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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啊啊……” 白晟也跟着手忙脚乱:“这,这边。”
凌辰南两步绕过去抱起一瓶,又问:“油呢?哎哎,香油在那你去拿一瓶,啊酱油也在那,下面下面,不是,你刚才站的那儿!”
白晟被他指挥得晕头转向,跟打仗似的,都没看清自己拿了什么东西,抱了一怀五花八门的,又被推推搡搡地往收银台走。
凌辰南持续叫嚷:“三分钟了!还有三分钟!”
收银员完全不能体会他俩在急啥,慢条斯理地扫条形码,还悠悠地介绍起了集点券的优惠活动。
凌辰南说:“您看不出我们赶时间吗?关乎到公民生命财产安全的。”
收银员不为所动:“所以您要点券吗?”
凌辰南服了,老实说:“要。”
白晟在旁边笑出声音,凌辰南一回头他又马上装没事。
两人瓶瓶罐罐叮当响地走回白晟家楼下,空地上还是只停着凌辰南一辆车,他装模作样地看手表,说:“差评差评。”
白晟快要抿不住嘴。
五分钟之后,开锁的来了,打了招呼上了楼。他俩被指示看别的方向,结果转过头去不到三十秒来人就开了锁,凌辰南暗自想以后千万不能得罪开锁的。
给了钱进了屋后,凌辰南帮白晟把买来的东西提进厨房 —— 上次来的时候还是样板间一样的流理台,如今看着是稍微有烟火气了一些,他接过白晟给他倒的水,喝了几口,眼珠子东转西看,再想不出什么多留的理由,把杯子放下说:“那……我先回去了。”
白晟本来还在屋里打转,把油盐酱醋归位摆放,听他这么一说就停了下来,有点诧异,又好像被戳破了什么快乐的小泡泡。
他理解地点点头,说:“哦,好的,下……下周见医生。”
凌辰南点点头,走出厨房的时候看到正对着的卧室门 —— 只不过今天是合上的。
对方之前是说墙上的东西已经都撤下来了,但满眼密密麻麻自己照片行程的景象叫凌辰南实在太过印象深刻,仿佛透过门还能看见一般。
他心里犹豫,但脚上没停,也没有推开那扇门查证,只是同白晟好好道别,独自开车回了家。
【第十一周?周三】
陆柏舟的办公室自然在城北监狱里头,当然是万万不能用来和白晟的会面的,好在离那不远就是他的家 —— 一层半的LOFT,底楼客厅连开放性厨房,带一个小书房,基本就是个工作室,几人约定在他休息的周三上午见面。
于是一大早凌辰南就开车到白晟家楼下接人 —— 他家离凌辰南诊所不远,跟陆柏舟家却是城市的两个对角线,要是走路恐怕要从头天夜里开始走,被凌辰南一票否决。
路上有些堵,凌辰南晚于约定时间五分钟才到,可楼下还没有白晟的身影,又等了一会儿,他打开车门想透透气,被一阵妖风给吹精神了,站在空地上忽然想起了很多年前自己每天在同学楼下等他一起上学的场景。
刚钻回车里,凌辰南正犹豫着要不要给白晟挂电话的时候那人就出现在了楼道口。
雪化了,街上很冷,白晟裹得像个粽子,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出来。他袖子又厚又长,露出几跟半截的手指头冲他摆了摆,慢吞吞地走过来拉开车门。
“医生……” 白晟声音依稀比往日更软了,带着点鼻音,瓮声瓮气的。
凌辰南侧头看他,微笑:“早上好。”
他“嗯嗯” 地点了点头,又努力撑大眼皮看他:“医生早。”
凌辰南觉得他这样子好笑,逗说:“谁?”
白晟茫然地:“嗯?”
凌辰南:“我不是凌先生吗?”
白晟睡意朦胧,迟钝地老实重复:“凌……凌先生早上好。”
凌辰南问:“你一般晚上几点睡?”
白晟眼睛又眯起来:“今……今天早上四点半睡的。”
凌辰南无奈:“那不就是三个小时之前吗?”
白晟咕哝着:“晚上太黑,睡不着,困……好困……谢谢医生。” 随后他就像网上那种睁不开眼的猫崽,侧靠在座椅上睡着了。
凌辰南看了他两眼,扒拉他说:“外套脱了,车里有暖气,等会下车该冷了。”
白晟被他摆来摆去的不高兴了,又叫道:“医生!”
凌辰南对他的撒娇不为所动,继续把他推得左摇右摆:“哎哟哟,吓死我了,快着点,迟到了。”
白晟没办法,打起精神把外套脱掉,手往大围巾底下一塞,又昏过去。
平时被人靠近就一溜烟跑掉的呢。
丧失警惕的小动物,凌辰南心里想。
车程一个小时之后,白晟醒了,先是侧歪在椅背上盯了他一会儿才回过神来,问:“我,我睡了多久啦?”
凌辰南面无表情凝视前路:“睡了大半天了,怎么叫都不醒,人陆医生还上班呢,我们就把预约取消了,现在在往回走。”
白晟“啊!” 地一声坐直身体,左右看了半天,慌了神,结果恰逢交通广播报时,才戳穿了凌辰南的瞎话。
“医生!” 白晟进一步抗议。
凌辰南假装一本正直,转移话题道:“喝水吗?车门上有,快到了。”
白晟瞬间忘记指责他,点头说谢谢,抱着水瓶捂了一会儿,而后扭开瓶盖慢慢喝起来。喝了几口后,他又把瓶子捏得喀拉喀拉响。
凌辰南余光瞄他:“怎么了,紧张?”
白晟沮丧地说:“早知道晚点醒了。”
凌辰南笑了声,说:“什么态度!你这是一个优秀副驾驶该说的话吗?不陪聊也就算了,还拼命释放瞌睡。”
白晟当真了,十分自责:“每次都麻烦医生,医生难得休假……都怪我太没用了,连车都不敢自己坐,离了医生也睡不着,以后,我一定可以克服更多困难的!”
凌辰南想到他每次来诊所在躺椅上昏昏欲睡的样子,好笑道:“感情你以前是花钱来睡觉的是吧?”
未等白晟回应,GPS的女声就提示到达目的地,白晟一下又坐得笔直,目不斜视地盯着挡风玻璃。
凌辰南说:“穿衣服。” 他穿上衣服。凌辰南说:“解开安全带。” 他解开安全带。凌辰南提高音量:“下车啦!” 白晟终于反应过来,拉开车门走出去。
两人又是瞬间被冻精神。
按开门铃上了楼后,陆柏舟一身休闲服来开了门,手里端着一杯颜色极深的咖啡,闻着都苦,打招呼道:“哟,学弟,你好啊小白。”
凌辰南啧他:“别跟叫狗似的。”
陆柏舟没正行,改口道:“你好啊人类小白。”
凌辰南决定不给这人一丝存在感。
白晟半躲在凌辰南后头,小声说:“你好。”
凌辰南进了屋,熟门熟路地去找出杯子给自己倒水,回头看白晟还拿着车里带上来的瓶子,于是就没问他。
陆柏舟也和他闲聊了几句 —— 都是陆柏舟在说,他点头摇头。随后陆柏舟说:“我先和你家医生唠两句,你先坐。”
白晟点点头,小心翼翼地坐了半张椅子。
凌辰南跟着陆柏舟进了他书房,关上门,一边吹杯子上冒起的热气,一边解释:“他没法坐公交车或计程车,跟人挨得太近了,他不舒服……呃……至少这个人格不舒服。”
“瞧你惯的,” 陆柏舟说:“是跟其他人相处不舒服吧,跟你倒是挺亲的。”
凌辰南:“跟我熟悉嘛。”
陆柏舟笑了声:“不过认识俩月而已。”
凌辰南说:“我认识他两个月,他认识我半年。”
陆柏舟一时没绕过来,想了一会儿反应出来:“我靠,真的呀?真是他跟踪你?”
凌辰南皱眉瞪他:“你可是小点儿声。”
陆柏舟一脸匪夷所思:“那你还带着他满街跑,你胆儿也忒大了。”
“干咱们这个工作的要是都不理解病人,不去积极帮助病人,他门还能指望谁呢?” 凌辰南说:“不过……他说拍照片跟踪我的人是另外个人格,我之前跟你说过的那个,叫蜂鸟的。我事后回忆了一下,那些照片和行程归纳得特别井井有条,逻辑和线索都特别一板一眼,不像是外面那个搞艺术创作的手笔,不过吧……有些事儿还是对不上,反正该交代的我都跟你说过了,接下来就由你来判断了,而且之后……你一旦开始诊疗,我也就不方便探听细节了。”
陆柏舟还没想放过之前的话题,说:“你知道人在不同人格之下有可能连体格和体能都有差距吗?别看他现在文文弱弱的样子,换做其他人格不一定收拾不了你,你小心把自己给浪没了。”
凌辰南没告诉对方自己二度被蜂鸟袭击的往事,只点点头,模棱两可地说:“我知道。”
陆柏舟叹了口气,挥手道:“下去吧,传下一位。”
凌辰南白了他一眼,走出书房,见白晟还老老实实地坐在原位,塑料瓶的包装纸都被撕没了,不由得放软声音:“白晟?过来。”
白晟听话地站起向他走来,凌辰南带他进屋坐好,轻拍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