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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澹台梦无事,不过是在假装骗人而已,想想当时,如果澹台梦是清醒的,自然要和莫逍遥和叶梧相认了,列云枫就无法算计到叶梧了,当时叶梧被打得那么惨,印无忧连心都没有动,因为他的注意力放在澹台梦哪里,现在回想起来,忍俊不住笑意,只是笑过以后,又开始担心:“小枫,你知道他们是谁,还要戏耍他们?”
贝小熙听得如坠五里雾中,更是着急,一拍印无忧的肩头:“小印,列云枫这个死家伙阴阳怪气地我们都习惯了,你怎么也跟着他疯疯癫癫的啦?刚才气得要杀人,现在居然还能笑?你们两个究竟葫芦里边卖的什么药啊?”
印无忧愣了愣:“我是知道怎么回事儿,可是我不知道怎么说。”
他这句说的倒是实话,不用说别的,就是列云枫跟莫逍遥说得那些绕口令一样的话,他一句也学不出来。
列云枫笑道:“贝小熙,你想知道是不是?可是你听了可不许后悔!”
贝小熙瞪了他一眼:“你以为我那么胆小啊?我可是在师父的鞭子底下吓大的,我怎么会后悔?你再卖关子,我们几个一起掐死你。”
列云枫瞒住了在秋霜斋的事情,只是将路遇叶梧的经过毫不隐瞒地讲了一遍,但是澹台梦假装晕倒的事情,他可没说出来,含糊带过。
听他说完了,萧玉轩惊骇得张着嘴,上次在涂江,列云枫借机打了叶梧一巴掌时,他都吓得目瞪口呆,现在列云枫居然连莫逍遥一起糊弄,实在让他百思不解,奇怪列云枫怎么有这样的胆子。
林瑜摇头叹气,他也深知莫逍遥师徒心胸狭窄,别有机心,和师父澹台玄是貌合神离,究竟暗地里并搞了多少鬼,不得而知,虽然莫逍遥和叶梧都是他们的长辈,可是这样的长辈让他们无从尊敬,尽管这样,要说如此戏弄人家,还是没有这个胆量。
最开心的就是贝小熙,笑得肚子痛,蹲在哪里,捂着肚子,笑出了眼泪。
这个叶梧,平日仗着莫逍遥的宠信,眼高于顶,喜欢摆架子欺负人,贝小熙就被他算计过,他和慕容休私下打斗的事情,就是让叶梧看到了去跟师父告状,结果害得他挨了顿打,躺在床上好几天都下不来。
贝小熙的爱憎来得最直接,他从心里头就看不起叶梧,只是碍着见鬼的尊卑辈分,凡事只好忍气吞声,偏偏师父澹台玄要顾全大局,处事时多荣让莫逍遥师徒,他只恨自己没有亲眼看见叶梧狼狈的样子,一定是灰头土脸,窘态百出。
林瑜踢了他一下:“师父在里边,你还笑得这样?小心师父算账的时候,幸灾乐祸也是一条罪。”
贝小熙不理他:“列云枫,你赔我肚子,我肚子都笑痛了。”
列云枫道:“后悔了吧?早跟你说,不想让你知道,就猜到你是这幅德行。”
贝小熙也不气恼,过来搭着列云枫的肩头:“列云枫,我们可是情同手足的兄弟啊,下次有这样的好事,你要不叫着我,是不是太不够意思了?”
列云枫笑道:“贝小熙,你只看见贼吃肉,没看见贼挨打,一会儿师父大发雷霆,你要大义凛然地替我把这件事儿扛下来,下次我一定会带着你。”
贝小熙哼了一声,不以为然:“列云枫,你当我是什么?告诉你,我根本不害怕师父,他也没有多大的厉害,大不了就是发狠挥鞭子而已。那鞭子也不是正经的鞭子,不过就是藤条吗。”
林瑜笑道“你不怕?那为什么挨打的时候,叫得比鬼还厉害?”
贝小熙瞪林瑜一眼:“我那是给师父他老人家面子,其实一点儿都不疼。”
萧玉轩拦着他的话头:“说这些有什么意思?现在师父在生气,枫儿,无忧,你们也太过分了,叶梧再不好,毕竟也是我们师叔,真的就是有了什么不妥错处,也会有莫师叔祖来教训管教,枫儿,你是明知故犯……”
他本来还想说些什么,可是找不到合适的话来表达。
列云枫道:“我又不曾冤枉了他,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当贼就别怕两手腥,我又没逼着他个人家当走狗,分明是他听不得人家两句半的奉承,就狗颠儿狗颠儿地给人家冲锋陷阵了……”
你还很得意,是不是?
后边是澹台玄的一声断喝,列云枫立刻收敛了笑容,跪下道:“师父,枫儿不该以下犯上,目无尊长,欺哄师祖,辱及师叔,这件事情都是枫儿一个人的主意,师父要怎么责罚,枫儿一人来领就是了。”
澹台玄冷笑一声:“你一人来领?嘿,我们玄天宗就你一个人是运筹帷幄,足智多谋啊?你有那么大的本事,把叶梧的胳膊震到骨裂?”
列云枫道:“他叶梧也不过是血肉之躯,就是打到他骨断筋折,又是什么难事儿?”
砰。
澹台玄忍不住被列云枫勾起火来,踢了他一脚,正好踢在列云枫的腿上,列云枫哦了一声,弯下来了腰。
印无忧马上过去,拦在前边:“叶梧是我伤的,和小枫没有关系。你要算账,找我好了。”
澹台玄阴沉着脸,正要说话,这时澹台盈用竹篾盘子托着面条来,那桌子上边的汤已然煮沸了,浓浓的香气混在花香里边。
面是澹台盈自己做的,明天是印无忧的生日,所以今天澹台盈特意做了寿面,讨个吉利。这寿面因为要讨个长长久久的彩头,要求面筋儿极硬,擀出来的面丝丝成线,柔韧爽口,煮久了也不会软烂才行。澹台盈的内力不是特别深厚,可是也不同于寻常的女子,比较有着很强的腕力,擀出来的面条更是坚韧爽净,富有弹力,她擀好面,端在这里准备下给大家吃,趁着这青山花丛,天高云淡的天气,围着砂锅吃些热热的寿面,也是一般滋味。
谁知道走到院子门口,才发现气氛不对,退又退不出去,只好硬着头皮走进来,端着那盘寿面站在旁边,澹台玄看着那盘面条,忽然一笑:“无忧,你为什么要伤叶梧?”
印无忧一愣,他以为澹台玄会大发雷霆,没想到澹台玄乐了,这是这笑容实在奇异,让他有些不知所措,他本来就是不擅说谎的人,又担心列云枫把事情全揽在身上,会被澹台玄重责,他也不是没见过列云枫被澹台玄鞭笞,所以澹台玄一问,忍不住道:“我为什么不能伤他?他算什么东西,居然对沧海下毒手,我没杀他,是给你面子。不然,早剁成八块了。你觉得他是你师弟,我们就该尊重他?他要是人,我们就敬他,他要是狗,我们就打他。”
印无忧是要把事情揽到自己身上,才说得如此放肆。自从认识了列云枫以后,他一着急,话就开始多起来。
贝小熙一咧嘴,心里说完了,本来一个列云枫巧舌如簧就够气人了,现在印无忧是软硬不吃,更是让人头疼,他偷眼看看澹台玄。
澹台玄脸色不变,冷笑一声:“你这个是什么道理?”
印无忧哼了一声:“道理有什么用?江湖中,比的是武功。”
澹台玄冷然道:“你觉得你没有错?”
这次印无忧干脆不说话,很是理直气壮。
本来就是,江湖险恶,适者生存,没有好的武功,还怎么在江湖中立足,其他的什么规矩道义,不过是好听的话儿,关键时刻,根本没用。
澹台玄半晌叹了口气:“好,既然这样,我们来打给赌,你如果赢了,从今以后,你只管按照你的道理去做事,如果你输了,就给我老老实实去给叶梧道歉去。”
印无忧不觉一愣,打赌?澹台玄要和他打赌?赌什么?
萧玉轩他们都十分意外,列云枫一边揉着腿上被踢痛的地方,心念微动,印无忧自从入了玄天宗,还没有管澹台玄叫过师父,他心里应该有所隔膜,认为澹台玄是迫于无奈才收了他做徒弟,才会这样别扭。虽然列云枫跟他剖析过,可是印无忧却不肯相信,尤其澹台玄对他过于照顾和宽容,更让印无忧有这种疏离之感,好在他们师兄弟之间相处还是很融洽,多少会冲淡这种别扭。
看今天这情形,多半是澹台玄开了窍儿了,要打破这种疏离。其实有时候,考虑得愈是周全,反而愈是生疏了,所谓亲者严,疏者宽,还是为大多数人认同。列云枫猜测到澹台玄的用心,不过很奇怪他会用什么样的方法来对付印无忧。
想到这儿,列云枫的眼角有忍不住的笑意,感觉这件事情的确有趣,对于他自己,他是一点儿也不担心,因为他算准了今天师父不会打他。
澹台玄冷哼了一声:“枫儿,不用得意,等和无忧算完了帐,再算你的那笔。”
列云枫倒是乖觉,也不多话。
澹台玄用手拿起一束面条来:“怎么样?”他在问印无忧。
印无忧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