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他说到这里,语气突转坚决,脸上也立时露出坚毅之色,回头笑道:“小施主,夜闯少林,不知所为何来?贫衲因小施主,脸正气,决非奸宄一党,今日之事,乃是少林寺的劫运,两个魔头,只要出现一个,就足使少林覆灭有余。贫衲以身许佛,蹈汤赴火,职责所在,小施主局外之人,何必与魔头照面,徒贻后患。”
江青岚和灰袍老僧这一对面,只觉他慈眉善目之中,神光湛然,一片光明,浩荡胸怀,磊落风度,迥非方才惊悸满脸的神色。
一时倒被老和尚气度所慑,心头敬意,油然而生,连忙答道:“老师傅不必过虑,小生江青岚,和少林寺颇有渊源……”
大觉大师低喧佛号,摇手道:“此时不是谈话之时,贫衲急于追回师祖遗宝,小施主千万不可上去。”
他说到“去”字,突然禅杖一顿,身如灰鹤,凌空扑起,往殿上纵去。江青岚听他说得如此郑重,自然是一番好意,而且从他语气之中,听出方才屋面上两个对话之人,全是著名魔头,说什么只要出现一个,就足使少林寺覆灭有余。这么说来,这两个魔头,其中一个,就是自己亲手放出来的,他果是恶人!江青岚心中不由升起一阵愧疚,再看大觉大师扑起时的身法,武功也并不高过自己。若和红衣女子动手,还不致落败,但如果要和两个魔头中的任何一个过招,决非人家敌手。
他念头疾掠,也立即一点双足,跟踪跃起。夜色迷茫,屋脊上只有大觉大师柱杖而立,那瘦长黑影,长人,和红衣女子,全已不知去向。
这不过是自己被迫落檐前的一瞬工夫,他们竟然去得恁地快法?江青岚凝目四顾,重重屋宇,隐隐峰峦,数里方圆,那里瞧得到什么影子?只有一条灰影,却穿房越脊,往自己立身之处,疾掠而来,那是藏经阁前遇到过的大智禅师,他奔到大觉大师身前,躬身说道:“大师兄,小弟无能……”
大觉大师右手柱着禅杖,左手一挥,喟然叹道:“师弟,今晚之事,大出我意料之外,目前重宝已失,魔踪远扬,而且少林寺已蹈入危机一发,师弟快随我下去再说。”
说着又向江青岚打了一讯,道:“小施主也请枉驾一谈如何?”
江青岚听得十分奇怪,暗想少林寺重宝被盗,最多追寻失物,而且敌人既已远去,他怎么反说蹈入危机一发呢?
心中想着,就跟了两人,跃落大殿,大觉大师一语不发,往里面走去,大智禅师也不敢多说,紧跟身后,一会工夫,到了方丈室,大觉大师让座之后,大智禅师合掌道:“启禀大师兄,这位小施主还有两位同伴,现在客室待茶,是否一并请来。”
大觉微微点头,一面说道:“你要大慧师弟,速即率领本寺执事弟子,分别搜查寺内各地,清点伤亡人数,速来报告。”
说完长眉一阖,闭目不语。大智禅师合掌领命,疾退出去。
江青岚心知这位少林寺方丈,敢情因方才发生的巨变,正以最大定力,冥思搜索,以策善后,是以也不敢惊动。过了一阵,大智已引着崔文蔚、红绡两人进来,落坐之后,大觉大帅双目一睁,低喧佛号,向江青岚合什道:“请恕老衲无状,尚未请教各位施主,高姓大名,师承宗派?”
江青岚连忙起身道:“小生江青岚,崆峒门下,这是小生至友崔文蔚贤伉俪,算来还是贵寺一派的俗家弟子。”
大觉大师双目陡睁,向崔文蔚夫妇合什道:“阿弥陀佛,老衲不知两位施主尊师名号,如何称呼?”
崔文蔚赶紧还礼道:“愚夫妇承五台山宏法老师傅慈悲,列为寄名弟子。”
大觉大师突然脸露惊喜,连连合什道:“两位施主,原来还是五台山师叔他老人家门下,老衲失敬。”
崔文蔚听说,连忙和红绡两人,重新以师兄之礼参见,大觉、大智也连连还礼。正说之间,忽然又有一个灰衣和尚,匆匆进来。只见他满头大汗,气息败坏的样子,显然是有十分紧急之事。他,正是大慧和尚!
当他一眼瞧到江青岚等三人,脸色更是一变,江青岚也陡的脸现怒容,炯炯双目,射出冷电般寒光!大觉大师缓缓回头,徐声说道:“大慧师弟,三位施主不是外人,你有话但说无妨。”
大慧和尚躬身合十,答道:“小弟奉命搜查寺内各地,连树梢墙角,各殿柱梁之上,俱已搜遍,并未发现一点蛛丝马迹。
轮值大雄殿弟子死亡八人,藏经合两人,均系内腑重创致死,最严重的是……是本寺石室隧道,出口石门,被人震毁!那……那四十年幽囚的楼一怪,他……”
大智禅师没等他说完,突然脸色剧变,急急问道:“师弟,你说禁锢之室,也发生了变故?”
大慧和尚目光向江青岚等三人,狠狠的瞪了一眼,点头道:“师兄说得不错!禁室铁闩被人砍断,楼一怪想已脱困而出!”
大智禅师听得全身一震,神情紧张,霍地站起身来,说道:“大师兄,这……这……”
大觉大师依然十分镇定,轻轻叹息一声,道:“此事我已知悉,少林寺的祸福,今后只有我佛慈悲!”
江青岚因一时意气,削断禁锢之室的铁闩,放出长发怪人,心中已感内疚,此时听他们把楼一怪出困,说得如此严重,更觉不安,这就起身说道:“楼一怪究系何人?大师能否明示,小生因一时误会,斩断铁闩,致铸此错,不想对宝刹关系如此重大,小生实感愧疚。”
大智禅师双目圆睁,骇然的道:“江施主,楼一怪是你把他放出来的?”
大觉大师摇手道:“凡事均有天意,江施主毋用为难,这也许是先师假手于江施主而已。”
他说到这里,微微一顿,又道:“说起楼一怪的事迹,两位师弟,恐们也不十分详尽,五十年前,楼一怪和迟老残齐名,江湖上曾有“南怪北残”之称,不但两人武功,确是当代武林极其罕见的高手,尤其楼一怪的‘劈天掌’,威力之强,可说无人能抗,大家因此又叫他‘一掌开天’,一掌可以开天,这是何等功力?那时老衲还只有二十几岁。”
这时江青岚等三人,全听得十分出神,就是大智、大慧,也都静心聆听,不作一声。大觉大师继续说道:“有一天,楼一怪突然寻上寺来,说要试试师祖留传下来的‘易筋经’神功,是否挡得住他一掌。
那时先师正在闭关参禅,师叔他老人家主持七宝寺,远在五台,寺中无人能敌,楼一怪却也并没为难,只是大笑而去。”
大智禅师插口道:“大师兄,这事小弟还记得,那天他临走之时,遥遥推出一掌,就把殿前一座木造钟楼,震坍下来,后来才改建为石造的。”
大觉大师点头道:“不错,咱们寺中的钟楼,就是那时候改为石造的。
此后楼一怪就没有来过,但他却因此更加凶暴起来,认为少林寺尚且不是他的对手,那是三年之后,先师启关大典,正好师叔他老人家也从五台赶来。楼一怪不知从那里得到的消息,听说先师启关,又再次找上寺来。”
大慧和尚插口道:“那是小弟皈依佛门的那一天!”
大觉大师颔首道:“这就是四十年前的事,楼一怪的主要对象,当然是先师,他耿耿不忘祖师留传下来的‘易筋经’神功,能否和他的‘劈天掌’相匹敌?当时和他动手的,却是师叔他老人家。”
红绡眨着大眼睛,问道:“啊!原来师傅和他先动手!”
大觉大师微微一笑,道:“当时楼一怪还不肯和师叔较量,他说先师也许挡得住他一掌,如果是师叔,恐怕连半掌也挡不住,他不愿多耗时间。师叔问他,别说一掌,如果挡住他三掌,他如何说法?楼一怪听得哈哈大笑,说只要师叔挡得住他一掌,他从此隐姓埋名,退出江湖,接得住他三掌,生死悉听尊便。哈哈!这场赌赛,就注定了他四十年幽囚!”
红绡张大眼睛喜道:“啊!原来师傅他老人家赢了楼一怪!”
大觉大师这会并没回答,只是继续说道:“其实楼一怪却估计错误,当年先师因师祖(昙宗大师)圆寂之时,年事尚轻,就主持本寺,事务繁重,对武功一道,难免时有荒废。
虽然后来勤修苦练,三年闭关,但当时对‘易筋经’功夫,远不如师叔他老人家来得精纯。楼一怪和师叔连对三掌,竟然铢两悉称,难分轩轾。这在楼一怪来说,已是输定,他却自始至终,认为先师功力,还要胜遇师叔,这样他就自动走入石室。
先师在外面加上精钢铁闩,曾说只要‘铁闩自落,石门自开’,便是他出困之日,此后为友为敌,就凭他自决。”
红绡啊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