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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括黑旗令主,三个人惊得跳起来,几乎撞翻了大环椅,可知他们受惊的程度。
“他……他……死了……”黑狐张惶地叫。在所有的高手中,他是最差的一个,死的机会比别人多,他怎能不怕?
“啊……”又一声惨叫,盖住了风雨声。
帐门一掀,高手们全都出来了,分站在布棚中,雨打在桐油浸造的棚布中,隆然有声。
雨丝太密,视界只有十五六丈左右,看不出半里外的景物,箭手布在半里地,惨叫声就传自半里外。
“小狗来了。”黑旗令主大声说。
银剑孤星提高了声音,向帐后叫:“鸣锣,将他引来。”
“当!当1当当当当……”巨锣的沉重震耳轰鸣传出,压下了风雨声。
锣声没落,十五六丈雨影中,慢慢出现了一个高大的蓝衣人影,手中拖了一具尸体,看到了帐棚的人,脱手扔掉尸体,缓缓举步,一步一落实,如同一个铁打的人,无畏无惧地向棚前走来。
文昌到了,到的正是时候,午牌左右。
他消灭了外围的埋伏恶贼,向山下飞奔,穿出山下的秘林,便进入了野草丛生的小山范围。
由于他已有了伏击红云葛龙的经验,所以对枯草深深怀戒心。在山林中,极少有猛虎,而山岗的野草中,正是猛虎的猎场,所以树木倒不可怕,草地却必须当心。
他耳目并用,伏身而进,轻拔青草贴地慢搜,风雨将枯草刮得不住狂舞。象波涛起伏不定,他即使发出声音,也不会被人发觉,但他仍然小心冀翼。他根本用不着着急,让他们等吧!他亡命客握有来去自如,不受缚的自由,一个时辰之内是活的,足够他行动自主。
正走问,突见前面草浪中出现了一群怪草,上升了尺余,十分古怪。
他的耳目十分锐利,而且机警绝伦,第一眼便看出那是一个人头,用草在头上围着,如不留心,很难发现是人,得多谢无情的风雨,如不是草丛波动视线不清,那人也不会露出草尖上方。
他向草中一伏,突然贴身射出,随着一阵风刮的刹那间,到了那人身前。
那是一名箭手,突见有人射到,还弄不清是人是兽,喉咙便被扣住了。
文昌将人按倒,看了身旁的大弓,冷笑一声,拔出箭手的单刀,心说:“这儿决不止一个人,且试试看。”
他抓住箭手的左肩,将人抓起,残忍地将刀刺入箭手的大腿,向上一带,箭手的腿肉裂了一条大缝,雨水一浸,痛得箭手发出一声可怕的狂叫。
果然不错,左右方每隔两丈左右,便站起一个同样装扮的箭手,弯弓搭箭的讶然了望。
他一掌将箭手拍昏,拾起了弓箭,突然将人抛出。
箭手早安排好毒计,所站立的地方是固定的,只消看见任何移动的人,便二十箭齐发,确是高明。
弦声狂鸣,箭向抛飞的箭手集中攒射。文昌观个真切,向左方一名箭手发了一箭。
那名箭手刚低头取箭,文昌的箭已贯穿他的腰部。
“啊……”他狂叫,丢掉大弓挺了挺胸膛,半旋着扑倒。
文昌再向右发一箭,右面的箭手被箭贯胸部,“嗯”了一声,重重地倒在草丛中。
他贴地向左窜,碧玉屠龙剑如风卷残云,剑至人倒。他这次聪明了,贯喝出剑,免得对方发声。
箭手看不见动的人,风吹草动,视线不良,雷雨乱入耳目,怎知有人从草中出手袭击?可怜!二十名箭手不消片刻,没留下一个活的。
文昌抓住最后一名箭手的尸体向前推进,循锣声传来处贴地急窜,如果有人袭击,正好用箭手挡上一挡。
到了,已看到帐幕了,黑旗令主和一群死对头全来了,多了三个极陌生的喇嘛和老道。
他丢了尸首,默默运无极真气护身,阴沉沉地向前走,面前这么多强敌,他无畏无惧,勇往直前。
“轰隆隆……”电光一闪,雷声震耳。
他仍向前走,毫不在意。
黑旗令主突然扭头向黑狐叫:“去!试他三招,他这种神情太可恶。”
黑狐心中狂跳,绝望的感觉无情地向他袭击,几乎双腿支不住他的身躯。
“快去!不许他摆出这付面孔。”黑旗令主催促了。
黑狐知道躲不掉,一声长啸,硬着头皮冲入雨中,距三丈外,他撤卞锤,一面抡一面叫:“接招!”
飞锤炼子全长三丈,他不敢近身,飞砸而出。
电光一闪,“轰”一声大响,所有的人目为之眩,耳膜欲裂。
飞雷在空中炸裂,黑狐一声没发,浑身焦黑,倒地不起。众人鼻中,闻到一些硫磺味和焦臭。
文昌被震的飞抛五丈外,“叭!”一声摔倒在地。
布棚距门扬远在一丈外,所有的高手全都向后退,功力差的人竟被摔倒在地。
“我的天,这……这小狗……”黑旗令主脸色死灰的叫。
文昌狼狈地站起,莫名其妙,心说:“这家伙的飞锤太可怕了,爆炸声如巨雷,天!好厉害。”
威灵仙风丹士的声音,直震耳膜:“诸位休慌,雷神显圣,不必惊怪。无量寿佛!诸位如果用长兵器,切记不可向上空挥动,不然疾危!”
一言惊醒梦中人,文昌心说:“我该用幻电小剑和他们拼命了,千面师太曾经说过,在雷电交加中,幻电剑可发三尺电芒,无坚不摧,我得试试看灵是不灵,如果用碧玉屠龙剑,说不定雷神找到我头上来哩2”
他决定用幻电剑,但看了两个喇嘛的浑铁降龙杖,又想:“他们的杖比剑长得多,他们不伯我何所惧乎?等危急时用幻电剑不算太晚。”
这一想,几乎送掉了小命,双方全力以生死相拼,急何时光临,看也无法预测,等到危机临头,已没有自救的机会了。
黑旗令主扭头又向帐后叫:“鸣角。”
这是撤回外围党羽的信号,九宫堡的人纷纷向小山上进,高手云集,要将小山围住。低沉悠长,角声破空而起,外围把守在各地的贼人和助拳的高手纷纷向后撤。
文昌一步步向前走,狂风暴雨,电闪雷鸣,他却不为所动,虎目中冷电四射,冷静得象具铁铸的人。在距布棚八丈左右,他站住了,双手叉腰,吐出第一句话:“亡命客蔡文昌到。”嘉生活佛冷静地打量了文昌片刻,向黑旗令主问:“就是这么一个小子?”
“大帅所说不错,就是他。”黑旗令主恭谦地答。
“是他和施主约定的?”
“时地都是他约定的。”
“他的党羽呢?”
“晚辈不知他是否邀来了。”
“不象有其他的人哩!”
“这小辈诡计多端,晚辈不知他的阴谋。”
甘珠活佛插口道:“不对,恐怕不是那么回事。”
“这小辈虽则狂妄高傲已极,但年纪最多不过二十左右,要说他能杀了我们的师弟,师兄相信么?”
“等会儿问清再说,世间不可思议的事多着哩!我虽则不信,但师弟确是死了。
“好吧!擒下来再问。”甘珠活佛答,正待出棚。
嘉生活佛摇手止住甘珠出棚,道:“师弟且慢!先让正主交待场面。”
另一面,站起灵仙松风丹士向黑旗令主道:“常施主,贫道要找的人,决不是他。”
“九转玄丹确是在这人身上,仙长不信可以一问。”黑旗令主躬身苔。
“贫道的丹丸被窃之时,这人还在穿开档裤,屎尿不分,也许还没有断奶。”
“仙长明鉴,也许是那小辈的师门长辈所为哩。”
“贫道没有找他的理由,但可以问问下落。”
风雨太大,雷声隆隆,文昌无法听清他们的话,见他们似乎只顾交头接耳,没派人出外答话,象是不用理会他的光临,心中火起,大吼道:“呔!你们是怎么回事?躲在布栅内不滚出来,是怕死呢,还是怕风雨?姓常的,你,赫赫一代盟主,以雄才大略才艺过人著称,怎么今天如此反常,有失你的盟主身份了。哈哈!你一向是如此待客的吗?多心啦!我一个初道江湖的亡命客,武林末流,吞不了你常令主,吃不了你常盟主,还不滚出来答话?还有,还有那位白道盟主姓秋的,也委实令人失望,竟也成了一个畏首畏尾的怕死鬼,可怜!白道群雄将这种人奉做盟主,难道武林道的江湖日下,不但没有出一个真正的英雄豪杰,只出了一些没出息的无耻小人,实非偶然、你们两人在汉江边联手将蔡某打下汉江,今天你们两人为何不一起上?”
文昌的话尖酸刻薄,骂得够绝,顿时激怒了所有的人。但黑旗令主是主人,主人不出面,他们自不能越俎代庖。而黑旗令主动地说服两僧一道,不上前答话,令他们空自焦急,全向黑旗令主注视。
黑旗令主不在意地一笑,举步出棚,进入风雨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