”韩进咬了咬牙,“我喜欢你。”
杨攀月愣住了,韩进却从兜里掏出一串白金的项链,“这个……送给你的。”
杨攀月厌恶地皱了一下眉:“从哪个死尸上偷的吧?”
“我……”韩进红着脸,结结巴巴的。
“我老实告诉你吧,”杨攀月扭过身,面对着韩进,“我不喜欢你,你这人太自私,心量狭小,又贪财,还胆小,而且你,”她面露厌恶的神色,“太猥琐!”
韩进脸色惨白,拿着项链的手颤抖着:“我以为你,我以为你……”
“以为我喜欢你?”杨攀月奇怪地问,“我怎么会给你这种印象呢?”
“你……你在我跟石珀吵架的时候……向着我……”韩进汗水啪嗒啪嗒滴下来,“还说我心地善良……”
“可我还拿枪指过你呢!”杨攀月冷冷一笑,“我是就事说事,谁对,我支持谁,这不是喜欢你!”
“我……我救过你……”韩进低下头,握紧拳头,把指节捏得惨白。
“你是想去救我,”杨攀月叹口气,耐心解释着,“没救成,你把自己搭那里了。在那个时候换了你遇难,我也会救你,你怎么就分不清这个道理呢?”
韩进猛地抬起头,双眼通红:“那你喜欢谁?石珀?你那时候抱着他……他有黄辰辰,他又不喜欢你!”
“这事难说,”杨攀月笑了一下,“你有石珀的温柔吗?你有张竹生的上进吗?你有塔夫的健壮吗?甚至,”她轻蔑地看着韩进,“你有教授的博学吗?你有木偶的可爱吗?”
“杨攀月!”韩进血脉贲张,恶狠狠对杨攀月说着,“少他妈拿那些人来挤兑我!当年我在银行,多少小姑娘都被我弄上床,你这种姿色当年老子看都不看一眼!”
杨攀月冷冷看着他,突然说了两个字:“恶心!”转身朝前走去。
韩进站在原地,浑身发抖,牙齿咬得咯吱作响,手中的项链被捏得一截截断落。
回到营地,韩进却听见杨攀月在和黄辰辰在悄悄说话,突然哈哈笑着相互打闹起来。
“一定是在笑我!”韩进眼皮跳了两下,一声不吭,钻进里屋,坐在墙角。
“他又怎么了?”教授看着韩进,疑惑地摇摇头。
“这些天,晚上的风越来越大了。”塔夫闷声闷气跟大家说。
“是啊,”张竹生翻弄着包袱,“我找几块布,把窗户钉上吧,昨晚上吹进来好多蝴蝶。”
塔夫笑了:“钉窗户没用啊,没有门呢。”
张竹生抖开一大块帆布:“门帘也有,白天撩起来,晚上放下去。”
塔夫帮着张竹生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