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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吃了了一惊,夜叉的脸色确已开始变青。
“你不能死!”他急叫?伸手至夜叉的喉中掏。
“哇哇……”夜叉可怕的呕吐,呕出一些食物,腥臭触鼻。
“你不能死,快吐!”他大叫,伸指再掏。
没有用,夜叉吐了不少东西,但脸色愈来愈可怖,最后终于身躯一蹦,声嘶力竭地大叫:“朋友,你枉……枉费……心……机……”
最后一个余音袅袅,气仍在呼出,之后便不再吸气,溘然气绝,浑身在发软,脸色泛青。
他颓然地用尸衣拭净手指,长叹一声,向玉狮走去。
“老弟,怎样了?”玉狮含笑问。
他摇摇头,泄气地说:“恶贼预先吞了毒药,死了。”
“问出消息么?”
“除了承认他是夜叉康亮之我,毫无所获。”
“老弟,不必泄气,元凶恶首江南浪子快来了还有机会。”
“但愿如此。”
“走吧,咱们前往埋伏区,等候鱼儿人网,鸟儿进罗。”玉狮颇为自信地说。
他们埋伏的地方,是别墅南端的松大边沿,距别墅不足一里,看不见别墅,这是一条南行的小径,左面是陡坡,右面是峻峭的溪谷,下沉十丈,草木丛生,藤萝密布,确是设伏的好地方。
杨抡奇安排人手,设下十余丈长径的埋伏区。杨抡奇潜伏在南端,北面由玉狮与高翔驻守。
已经是末牌初,日影西斜。
高翔等得心焦,不住在想:“刚才杀声震天,惨号声可传五六里,辽南浪子如果恰好前来,会不会被吓走了?”
他当然也想到那是不可能的事,此地有警,如果江南浪子真是首领,岂会被吓走?
不兼程赶来才怪。如果首领居然被吓走,那么,岂能领导这些亡命之徒?
南面有了人声,不久,九名樵夫每人挑了一担干枝,鱼贯而来。每人各带了一顶笠帽,戴得低低地,有说有笑急步而至。
先头踏入了埋伏区,高翔仍不在意,山区有樵夫平常得紧。
第一名樵夫接近了北端,蓦地,南端远处突传来一声鹰鸣。
玉狮哈哈长笑,长身而起叫道:“朋友,歇歇肩,辛苦了。”
樵夫们一证,第一名樵夫放下柴担,抬头讶然问:“爷台有么?”
“区区姓冯名海。”
“认识么?”
“应该认识。对不起,请诸位脱下遮阳笠。”
“你……你好没道理。”
玉狮脱下罩袍挂在臂弯上,笑道:“讲道理的人,不会在南京拆冯某人的台。以往四大奇案冯某不加问闻,但在冯某出面之后,再做两案便是瞧不起冯某了。江南浪子,请站出来说话。”
第一名樵夫仍在拖,摇头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些什么。”
玉狮仍然不愠不怒,泰然地说:“半月前,南湖庄自相残杀互相火拼,一把火将南湖庄烧成焦土。这位浪子失去了家,先逃至太平府,南下芜湖,然后悄然回头北走,在深水泥人四出通知党羽埋伏待机,以便清除异已。当你们到达深水之前,冯某的人已经盯上了你们啦!祖堂山你们的秘窟已被一网打尽,就等你们前来结实了。”
“我不僵你的话。”第一名樵夫仍然装傻。
玉狮举手一挥,两端的人纷纷站起。
“搜他们的柴担。如果没有刀剑,将他们绑上,押他们返家,樵夫总该有家的,对不对?”玉狮笑着说。
南端的杨抡奇大笑道:“这附近的庄园别墅,柴火皆在附近就地取材,哪用得着樵夫到远处打柴,扮樵夫不啻欲盖弥彰,哈哈!”
拆开了对方的伪装,樵夫们一声长啸,放下柴担丢掉笠帽,从柴中拔出了兵刃,一声大喝,向前疾冲。
第一名樵夫先飞出一把樵斧,再挺剑随斧冲进一剑刺出,来势凶猛已极。剑上风雷声震耳。
玉狮一声朗笑、手一抄便接住了樵斧,信手回掷,捷逾电光石火。
“嚓”一声响,樵斧砍在樵夫的胸口,樵夫身形一顿,大叫一声,向上一蹦,扭身栽倒,骨碌碌滚下溪谷去了,草藤一阵暴响。
玉狮拔剑出鞘,迎着扑来的第二名樵夫淡淡一笑。
高翔一跃而出,高叫道:“江南浪子出来说话不可自误。”
第四名樵夫是个留三绺短须,一表人才的中年人,左手持樵斧,右手握剑,大喝道:“贤弟们退,愚兄与他们打交道。”
声落,已越众而出,面对玉狮与高翔、冷冷一笑道:“在下江南浪子吴坤,有何见教?姓冯的,咱们井水不犯河水、南湖庄与龙尾山庄并无往来、南京也不是你姓冯的势力范围,你凭什么要管吴某的闲事?”
“哈哈!阁下侠名四播,声誉甚隆,居然老来变节,把南京闹了个风雨满城,还敢说冯某多管闲事?”
“你想怎样?”
高翔接口道:“在下有事请教。”
“哼!你是高翔了,今天咱们终于见面啦!打!”
打字出口,樵斧脱手而飞。人亦上扑。
高翔也一把接住樵斧,玉狮已抢先迎出狂笑道:“人是我的了。”
后面、杨抡奇已率人与樵夫交手了。
“铮铮铮”!剑鸣震耳,剑气进射。玉狮与江南浪子开始硬拼,你来我往各展绝学,生死相决。
山径窄小,左是陡坡,右是溪谷,剑术无法施展。只能硬拼硬架,像是窜斗于窟,力大者胜。
一连十余剑,双方疾进疾退,似乎半斤八两,但以后江南浪子终于相形见绌了,封架不住啦!
高翔干着急,插不上手,急叫道:“要活的,冯庄主。”
后面七名樵夫,有四名中剑被杀,滚下溪谷去了。另两名尸横小径,只剩下一名仍在苦撑。小径中,鲜血一堆堆,惨不忍睹。
“铮!”江南浪子的剑被震飞,跃下溪谷不见。
“要活的。”高翔急叫,冒着险飞跃而上。
玉狮恰一剑疾挥,从右侧跃过的高翔首当其冲,完了,这一剑万难闪避。
好高翔,临危知警,人急智生,扭身便倒。剑气迫体“嗤”一声剑尖划了胁衣,肌裂血出。他倒下溪谷,勾住了一株小树,急向上翻,出了一身冷汗,幸而只伤肌肤,这一剑好险。血染胁衣,他几乎与死神结了亲。
“哎呀!你……你怎么如此冒失?伤重么?”玉狮关心地问。
他拭掉一头冷汗,苦笑道:“不要紧,晚辈抱歉,情急顾不了一切,值得的,这人不能立即杀他。”
江南浪子冷笑一声,说:“要想捉吴某归案,少做梦。”
“你的党羽笑如来已经归案,用不着你了,冯某要向你问消息,也许可让你活命。”玉狮大声说。
“阁下,赃物放在何处?”高翔问。
“已沉入江底,何用多说?”
“秦准的四大名花……”
“大爷说给你听,四大名花已送人了。”
“乾坤一剑在何处?”
“他已走了,下落不明。”
“永安镖局的三万两镖银呢?”
“在隐山小筑的地窟中。”
“好吧,咱们走,去看看。”玉狮说。
江南浪子哼了一声,发出一阵惨笑、说:“在下已栽在你们手中,根基己毁,有何面目见天下英雄?哈哈哈哈!在下去了,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说完,身形一晃,脸色开始泛青。
高翔急抢而出。江南浪子向侧倒,恰好被玉狮一把抓住。
“完了,毒发而死。”玉狮惊叫。
高翔伸手一摸鼻息,叹口气说:“可惜!这人雄才大略、只因为走错了路,毁了别人也毁了自己。”
玉狮将尸体交给一名手下,呵呵一笑道:“路是人走出来的,错与不错不能以世俗的眼光去衡量。盖棺论定,这人值得喝采,死得倒也英雄,在下要好好替他营葬。老弟,走吧,去地窟找镖银。此案已了,老弟是否觉得轻松?”
“总算了结一件大事,一切多谢庄主了。”
“好说好说,些许小事,何足挂齿?咱们走。”
“居兄到何处去了?”
“他受了伤,我已派人送他到小雷音寺啦!”杨抡奇欣然地说。
玉狮找回罩袍穿上,向杨抡奇说:“大总管,你带人去收尸找地方埋了,事后到地窟去帮忙搬运镖银,咱们还赶得及回南京。”
“是,属下这就带人善后。”杨抡奇欠身答,带了二十名手下走了。
玉狮与高翔带了十余名手下、径奔地窟。
申牌左右,两名村夫经过埋伏处,一个惊叫道:“老天!血,瞧!好多血迹,好鲜明,是人血呢。”
另一名村夫嗅嗅血迹,以手蘸了一些细察,笑道:“见鬼,红朱熬牛胶,腥腥地,哪来的人血?”
十一
这一天中,高翔忙得不可开交,找人回城带信给永安镖局的王局主,请王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