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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沉默了许久，抬头看着阿斌，“那你呢？”
“我也是时候离开了，当初我本想去周游世界，现在，我可以去实现我的理想了。”
原来阿斌还有这样的理想，我竟然从来都不知道。
既然每个人都选择了自己的归宿，那我也没什么好说的，赵家武馆虽然被解散了，但至少它曾经存在过，辉煌过，也造就了很多传奇的话题，这就够了。
我不想再把我的思想强加在阿斌身上，每个人都有自己想要生活的状态，每个人也都有自己的选择，但愿他们的选择都是正确的。
在阿斌家坐了一会，我便离开了，临走时，我和阿斌道了别，我们最后说的一句话是“再见”。
再，见。
真的能见到吗，这是个未知数。
但愿还能再见吧，但愿再见时，天还是蓝的，云还是白的，水还是清的，我们都还是曾经的我们。
513：告别
离开阿斌家之后，我还是去找了陆小凤、裴小飞和何小东他们。
虽然明知道结果已经不可改变，但我还是想见他们最后一面。
我来到陆小凤住的地方，这是我第一次来他这里，以前总说要过来看看，结果一直也没过来。
没想到这第一次来，就变成了最后一次。
我来时，陆小凤正躺在床上打游戏，门没有关，我直接就推门进来了。
这地方比我想象的要小，但很干净整齐，这实在出乎我的意料，因为，陆小凤给人的感觉，和干净整洁一点关系也没有，但有句话不是说的好嘛，人不可貌相。
“小凤。”我叫了一声，来到他跟前。
陆小凤看到是我，将手机放下，眼神中绽放出异样的光彩，不过，这光彩却是转瞬即逝，取而代之的，是一阵阵落寞的表情，“师父，你怎么来了？”
“来看看你们。”我如实说。
陆小凤苦笑一声，“你这是和我们做最后的告别吗？”
我深吸一口气，在床头坐下，“小凤，阿斌说你要去找黑色素了，这是个好的归宿，黑色素人不错，能交给你的东西也很多，去了以后好好学习。你是个天才，好好加以锻炼，日后定能成大器的。”
陆小凤抬头看着我，嘴角微扬，虽然在笑，可这笑容里着实带着苦涩，“师父，你真的确定不要武馆了吗？”
傻徒弟，不是我不要，是我也无能为力。
可是，这些话我又能说给谁听呢？
我只能说，“师父有师父的苦衷，师父只希望，你们都能越来越好，过你们想过的生活。”
“可是师父，我想过的生活，就是以前那样的日子。若是师父肯留下，我便也就不去找黑色素了，我愿意留下来，我相信，其他人也都和我一样。”
那充满期许的眼神，那带着祈求的语气，着实让我心酸。
可是，我不能心软，不能犹豫，我怕我会控制不住。
“保重！”说完之后，我逃也似的离开，从未有一刻，我像现在这么害怕面对曾经和我并肩作战的朋友们。
我怀着沉重的心情找到裴小飞和何小东，他们两个对我不像阿斌和陆小凤那样咄咄逼人，他们对于那件事情，只字不提，可越是这样，就越是说明他们很是在意。
他们用他们以为的方式小心翼翼地不去触碰那根线，殊不知那根线已然快要绷断了，就算他们不去触碰，也阻止不了它越来越紧的玄。
他们不提，我却逃不过要提，这个话题，终究是避免不了的。
“听说你们要继续完成学业了，这挺好的，去学校以后好好学习，师父相信，以你们的本事，将来肯定能有所作为的。”这是我由衷的心愿。
何小东应声道是，“师父，您放心，我们肯定会好好学习的，肯定不会辜负你的期望的。”
我看向裴小飞，他没说话，一直低着头，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小飞，你呢，怎么一直都不说话？”
“师父，我想说的话，阿斌师父和小风师兄肯定都跟您说过了。您若是同意的话，也就不会来我们这里了，所以我想，您肯定是没同意。既然如此，那我再说什么，也都没意义了。学习，我肯定会好好学习的，也希望师父日后能够随心所欲。最后，感谢师父一直以来对我们的照顾和帮助，真的无以为报。”
话题到了这里，好像走到了尽头，再也没了继续走下去的希望。
我沉默着，不知道该说什么。
有时候人就是这样，明明想说的话很多，可真的要说的那一刻，却什么都说不出来了。
那两个字我不想再重复，却又不得不重复。
“你们保重！”说完，我起身离开。
阳光不知何时钻进了云层里，原本晴朗的天空此刻变得阴沉沉的，乌云很重，好像随时都有下雨的可能。
我走在水泥路上，头上，是阴沉沉的天空，像是随时都有压下来的可能。
都说天很高，永远也够不到，可为什么现在我有种天要踏下来的感觉？
我不知道是怎么回到家的，岳父岳母正和纪沐晴说着什么，见我进来，他们赶紧问我吃了没有云云。
我的心情着实不好，但在岳父岳母面前，我不想把负面情绪带给他们。
我附和着纪沐晴，陪着他们坐了很久很久，他们说了什么聊了什么，我基本没仔细听。
直到岳父岳母起身要离开，我才从迷蒙中回过神来。
送走岳父岳母后，我坐在沙发里发呆，脑子里乱糟糟的，好像一团乱麻。
小菠萝吵着要我陪她玩变形金刚，被纪沐晴推到卧室里去玩了。
“怎么了？”纪沐晴坐在我身边，担忧地看着我问。
我摇摇头，有种力不从心的感觉，“武馆解散了。”
武馆对我有着怎样的意义，纪沐晴比任何人都清楚，我在其中付出了太多的心血，也倾注了太多的感情，如今，因为我的离开，而要将武馆解散，阿斌他们都在责怪我，可我心中的无奈，又有谁知道。
我无法辩解，也无法像阿斌那样随心所欲，我只能把这一切掩埋在肚子里，亦或者是，和纪沐晴躲在家里，黯然伤神。
纪沐晴也知道，这个时候，说再多劝慰的话也没用，她只是静静地抱着我的胳膊，将头依靠在我的肩膀上，以此来告诉我，就算天塌了，我也还有她。
我们两个就这样相互依偎着坐了很久很久，那种悲伤的情绪才慢慢的减轻了。
事情已经成了无法改变的定居，就算我自责内疚也都无济于事，开心是一天不开心也是一天，那为何不开开心心的呢？
时间本来就很短暂，我不能把所有的时间都浪费在自责内疚上，还有许多事情需要我去处理。
今天一天我们完成了几个重要的事情，这几天再把其他的事情处理完，我的心事也就全了了。
“小晴，你有没有一种感觉，好像这一切都在我们的生命中一点点消失？”我凝望着漆黑的夜空，如是问。
纪沐晴摇头，“没有，因为他们始终在我的心里。”
这就是我和纪沐晴的区别，当我悲观地感叹美好的东西在一点点流逝的时候，纪沐晴却在将它们努力地刻在心里。
她不悲观，也不会用悲观的心态去看待东西，她就像是充满正能量的瓶子，总是在我失落的时候，给我补充能量。
她的这种心态，正是我所需要的。
我使劲将她抱在怀里，“对，它们都在我们的心中。”永远不会消失的。
我们在蓉城呆了三天，这三天，我和纪沐晴没有一天停歇过，这也是黄鹤他们给我们的最多的时间了。
若是我不想被黄鹤像催命鬼一样催着，就要在他限定的时间内将事情办完。
黄鹤这个家伙，我的确是不喜欢，甚至可以说是讨厌，但他是一个原则性很强的人，既然我答应了他只在蓉城呆三天，我就一定要做到，否则，他一定会不厌其烦地来劝说我，直到将我烦到妥协为止。
而我，也不是一个言而无信的人，既然我说了三天，就一定是三天。
该告别的都告别了，该见的人也都见了，该去的地方也都去了，没什么遗憾了。
“天帅。”第四日清晨，黄鹤他们就找到了我和纪沐晴住的地方，这声音真是要多讨厌有多讨厌，我真不想打理他。
“咱们该启程了。”那个声音不厌其烦地说着，就好像复读机一样，一直在重复着同样的话。
我没去理会他，但该做的事情，我都在做。
该收拾的东西都收拾好了，该带的东西也都带上了，我牵着纪沐晴和小菠萝的手，来到门口。
门是我亲自打开的，人始终要用面对一切的勇气。
当门打开的那一刻，黄鹤正抬着头，看样子又准备敲门，见到我，他连忙将手放了下去，并且热情地要去接我手中的行李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