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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当其中的一个天行者被肆虐的火能量抓飞了起来,浑身浴火,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叫,他的一只胳膊,喷着血,当场炸断,飞舞在半空之中。
所谓一招失算,满盘皆输,宁至燑处境也大致如此,火元气弹的爆裂冲击余波夹带着前翻后仰的天行者,一股脑儿的如洪水一向撞向宁至燑,他们的严密的阵形顷刻间崩溃。
如果仅仅是如此,或许宁至燑还能再组织起反击,但久经生死之战的楚云升,又岂能给他以喘气的机会。
一枪接着一枪的火元气弹,犹如不要钱一样地一刻不停地轰杀他们,没有间隙,没有停顿,紧锣密鼓,寸步不让。
楚云升原是不想杀他们的,但是他们偏要杀自己,以至他旧伤迸发,死去活来,兔子急了尚且咬人,楚云升一股邪火上冲,便一发不可收拾,等他冷静下来停下枪,这群人已经血肉模糊,无一活口,皮肉的焦糊味弥漫四下,刺鼻而难闻。
这是他第一次杀“好人”,他有点不敢置信自己竟然杀了一群和赵山河一样有着坚强信念的人。
他踉跄着退后几步,一屁股坐在激战中崩裂出来的大石块上,显得有些单瑟。
楚云升杀过很多人,很多很多,多到他已经记不起来了,但他一直以为自己杀人是有底线的,他一直这么告诉自己:那些人都是该死的,都是没有人性的,都是该杀的。
然而他现在就杀了一群有人性的、有信念的、不该死的人,他哆哆嗦嗦地在身上掏着香烟,他一遍遍地默默地告诉自己,是这些人先要杀他的,自己没有错,他是为了自保,是他们先动手的……楚云升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样,他以为自己的心早已足够的坚强和冷血,在这个吃人的时代,任何怜悯和同情都可能导致一场足以杀死自己的灾难,冷血又是必须的,是那样的矛盾。
其实,他又十分清楚地知道,那是因为他做人的底线顷刻间土崩瓦解了,一溃千里,但他下意识中却死活就是不肯承认!
……罗恒深隐隐地知道楚云升会赢,但是没想到会是这样的惨烈,地上甚至没有一具完好无损的尸首,烧成炭黑的尸骨,更不分不清谁是谁。
他现在才知道了这把“神枪”的真正的威力,在三弟傅旱彪手上产生的效果远不及在袁红雪手上的十分之一!
这个老头实在是太可怕了,他也没想到袁红雪会强悍到这种程度,半天不反击,一次反击就没给宁至燑等人留下半点还手的机会,直至轰杀之死!
但他却很不明白,大胜后的楚云升,为何如此的无措……同样震撼不已的,还有库门里的曹正义,他未见过楚云升是如何杀掉雷鸣傅旱彪的过程,但是眼前的惊心动魄的一战,令他心里只有四个字:不可战胜!
罗恒深捧着刀,送到楚云升面前,看着他跳动的烟头,道:“管事大人,刀。”
楚云升看了火焰战刀一眼,又见曹正义正从库门跑了出来,拿起刀,插在地上,对他道:“用它挖个坑,把他们埋了。”
楚云升已经很少主动埋人了,他所埋的人,都是他认为值得埋的人。
曹正义以及罗恒深哪里又会知道楚云升这个曾经固执的老毛病,只当是他看着这些焦尸碍眼,点头应承下来。
“老爷子,还有个急事,叛贼宁至燑恐怕已经将家人送到城外,是否要立即派人立刻追击,他的那个儿子宁回彦受了重伤,应该走不远!”曹正义刚转身,又返回来道。
第二百七十六章清点家当
“随他去吧,这外面都是荒山野岭,他们随便躲在那个山洞窟窿里,你就算派出全城的天行者去找,也未必能找得到,说不准他们甚至已经逃到吹雪城了,就不要费那个人力了。”楚云升擦了擦手上的鲜血,夹着烟头,舔了舔嘴唇,道。
宁回彦虽然在吹雪城见过他,但在烈火城却没有见过自己,而且他相信此刻吹雪城估计早已知道袁红雪的大名了,用不着宁回彦去告密。
袁红雪这个名字在吹雪城是有记录的,他当初没有换名字,除了怕麻烦,也因为苍老的样貌一时也改不了,吹雪城迟早要知道,遮遮掩掩反倒让人容易怀疑到真实的身份。
只不过他一时忘记了袁期阳,吹雪城查起来,袁期阳迟早要受到牵连,他一事赶着一事,太紧张了,自己也不是什么算无遗策的高手,事后令楚云升十分地过意不去。
不过,以他现在的声势,吹雪城那些女人只怕早拿袁期阳当成宝贝了,一张威胁他楚云升的王牌,暂时应该不会有任何的生命危险。
只是现在又多出了一个问题,他在许晴舒手底下做过事,现在局势,恐怕要牵连到她了。
楚云升暗下寻思,得尽快想办法首先将谭凝抢回来,顺道如果能把小期阳也带回来则更好,而且他也得和许晴舒秘密接头一次,了解一些必要的情报以及她的处境是否受到自己的牵连等等。
“罗副城主,你去处理城中后事吧,坑让老曹挖就行了。”楚云升挥了挥手,向曹正义打了一个眼色。
曹正义心领神会,他知道老爷子是有点信不过罗恒深了,刚才罗恒深的犹豫中,起了决定性作用的关键那句话,正是自己亲口说出来的,他自然知道怎么办……交代清楚,楚云升旧伤迸发,尤为加重,就地恢复伤势是他最好的选择,同时粮库现在也只能由他亲自镇守,才能万无一失。
……一夜喧闹暴乱的烈火城,在第二日昏暗的微光出现后,逐渐平息,偌大的烈火城,几乎成了一座空城,到处都是暴乱后留下的破碎和狼藉,以及来不及处理的横七竖八的尸体。
楚云升一直坐在粮库的大门口,周围被冷冻枪冰封的地方也一直未能融化,空气冷的令人瑟瑟发抖。
那把完好的冷冻枪,自然落入了楚云升之手,只是他要来也无大用,偌大的烈火城,他竟然找不到一个可以信得过的人使用这把多余的冷冻枪。
此外,他的伤势也并未恢复多少,只是堪堪稳住糟糕的下滑势头,他估算了一下,这次想要彻底恢复,起码要数天以上了,好在大局已稳,他在烈火城的地位再无动摇,下面就要看神域方面的情况出招了,只要神域一日不彻底出卖他,他便有一日的时间作出战备。
……曹正义不知道什么时候,带着一群大小奴主,静立在库门外,见楚云升一直在休息,没人敢惊动他。
但后面的事情,甚为紧迫,没有楚云升的决定,又无法进行,众人商议只能逼着被认为是楚云升“亲信”的曹正义上前说话。
“老爷子?老爷子?”曹正义硬着头皮轻轻地唤道,他贪心虽大,胆子却小的要命,生怕楚云升过于紧张,将他当做敌人,一刀劈了。
听到声音,楚云升张开眼睛,看了看一众面容疲倦,多少有些沮丧的大小奴主们,仰头道:“平息了?”
“平了,平了,全都镇压下去了。”曹正义操着浓厚地地方音,不住地点头道。
“说说情况吧。”楚云升将曹正义交回的战刀,矗在手下,扫过垂头丧气的众人,平静地说道。
“这,这个……”曹正义忽然变得结结巴巴,犹犹豫豫起来,他担心楚云升听完之后,弄不好当场大怒。
“据实说!”楚云升见这些人一个个垂头丧气,士气低落,知道情况必定非常糟糕,好在他已早有准备。
“是,是……老爷子,根据刚刚统计出来的结果,情况非常的不好,大奴主毙命一人,小奴主叛变一人,死一人,失踪一人,天行者死于暴乱、失踪等近两百余人,而,而奴隶大部溃散出逃,只余一千多普通人……”曹正义一边察看着楚云升的脸色,一边急忙补充道:“不过,已经派出机械营的天行者出城抓人了,很快就会有消息。”
楚云升点了点头,这个结果实际上比他预计的要好多了,虽然普通人比他预计的流失率高了些,但是天行者损失要小得多,且最关键的战力,小奴主只损失三人,其中还有一个是失踪,而大奴主除了宁至燑被击毙,其他都还算是忠诚于“火使”,一个未跑!
“如果是这样的话,我们还有五百多个天行者,那剩下的一千多个普通人,不全是奴隶吧,应该大部分是你们的家属,没有奴隶的奴隶制,看来是到头了。”楚云升笑了笑道。
一众大小奴主们闻言面面相觑,不知道楚云升这话是什么意思,昨日一夜,奴隶制的确是名存实亡,但是奴隶还可以继续抓,听楚云升的话,仿佛是要终结这个制度一般。
想归想,但终究没人敢问个明白,如今,在场的奴主们,不论大小,心里都十分清楚,眼前的这个老头,已经是名副其实的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