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列云枫微微一笑:“小弟我的名字,好像没有报给老兄听吧?难道老兄临来之时,早打探好了这吊唁的都是些什么人?还是在外边偷听了多时,看看到了该自己粉墨登场的时候,就一溜烟儿地跑出来了?”海无言一边喝着酒,一变嘲弄地:“枫儿,人在江湖,要讲道义,人家是江湖前辈,前辈的话,就是纶音圣旨,你就是不服气,心里明白就好了,不然冒然地反驳,小心把自己也拖下这趟浑水,弄不好,你也会成了叶知秋的帮凶。”
本来萧望岳还真想这样说,他进来时,一眼就认出来这个余掌柜就是当年的叶知秋,虽然快二十年没有见面,岁月也在叶知秋的脸上留下了痕迹,可是他的样子亦如当年,那种刻骨的恨意,让萧望岳怒从心起,不能自已,要不是这个人,自己就攀上了不二山庄这个大靠山,还至于像现在这样过得落拓,一提到他萧望岳,就只想到他的妹妹萧念儿吗?
当初为了攀附上慕容家,萧望岳虽然知道慕容惊涛为人风流,家中姬妾成群,还是执意将妹妹萧念儿许给慕容惊涛。萧念儿是一千万个不愿意,甚至以死相逼,可是萧望岳却执意要订这门亲事,还劝说妹妹,一个成功的男人,那个不是有三妻四妾,好汉应多妻,方是男儿本色,若是连个小老婆都娶不到,这个男人实在是窝囊之极,寒酸得要命。只要她萧念儿过去,堂堂正正地做正室夫人,掌管着偌大的慕容家,还有什么好计较?银钱入囊,权势在手,别的都不算什么。
萧念儿自幼与哥哥萧望岳相依为命,而且性情温婉,很少会与人争执,她既然说不过哥哥,心里又不愿意嫁给慕容惊涛,就去找自己的朋友云真真,又将云真真接到自己家里,正巧叶知秋奉命去杀云真真,结果云真真没有杀成,叶知秋受了伤,萧念儿救了叶知秋,两个人就此相识,继而相恋。
萧念儿还念在骨肉亲情,请求大哥解去婚姻,要嫁给叶知秋,萧望岳知道以后,是火冒三丈,去找慕容惊涛商量对策,然后将叶知秋的行踪泄露给离别谷,叶知秋被离别谷的寒汐露带走,萧念儿带着身孕,私自逃走,后来被离别谷派人送到了不二山庄。
当时慕容惊涛提出,因为萧念儿犯了淫逸之罪,如果还要留在慕容家,就要受到家规的惩治,萧望岳一口答应,因为自己不是慕容家的人,进不了慕容家的祠堂,他就在外边等待着,慕容惊涛将萧念儿帮进了祠堂,当时的萧念儿身体虚弱,无力反抗,萧望岳在院子外边只能听到妹妹的惨叫痛呼之声,心里期盼妹妹千万别死了,只要留着一口气,这场罪就没有白受,将来还一样是慕容惊涛的正室夫人,还是慕容家的女主人。
这个时候,叶知秋在外边寻来,要硬闯不二山庄,闻讯而来的澹台玄赶来阻挡,等到萧望岳出去的时候,在院子里边,还听到叶知秋骂澹台玄不该不明是非,罔顾朋友之义,等到萧望岳出去的时候,叶知秋已经死在澹台玄手下,身上有多处伤痕,门口的家丁早吓得跑进来,有一两个受了伤,晕迷过去,叶知秋浑身是血,萧望岳恨恨不已,还用刀乱砍了一阵。
听到消息的慕容惊涛也赶了出来,又与寻仇上门的寒汐露打了起来,寒汐露是跟着叶知秋来的,可惜晚了一步,澹台玄不愿意伤及无辜,要放寒汐露走,慕容惊涛和萧望岳也都不想和离别谷结怨,所以未下杀手。可是寒汐露疯了一样,要带走叶知秋的尸体,要给叶知秋报仇,门口抢夺尸体的时候,祠堂那边,身受家法的萧念儿被人带走。
当时是悲痛交加,谁也没有细看,而且都知道澹台玄为人坦荡,还比较固执迂腐,像这种为了所谓公义,牺牲朋友之情的事情,一定做得出来,所以不但萧望岳,而且连慕容惊涛也没有怀疑过。
可是不久前,慕容惊涛收到了一封匿名的信,上边说叶知秋和萧念儿在图苏城,藏龙山下的秋爽斋里隐居多年,当年是澹台玄帮着叶知秋诈死埋名,在不二山庄的门前演了一场戏,等到萧望岳出来的时候,叶知秋就奔向祠堂去救萧念儿,前边那具尸体是早准备好了的。
慕容惊涛约来萧望岳,回想当初的事情,觉得很多可疑之处,这次来到图苏,要逼出叶知秋,更要找澹台玄算账。海无言的讽刺,让萧望岳又气又恼:“奶奶的,不要和老子逞口舌之利,我萧望岳是男子汉,大丈夫,行不更名,坐不改姓,今天我要和叶知秋算一笔旧账,你们都给我靠边儿去,不然休怪我手下无情,来一个杀一个,来两个杀一双。”
慕容孤忙躬身道:“原来是萧家舅父,恕甥儿不认识您老人家,没有给您见礼,舅父大人,不要和叶知秋这种败类讲什么道理,在场的都是江湖道上的朋友,个个都是行侠仗义的好汉,绝对不会坐视不理,任着这个贼人逍遥法外,各位,我们不二山庄代表武林中的正义公理,向大家感谢。”他说着一抱拳,向周围行了一礼。
列云枫淡淡地也一抱拳 :“各位既然是明辨是非、维护正义,就不会凭空妄断,入人于罪,人家余掌柜丧妻罹痛,余夫人尸骨未寒,要吊唁,就上炷香,尽份心,为什么非要在这里搅得人家鸡犬不宁,我就不明白,大公子为什么非要认定余掌柜就是叶知秋,难道这个秋爽斋有什么可以觊觎之处?你才一意要将余掌柜处之而后快?”
慕容孤刚要说话,列云枫又道:“我们玄天宗尚有自知之明,不敢代表武林公义,不过,我们玄天宗的弟子却不忍无辜之人,遭到荼毒,你无法证明余掌柜就是叶知秋,我们就不会让你动人家一根汗毛!”
师出需要有名,就算是编个莫须有的罪过,也要听得服众,慕容孤心中气得要命,可恨这个列云枫捣乱,不过,幸好他早有了防备,因为左飞凤已经帮着他打听过列云枫的底细,所以慕容孤心中嘿嘿冷笑:列云枫,这是你逼我的,别怪我心狠手辣。
想到此处,慕容孤微微一笑:“说到底,列公子还是不相信我们不二山庄,可是列公子的为人如何,大家还未必知道,圣人云,要扬人善,隐人恶,方是君子,不过既然你不是君子,在下也难以君子待之,在下实指望你可以知错而悔,看你年纪轻轻,给你个回头的机会,没有想到你积恶难改,好吧,大家也不妨看看,这个满口公义,路见不平的列公子到底是什么人。”
一口气说完,慕容孤好像义愤填膺:“来人,带上来!”
流年往事漫思寻
山路崎岖,一路颠簸,车子里边摇晃得厉害。
过了这座山,就到了图苏城的地界,一路上,寒汐露寻找着雪留下的痕迹,她现在是心急如焚,生怕雪会遭遇什么意外。
其实,雪在十二三岁的时候,就独闯江湖了,他就像一匹孤独的狼,必须自己学会觅食,受伤的时候,学会自己舔干伤口上的血迹。
以前每次雪接了任务出去,寒汐露总会显得漠不关心,好像雪的去留和生死,都是和她毫不相干的事情。可是她会悄然跟着雪,站在离别谷的山口,直到看不到那个孤单瘦弱的身影,然后天天站在哪里守望着,直到看到雪回来。
那几天会特别难熬,寒汐露寝食不安,可是等到雪回来,她又抑制不住自己,还是会挑剔雪的毛病,会鞭笞苛责,那时节的她,生怕雪会了解到自己的关切,她希望雪恨他,如果可以恨她,等到立刻她的时候,就不会那么伤心欲绝了。
她一手带大的孩子,她又焉能不了解雪的个性,这个单纯而执拗的孩子,就认一个死理儿,撞了南墙也不会回头。
现在雪偷偷离开,寒汐露知道他为什么走,所以心里就更担心,害怕他冲动之下,会遭遇危 3ǔ。cōm险。
车子又剧烈地颠簸了一下,车内向一头倾斜,栾汨罗下意识地扶了寒汐露一把,这个动作出于自然,毫不掩饰,寒汐露顺势抓住了栾汨罗的手,那只手温润微暖,柔滑绵软,寒汐露心中不觉叹息,这样一个女孩子,可惜儿子没有福气能娶到。
栾汨罗淡淡一笑:“阿姨小心些,这条盘山的路实在太陡了,我们这车坐得好像船儿在摇。”
寒汐露看着栾汨罗的时候,满眼地爱怜,又忍不住掀了下车帘,前边驾车的是秦谦,卫离骑着马,和马车并驾而行,手里还牵着秦谦的坐骑。
秦谦和卫离是骑着马到这里,遇到寒汐露和栾汨罗以后,秦谦就去雇了一辆马车。
卫离的马靠着外边走,这盘山的路,依山而行,一边是陡峭的崖壁,一边就是无底的深渊。
秦谦和卫离都没有说话,彼此偶尔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