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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牡丹满脸红霞,羞笑着白了他一眼,那娇羞的神情动人极了,一点也不像一个心狠手辣,含笑杀人的女杀手,完全表现出一个怀春少女的风情。
“周……周兄……”金牡丹回避他的目光,语气有点窘急:“你……你认为一个女人,感恩图报以身相许,是不是很好笑?”
“笨女人,一点也不好笑,那是荒谬绝伦的最坏想法。难道一头猪救了你,你也要嫁给猪?”周凌云嗓门大得像吼叫:“你这是从哪儿来的馊念头?”
“好在你不是猪。”金牡丹羞笑,笑得相当得意:“我有困难,但我不怕,我不是一个思将仇报的人,我要以行动来实现我的希望。”
“你有什么困难。”
“所有的人都反对我和你在一起。”盆牡丹不笑了,脸上有一抹幽怨与无奈,掀起被子取走暖脚的火笼:“我不知道为什么,但我不在乎任何人的想法。”
“什么所有的人?”周凌云大感惊讶。
“别管啦!好烦人,我真的不明白他们的想法和作法。”金牡丹踢掉脚上的套鞋,毫不仅促地掀被钻入暖洋洋的被窝:“想起了就令人生气,你替他们做了许多他们完成不了的事,而他们……”
“你到底说谁?安仁候?”周凌云有点醒悟。
“安仁候是个好人,但其他……真气人。”
金牡丹往他身畔挤,赌气不再说话。
在黛园突围期间,金牡丹一直就躲在他怀中入睡,身在危境生死难卜,两人几乎忘了男女之别,自自然然像是一双风雨中的可怜小猫,饥寒交迫哪能想到其他?
而现在,可就不一样了,没有饥,也没有寒,也没有凶险,却有暖和的房间,温暖的床铺。
周凌云仅挨了半刻,便受不了啦!身上起异样的变化,他毕竟是一个正常的大男人啊!
少女兰汤浴罢,自然散发出诱人的体香,取代了历险期间的腐草烂泥与汗垢味,温暖娇柔的胴体,取代了冷僵颤抖身驱。
异样的情调,异样的感觉,想克制谈何容易?
“你怎么不说话?”金牡丹突然抬起红艳艳的脸庞,眼中绽放着动人的光彩。
“说什么呢?”他感到有点喉间发堵:“要说,你一定不喜欢听。”
“说……说你喜欢我……”
金牡丹重新将脸贴在他怀中,呼吸有了变化。
“我本来就有点喜欢你……”
“我好高兴。”金牡丹喜悦地说:“我们到江南,远走高飞,找处山明水秀,别人找不到的地方躲起来,从此不再理会世间事。周——凌云哥,你一定会种田,你种庄稼,我处理家务,我们养一大堆儿女,我们……”
“喂!不害羞,你在做梦吗?”
“是的,就算是做梦吧!人有权做梦的,是吗?”金牡丹闭着眼睛,用充满感情的声音喃喃低语:“那些皇家的血腥杀伐狗屁事,与我们何干?我失去的东西太多了,我少女的黄金岁月,就是这样失去的。现在,我不能再失去什么了,凌云哥,我……”
他感到金牡丹贴偎在他脸颊上的粉颊凉凉地,是泪水。
怀中的娇躯不住颤抖,抱住他的双手压力增加,抖颤的语音也令他感染了激情与怨艾。
“吴……华容……”他情不自禁地抱住了压在他胸怀上的微颤娇躯:“你的话很……很奇怪,我几乎难以听懂,难以……”
“我……我不要你懂,我只要你喜……喜欢我……”金牡丹完全忽略了他的手会动的事实,激情地亲吻他的脸颊:“凌云哥,我……”
房中荡漾着温暖的气流,床上是生机蓬勃的春天。
不知是哪一处角落,突然传出一声似金非金所发的声响,寂静的房内听得十分清晰。
金牡丹虽陷入激情中,正沉醉在周凌云的拥胞与热吻中,周凌云那双强劲的手,正探索着她,爱抚她。
她在激情中颤抖,浑忘身外的一切,罗带轻分,将成为不设妨之城,突然被响声所惊起。
她像是被雷电击中,反射性地挺身掀被而起!
慌乱地掩上散开了春光外泄的衣襟,手忙脚乱系腰带,一把抓起剑和百空囊,滑下床匆匆穿靴。
“什么事?”周凌云急问。
“有警,噤声。”她急急地说,扳开窗台,用被包起周凌云塞入暗门中:“你先藏在里面,请定下心等候,事急我会躲进来。”
暗门合上了,周凌云却长身而起。金牡丹临危不乱,居然在匆忙中,把他的刀也卷在被内。
“我不能一走了之。”他喃喃自语。
金牡丹不知道暗门内的事,当然不知道周凌云能自己站起来。
激情中她忘了周凌云的手脚,手脚应该是不能移动的。
在那种不知人间何世的情景下,忘了一切是必然的事。事实上,她根本不知道男女在一起,会有些什么变故发生。
她已被前所未有的激情所震撼,迷失了自己。
在前面的侧院灶间里,四名膘悍的中年人,把许婆婆堵在灶口旁。
许婆婆在替金牡丹烤衣服,老眼朦胧,盯着四个不速之客发呆,神情蠢蠢地。
“你……你们……”许婆婆有气无力呆呆地问。
“老太婆,你这间院子怎么没有其他的人?”一名佩剑的中年人沉声问。
“人都迁走了,好几年啦!”许婆婆总算稳定下来了,仿佛觉得来的不是妖怪,没有什么好怕的:“诸位老爷是……是怎么进来的?”
“还有其他的人吗?”
“没……没有了,老身是照料这里的仆妇,每年工钱三十多两银子。”
“我们要搜你这座院。”中年人冷冷地说:“你说没有其他的人,最好别让我们搜到人。”
“你们是……”
“不要问我们是什么人。呆在这里不许外出走动,知道吗?”
“老身……”
四人不再理会一个半死不活的老太婆,退出灶间,在外面扣上厨门走了。
“这狗东西是飞天神熊孙旭,要糟了。”老太婆悚然地自语,立即将快要烤干的女性衣物收妥。
砰一声大震,房门被蹋坍了。
“这里面有人。”站在房外的飞天神熊大声说。
“晤!是有人。”另一人说:“炭火半掩,水壶仍在冒气,床上被乱帐未放下,人应该还在房中。”
“好像是闺房,妆台有妇女使用物。”飞天神熊踏入房中,炯炯鹰目已将房中的景物看清。
朦胧的炭火,对一个武林高手来说,已经够亮了。
这家伙在西山,是一个领队人。今晚在四个人中,他似乎是地位最低的一个,凡事领先,像个马前卒,而不是发令人。
第三个人借入,蓦地大喝一声,大袖一挥,凤霞骤发,似乎整座房间被猛烈的气旋所撼动。
“哎呀!”先入房的飞天神熊和另一位中年人,被狂猛的袖风震得向墙壁撞去,砰然声中房屋摇摇,几乎反弹震倒。
从上面横梁射下的三放暗器,被罡风刮飞,撞击着墙,铿锵有声。
挺剑下扑的金牡丹,像一只飞舞的彩蝶,发结松散,秀发飞扬所穿的男人暖袍飞扬猎猎有声,连人带剑斜飘而降。
“大胆!”用袖攻击的人沉叱,左于食中指虚空疾点,劲气破空的厉啸刺耳,指劲竟然远及丈七八,委实骇人听闻。
一般所谓绝学秘传的指功,能发于体外。伤人于八尺内,已经是超尘技俗的高手了,举日江湖,有这种修为的高手已如凤毛麟角。
能伤人于丈外,几乎屈指可数。而这人竟然能伤人于丈七八,得未曾有,已修至化不可能为可能的超凡境界了。
“呃……”身形仍未落地的金牡丹惊叫,提气凝劲想向下沉落,突然沉劲全消,身形再飘三尺。
她砰然摔落丢剑,手脚发僵,完全失去挣扎的活动能力,躺在火盆旁动弹不得。
“霹啪啪……”鼓掌声发自床尾。
“好精纯的龙尾帚神奇袖功。”床尾的人一面鼓掌一面喝采,随即不慌不忙穿靴系带:“射星指已有九成火候,再下苦功,你老兄一定可以把天上的天狼星射下来,好,真是好!”
四人这才发现床尾有人,一个飞天神熊做梦也会惊跳起来的人。
“百了刀!”飞天神熊果然惊跳起来。
“你老兄记性不错。”周凌云笑吟吟地说,将金牡丹抓起,在右胁肋连掏三把,往身后一推:“飞尾帚射星指,我听说过你这号人物,神通三绝曹大刚,淮南第一高手独行盗,没错吧!”
金牡丹略一伸展手脚,大喜过望,随即红云上颊,狠狠地白了周凌云的背影一眼,表情丰富复杂。
四个人在塌了的房门方向一字排开,等于是堵死了唯一的路。
四个人的眼神都怪怪地,似乎被周凌云那种泰然自若,蛮不在乎的脱大神情所慑,并没有立即采取行动的意图。
也许,是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