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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个船舱中,我是如此的惶恐。我学院时代记到今天的文章已经全部诵读结束,于是接下来我开始读对海神的祷告词,并打算如果我记得祷告词都读完了舰队还没到,那么就把我记着的政府报告再读一遍。
幸运的是,在我最后一篇记着的祷告词读完以前,舰队终于停靠下来,安德烈的一个仆人下来船舱,提醒我要上去了。
当我到达甲板上时,朝阳的光辉已经从河岸线显露出来,一天的早上即将到来,我们从昨天的傍晚航行到今天太阳即将升起,这真是一次漫长的行动,但不论如何,我们终于到达了目的地,接下来面临着是最严峻的考验。
身为后勤人员的我,理论上是不用出去的,但是这一次我被分配到煽动的任务,那就只能一条路走到黑,跟随着安德烈来一发政变了。
我十分紧张,身体的战栗已经让我很难听清安德烈对士兵的讲话,但是幸运的是,我还是知道安德烈对我的肢体语言,那是提醒我和他一起出发的意思。
我们这些叛乱的舰队,有一部分往正门开去,而主力部分则是和安德烈一起,进入了波里斯的港口并停靠下来。
如果是在往常,面对如此可疑的大规模舰队停靠,肯定会有工作人员前来调查情况,然而诡异的是,这一次,这里的黎明静悄悄,没有任何人阻止我们。
静悄悄的黎明一直沉默到所有的水手都登陆了也没有被打扰,我注意到登陆行动结束的时候,连安德烈都明显的松了一口气,看起来他也没有实权的把握。
随着安德烈的一声令下,他的下属都分别带领着水手,按照我们预定的计划开始行动,纷纷离开码头,而一支装备精良的亲卫队,很快也在码头出现,开始护送安德烈。而作为这次行动名义上首要煽动者的我,很幸运的也同时接受这批亲卫队的保护。
“我格尔马克家族的亲卫队,很不错不是吗?”看着不安的我,安德烈笑着对我说道,言语间充满着自豪。
军事政变行动开始了,我所在的格尔马克亲卫队先行离开码头,朝着前方出发,我问安德烈是去大会宫还是驻军地,安德烈只是神秘的一笑,没有做直接的回答。除了亲卫队以外,其他那庞大的哗变水军,则是先行去控制城市的各个重要地点,计划就这样有序的展开。
我随着亲卫队往前走了一会儿,就见到一个衣着普通的小厮出现在队伍前,并且被军官召见,两人耳语一番,然后小厮就朝着阴影中退去,而军官则是过来向安德烈汇报,声称卢尔八世连续两周都待在大会宫。
“那么我们就朝着大会宫前进!”
这时候我才明白了,原来卢尔八世一开始不确认到达地点,是要确认卢尔八世这个重要人物此时在哪。
政变进行的出其顺利,让人难以置信。
我记得我年轻的时候来过一次波里斯,记得那时候波里斯随处可见维持城市容貌的治安队,可是这一次政变时,治安队迄今为止没个影子,波里斯的一部分居民则仅是紧闭门窗不问世事,还有另一部居民在听说我们的目的是要推翻卢尔八世以后,反而为我们送上欢呼和祝福。
政变的危险第一次出现,是在我们接近大会宫的时候,这时候才出现能称得上是抵抗的行动,人数远少于我们的守卫战战兢兢的守在大会宫的入口,看着他们那软弱的模样,亲卫队队长放松了警惕,一个冲锋就冲垮了他们。
于是,我们就这么冲进了大会宫,开始清楚大会宫的抵抗势力,并且尝试掌控大会宫,抓捕卢尔八世。
“真、真是轻松,我这一路的担心究竟是为了什么……”看着这仿佛儿戏一般的政变,迄今为止零伤亡的亲卫队,我不由的长大了嘴巴。
“这不正是证明了卢尔八世已经众叛亲离了吗?连愿意为卢尔八世奋战的守备军队都没有,”在接到了又一个小厮的通信以后,安德烈显得更开心了,“啊哈,连卢尔八世的喀尔克家族都抛弃他了,这一次我们赢定了!”
我说不出话来,踩着掉落的木屑,走进了这个以前从未妄想能走进的宫殿,百年的、不朽的、荣耀的、辉煌的、壮丽的,用一切你可以想象出来文字都可以去形容的宫殿,伟大的大会宫!
如今,大会宫就踩在我的脚下,而我将获得我从未妄想过的职位!当然,在得到这个职位之前,还必须处理掉一个麻烦的人物,卢尔八世。
是的,卢尔八世被抓到了,尽管他想通过密道逃跑,但身为格尔马克家族出身的安德烈,自然之道大会宫有多少密道,在冲破微乎其微的抵抗以后,轻松的在地道中抓到了正在逃亡的卢尔八世。
此后,又用了一段时间,仅仅到中午的时候,我们这批政变的军队就已经控制了全城,在所有居民的欢呼中,逮捕了几乎全部的卢尔八世的党羽并将他们投入监狱,至此这一场堪称儿戏一样的政变,就以这么轻松的结局宣告胜利。
想想政变以前我那焦虑的心情,现在想起来显得十分可笑,没想到坐在大会宫最顶层的那一位,居然已经衰落到这个地步。
接下来,安德烈自封临时执政长,并且都给我们颁发了各项临时官职,安德烈承诺,只要政变的成果得到确认,我们就可以转正。
接下来则是开始通告全国乃至全世界,宣布波旁的执政长进行了一次不是太光彩的轮换——当然这只是我内心的想法,毕竟不管怎么涂抹,政变始终是政变,不过我表面上和其他波里斯居民的口径一样的,这是一次推翻昏庸统治者的正义行动。
面对通告,老航道的城市接连表现出态度,认同这一次政变的结果。
南部区则表示,只要废除不合理的税收,他们就立刻同意这一次变动,安德烈的回答,是将第五次加税令对南部区的惩罚性税收给废除,并表示进一步的废除税收也不是不可以商议的,只待日后慢慢商谈,于是南部区也承认了安德烈的地位。
接着是教化区和腾龙殖民卫所,他们也非常好说话,只要求安德烈不要放弃对他们的支援,尤其是对腾龙殖民卫所来说,安德烈一律答应,所以也获得了他们的承认。
但是都末廖中转道和侨民联盟就没有这么好说话了,他们一个要求波旁承认中转道的自治,另一个要求承认对腾龙殖民卫所的吞并,安德烈一律拒绝,因此他们继续支持卢尔八世的执政长地位,将安德烈训斥为可耻的叛徒。
不过他们的承认已经并不重要,都末廖体量太小,侨民联盟已经处于战争之中了,安德烈已经获得国内绝大多数的支持,因此成功将他头上那碍眼的临时,也将我们头上那碍眼的临时给统统摘掉。
安德烈就此成为波旁第115任执政长安德烈三世,而我也成了格尔克家族的第一个议员,伴随着安德烈鸡犬升天。
这一次投机,我赌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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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九十四章 帝国的崩溃(三十)小贵族卢尔·丧土者之死
“这一次政变的主谋,是我曾经最好的朋友,安卢阁下吗?”监狱中,卢尔八世神色漠然的询问安德烈,此时他的眼中已经是一片死灰色。
这是政变结束后的第一个月,我与其他几个同僚伴随着新任执政长安德烈、不对,现在应该叫安德烈三世,前去监狱里洞察这一条死狗。
听到询问,安德烈三世笑道:“安卢长老对我的行动表示了期待和支持,可惜他没能见到政变的成功,就已经在政变前三天因为年老体衰而蒙神召唤。”
“也死了啊,又少了一个,”我清楚的看到卢尔八世瞳孔中的颓意又多了几分,“那么如今身为执政长的安德烈阁下……你是几世来的?为什么要来见我这个失败者呢?是做出对我的处理意见了吗?”
听到卢尔八世说话时那可怜巴巴的语气,想起这人曾经是波旁最荣耀的执政长,我的心中唯有无限嘘嘘。
“是的,我已经做出决议,并且不再更改,那就是将你处以死刑,以表示对你这个昏庸者的惩戒!”
到这个时候,卢尔八世死灰色的瞳孔终于涌起了触动,他的声音带上了几分颤抖,不是对死亡的恐惧,而是怀着其他的情绪。
“执政长大人,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我卢尔将波旁搞成这样,确实是死不足惜,可是不应该由你,通过行政命令将我处决!神界有一句话,叫做始作俑者其无后乎!执政长你这是开了一个很不好的恶头!”
安德烈三世不为所动:“只要你活着,就是一个鲜明的标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