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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的人,看似随和很好相处,但有自己的世界观和准则,在心底与人划出严格而清晰的界限,不是施展道一句歉,就会情感上头影响判断。他内心,是有一条红线在的。
兴许是因为受过伤,兴许是成长环境使然,总之,与同龄人相比,既可以说沈青比他们单纯,本质善良,又可以说他们比沈青单纯,不会瞻前顾后,时刻警惕。
唉。
若自己产生忄生冲丨动的是个普通人,那自己大可以提出交往,然后他们尝试着相处。但沈青不同,他已经将自己严格地武装起来,不敢再暴露柔软的一面,不会再给任何人伤害自己的机会。
穆天平稳地驾驶着,在这片城市的夜色中疾驰,昏黄的一盏盏路灯随着车辆的前进向后方跑去。
他从小到大,伸一伸手,似乎任何东西都可以拿到,但唯有一样,有可能用尽所有方法都无效。
人心难得。
如果没有把握,不要轻举妄动,否则可能会有反作用,这是他所学习到的。事情办坏可以弥补,但偶尔一个举动就能让人心凉薄。
身旁的沈青已经睡去,对方早晨眼底一片青色,让向来不会有疼惜这种感情的穆天心底一痛,他不明白自己为什么在意这点,为什么眼神离不开那苍白的脸色,最后只能安慰自己,可能是之前沈浮的记忆还在。
昨晚他把手机还给沈青时,已经退出那张声明的页面,但对方显然还是很在意。
对方很在意是否要坦诚。
车已经开到家,穆天将车停进地下车库,熄火看着身旁的人,没有立刻动身。
如果能让对方多睡一会儿也好。
但手机没看几分钟,沈青在梦中就开始挣扎轻语,像是又有梦魇。
穆天想起早晨的话语,立刻攥住对方的手腕,扯动着让他清醒。
幸好只是浅眠,沈青立刻睁开眼睛,急促地呼吸着,随即看向车前方,认清是车库逐渐平静下来。
“到了。”说着自己解开安全带。
穆天松开手,跟着下车,锁好车门。
回家的一路上,他们都没有对话,直到进门后,沈青在玄关柜前停住,盯着一张抽屉出神。
等穆天的关门声响起,沈青才像是回神一般,上前打开,伸手进去,抓了几下,最后掏出一把卡片,紧紧攥在掌心。
卡片被排列得整齐,但抓的时候有些散开,一只手拿住很不容易。
沈青的声音轻不可闻,就像是自言自语。
“他再不会写这些了。”
幸亏穆天耳力极佳,一直对他关注着,因此才得以捕捉到。
说完对方抬头恢复正常音量:“能帮我拿只箱子吗?”
穆天点头应下,进入之前沈青去过的杂物间,找到几只套在一起的纸箱,他从中拆出两个,送回玄关处,就见对方轻微一点头,一只手接过,另一只手讲卡片放进去,然后码整齐。
做完这件事,他拿过纸箱往客厅走去,不断往里面放东西。
包括电视机旁与欧嘉佑的合照。
“需要帮忙吗?”穆天仍旧是这句话,像之前一样,温和地善意提问不会让对方产生敏丨感反应。
“不必,我自己的东西,只有我知道。”
也是,与恋人相处过的每一件东西,外人无法得知。
按照以往的经验,对方正在自我疗伤,这段时间过去就会恢复平时的模样,最好的方法是给他留出单独的空间,穆天想到这里,回到自己的房间,坐在桌前。
只是眼前,对方那副模样挥之不去。
当他还是沈浮的时候,见沈青低落地回家,不言不语只闭上眼睛睡觉,只能跟着躺在身边,而眼下,他似乎也无法做其他事。
沈青能同欧嘉佑相处,应该是后者不断积极发起攻势的结果,但这种方法并不可取,现在看来也没有获得成功。
太过强势,很难让沈青这种人产生安全感,即便谈起恋爱,身体能得到,但攻克心底却有很长的道路。
书桌上,一副白灰色鹿皮手套摆在电脑旁,这是穆天从床头柜中翻出的,连同沈浮记下的笔记、用破的手套和那一叠整齐的钱。
这间房间,身上的衣服拖鞋,都是为他而准备的,甚至他过去的旧衣,都被清洗干净折叠放在柜中。
自己离开时,也将礼物带上吧,起码,沈浮喜欢。
外面一直能听到偶尔走过的声音,代表沈青没有停下,穆天便也没有入睡,一直到两点钟,他察觉到楼下房门打开,立刻起身推门而出,随后在楼梯上站定,看门口处雷磊将沈青抵在墙上拥住,而一旁放着两个打包好的纸箱和一个行李箱。
沈青的经纪人低他一头,现在正头抵住沈青的肩膀,轻声安慰。
“你做得很对,好马不吃回头草,走路踩到屎就甩开,就算走远了那块屎看起来长得像巧克力,但它还是屎。”
沈青像是恢复许多,仰头靠在墙壁上,轻勾了下嘴角。
这样的距离,让穆天无法听到他是否有发出声音。
就听雷磊继续讲不怎么好听但还算有用的道理。
“恋爱永远不如事业能带给你安全感,人能离开你,积累的钱不会,你愿意跟他们划清关系,哥就放心了,睡觉也不准给我再哭,明天眼睛会肿,人就不好看了,工作上两个团队分割的事也不用你操心,现在我们跟之前不同,也不必怕什么……”
穆天缓缓回到自己房间,坐在桌前,一时间被牵绊住心思,不知道做什么。
这是以前从没有过的感觉。
他听到门响,应该是雷磊带着东西离开,纸箱,可能是要等待处理然后丢弃,而行李箱则可能是退还的东西,沈青将这些分得清楚。
转眼间就听见沈青回到自己房间。
他是否需要做些什么?穆天看着眼前的笔记本屏幕发呆,在发觉刚才自己一直没有看进任何字符后,果断地关掉电脑。
他洗漱完坐在床沿,看着腕上的手表耐心地等待着,直到指针指向三点,猜测疲惫的沈青已经入睡,这才来到沈青卧室前,控制力度,无声地推开门。
黑暗中有一双发亮的眼睛呆在床上。
是那只猫。
它一动不动地看着穆天,嗓口发出一声咕噜的声音。
沈青似乎是听到了,呼吸变得不均,发出几声口申口今,身体也轻微挣扎,像是要呼喊。
穆天没再管猫,上前一挥手赶走它,在足够宽大的床另一侧钻进被中,手臂横过对方身体,搭在腹部轻拍腰侧,轻声安慰道。
“没事。”
“没事了。”
他想,这是沈浮要他做的,不是他本意想做。
声音起了作用,沈青听到后自觉地往他的方向挪了挪。
穆天眼疾手快,借这个功夫另一只从对方脖颈下穿过,让沈青枕在他的臂弯上,将人带进自己怀里,收紧怀抱。
“沈大哥……”沈青半梦半醒地喊着他的名字,手攥紧他的衣服,褪去往日的坚硬外壳,软弱得让人心疼。
“我在,没事,没事了。”
他像曾经沈浮做得那样,缓缓躺倒在枕头上。
他向来不习惯有人睡在身旁,一旦熟悉某个人的气息,能在对方身边沉睡,会让自己置身与危险之中。
但沈浮与沈青同床共枕过很多日子。
所以现在,心底只有平静。
最后一晚,满足另一个自己的愿望吧。
穆天轻轻在对方的发顶落下不着痕迹的一吻,闭上了眼睛。
一夜无梦,对方也没有再陷入梦魇中。
早晨穆天醒来时沈青还在沉睡,昨晚对方睡得晚,再加上心神疲惫,怕是还要睡很久。
穆天对一直窝在房间一角的奶牛做出个在唇前竖起手指的动作,也不知它能不能懂,见那只猫抬起的头又趴下,随后离开了这个房间。
他回到自己房间,把自己带来的,曾经沈浮的,连同所有用过的物品全收拾好,将房间恢复成本来的模样。
本想不留下任何痕迹,但想到曾经自己走时很突然,现在又要提前离开,不得已他在沈青门对面的墙壁上粘了张字条。
‘给沈青:我有事先离开,感谢款待——穆天。’
不能再留在这里,不能再跟沈青相处。
他是个商人,对于想要的利益,会不择手段用各种方法来获得,即便有些手段不光彩,但在成丨人的战丨场上,这些能被所有人接受,都是正常的。
沈青不是他们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