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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铮铮铮!”剑鸣震耳,火星飞溅风吼雷鸣中,三个青饱人向三方飞退,马步大乱。
“你还欠我一招!”
俞姑娘的剑,仍指向第一个青袍人,不理会另两个脸色大变的插手者。
“你……你是……云栖别业的人……”青饱老人脸色大变,嗓音也大变:“你……你用的是千幻剑术……”
“是吗?”喻姑娘淡淡一笑:“任何人练剑达到某一种境界,以神驭剑,速度可达到某一种极限,对手或旁观者,只能看到变幻无常的光影,当然不可能真的变化幻形,只有神仙才能驭剑幻化,你应该懂。”
“你……你姓俞?”
“我本来就姓俞。”
“云栖别业的主人,一代剑侠千幻剑俞铁岩,是……是你的什么人?”
“哈哈哈……”屋顶突然传下一阵震天狂笑。
檐口并肩站着三个高大的黑袍人,笑声发自站在中间的黑袍人口中。
“她正是于幻剑俞铁岩的女儿俞柔柔。”黑袍人笑完说:“其实她的性情一点也不柔。她是来找我的、去年在高邮州,我毙了几个不知死活的杂碎,这小泼妇的船那天也停泊在高邮州,恰好被她碰上。我为了急于脱离现场,没和她计较,她居然胆大包天,追踪到京师来了。你们退,这是我的事!”
三人轻如鸿毛的飘落,沉重的身躯轻灵得像有形无质的幽灵。
俞姑娘黛眉一挑,冷哼了一声。
“你的脸皮还真厚!她冷冷地说:“你该说是被我吓跑的。我从你们盟坛总坛得到线索,知道你调往北地发展,所以在新年大节期间,仍然沿途北上调查。阁下,你一定是京师盟坛的坛主,没错吧?”
“不错,你的消息确是出人意料地准确。”
“毒手判官欧阳孤独,本姑娘行事的宗旨,是有始有终,你在高邮屠杀毫无抵抗力的地方仆实仕绅,我碰上了不能不管,管了就必须有始有终。
今晚不是你就是我,你剑中藏笔的绝技威震江湖,这次希望你不要扮胆小鬼,虚晃一招就溜之大吉了!”
“小泼妇,你还不配和在下动手,我这两位护坛盟友,要领教你俞家的千幻剑术到底有何份量!”
毒手判官举手一挥:“她是你们的了!”
左右两个黑袍人冷冷一笑,左面的人举步上前。
俞姑娘的目光一触对方阴森异常的眼神,不由自主激伶伶打一冷颤。
这种深陷的怪眼,似乎不见眼白,隐约放射出慑人心魄的妖异幽光,具有令人浑身发冷发僵,魂飞胆寒的魔力。
“你,小女人。”这人的嗓音也带有七八分鬼气:“我要你,你是我的!”
话说得不成文法,却一听就懂。
俞姑娘却有点神情恍格,对方说一个字,她觉得心下沉了一寸半寸,心底发慌,身上发寒颤,握剑的手,似乎逐渐脱力,感到本来轻如无物、挥动自如的剑,变得愈来愈沉重。
一振心神,她的剑徐升,但手出现颤动现象。
她想说话,却感到喉间发干,发紧。
突然间传出燕山虎的厉叫声,紧张的气氛增加了一倍,叫声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目标突然转移。
被众人忽略了的燕山虎远在三丈外,这时却落在一个青衣带刀人的手中。
燕山虎武功超人,在风云人物中有甚高的地位与评价,一双手爪坚如金钢,抓石成粉,力道惊世,可是,目下他双手似乎成了毫无力道的废物。
高大的青衣带刀人并不出色,用粗俗的手法劈胸揪住了燕山虎的胸襟,将人往下按。
燕山虎像是跪下了,双手忘了反击,拼命扳扭揪住胸襟的手,劳而无功,无法解脱,嗓音因胸襟被揪得太紧,勒住脖子而走了样,发出绝望的喊叫。
显然胸肌也被抓得受不了,完全失去了抵抗力,像被铁夹夹住了的泥鳅,或者像被按在地上的乌龟。
“干什么的?”毒手判官沉叱,举手一挥。
右肩的黑袍人飞跃而出,并没拔剑。
“谁敢过来,我就宰了这头病虎!”青衣带刀人厉叱:“退回去!”
黑袍人一怔,站住了。
厉叱声不大,但直撼脑门,一字一震,像千斤巨锤在脑门上一记一记敲打,三个字,真像敲了三下重锤,震得脑门发昏。
远在四五文外的俞柔柔,反而像是被敲醒了,神智不再恍他,但也感到脑门有点受不了。
“你要干什么?”嘿袍人厉声问。
这人同样生了一双深陷的怪眼,好黑好阴森,嗓音也同样带有七八分鬼气,浑身绽放出妖异的气氛,似乎不属于这世间的人类,而是难测的异物。
“你没瞎眼,没看到我擒住了这头病虎吗?”青衣带刀人脸上有邪邪的怪笑:“燕山虎比江南虎重五六十斤,甚至百斤,一爪可以拍碎一头大枯牛的脑袋,病了就连毛毛虫也拍不死啦!”
“别要嘴皮子,你为何要擒他?”
“找他讨消息呀!有什么不对吗?”
“你该死,你……“哈哈哈……太爷该不该死,那是阎王爷和我的事……”
“你是谁?”
“百了刀。”
“百了刀?哦!你是找翻云覆雨的百了刀周凌云,你他娘的混蛋……”
“哈哈哈……后会有期……”
声出人飞腾,左手拖住沉重的燕山虎,飞跃两文外,再一晃人已登上将近两丈高的檐口,似乎拖住的不是人,而是一只小老鼠,毫不费劲。
“救命……”燕山虎嘎声狂叫,手脚拼命铮扎。
人在上升时挣扎,重心急剧移动,不啻手空增加两三倍重量,但丝毫不曾影响百了刀飞腾的升势,令在下面观看的人心中发毛。
黑袍人一声怪啸,飞升狂追。
毒手判官更是惊怒交加,怎能眼睁睁的让百了刀把人擒走?
一声怒吼,跃登另一面瓦顶上。
这可好,追人抢救要紧,要对付俞姑娘的黑施人也凌空飞升,另三个青袍人也不甘人后,纵上瓦顶追赶,把俞姑娘三个人丢下不管了!
宁馨园西南三里左右,是一座小上岗,树木光秃秃的,树下是积雪末化的冰冻大地,人在这里逗留,如果不活动,片刻便会冻僵!燕山虎被摆平在树下的积雪中,百了刀开始搜身,没收了匕首和铁胆,皮袄内的皮护腰中也搜出六把八寸长的中型单刃飞刀。
“你……你到底要……要怎样?”燕山虎心惊肉跳语不成声。
“要你合作,供给线索。”百了刀笑吟吟地说:“我要翻云覆雨的下落。”
“你……”
“首先,我让你明白,翻云覆雨存心不良,带了官兵引领贼兵游勇,抢劫霸州一带城镇,破了我的家,我的家人躲在地窖里,家破幸而人安乐。
所以我认了命,不计较这种破家的仇恨;但碰上了,我很难克制宰他的冲动。我家的田地财产丢了我不心疼,心疼的是几件传家至宝,哪怕是找遍天下,我也要把这几件传家至宝追回来,如此而已。
所以,我没有杀你的兴趣,你如果不合作,我把你整治得半死不活就够了。现在,我先剥光你让你快活快活,你这种凶悍的货色,不先饱吃苦头是不会服贴的。”
“不……不要……哦……我的耳朵……手……抬脚趾……会……冻坏掉……”燕山虎狂叫。
“那是你的耳朵,你的手指脚趾,与我无关,那是你的问题。”
开始剥外袄,撕破皮板的响声刺耳。
人影电闪而至,燕山虎的叫号声引来了有心人。
“人是我的,不要动他!”俞姑娘的娇喝声发自身侧:“你真会浑水摸鱼啊!”
“小姑娘,如果我不浑水摸鱼,哪能把人弄到手呀?而且,我是为你……”
“你胡说什么?”
俞姑娘不把话听完,听话断章取义,大发娇喷:“你嘴巴不干不净,小心我打掉你的牙齿洒满地!”
“难怪毒手判官说你的性情一点也不柔,连听话的耐性也没有。我是说,我是为你好。为你,你以为我是登徒子吗?”
“你愈说愈不像话了,哼!人交给我!”
“我先问口供好不好?”
“一点也不好,你剥光他,我怎么好问?”
“不剥他,我……“不行,我要把人带走,你给不给?”
俞姑娘横蛮地顿脚,毫无妥协余地。
“这……””他气往上冲,但忍住了。
“我是当真的。”
一旁的中年女人,堵住了他的后路。
“年轻人,不要和我家小姐争了。”中年女人冷冷地说:“那不会有好处的,放下人,你走吧!”
他放下燕山虎,站起摇摇头。
“不要弄死他。”他无可奈何地说:“我犯不着和你们结怨,我日后到东厂去找他厂“不要吹牛。”中年女人好意地说:“东厂三百余名枕头,四五百名番子,每个人都是高手中的高手,不懂规矩的武林凶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