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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曦眉梢轻挑。
九阁阁主,果然名不虚传。
南墨昊的判断竟也分毫不差。
他说九阁阁主能猜到是他带走了秦裳——当然不是因为帝修认识南墨昊,而是他心里清楚,只有护卫陵国皇族的玄隐殿之首才有悄然进入九阁之巅的实力。
所以他能判断出是玄隐殿御隐卫带走了秦裳。
而眼下在场的这么多隐卫中,南墨昊最强,帝修能感知到他的实力,因此直接认准了南墨昊的身份——即便他身上穿的是朝服,而根本不是隐卫的衣服。
这份敏锐与可怕的洞察力,简直让人无法不感到心惊。
子曦沉默地打量着眼前男子。
白衣胜雪,清贵无双,绝世完美的容颜仿佛降落人世的谪仙,眉眼色泽淡泊清冷,好似不染丝毫烟火气。
而周身的气度偏偏又如云端那不可侵犯的神祇,让人只能俯首膜拜,心生仰望臣服,而不敢有丝毫不敬之心。
怪不得……
子曦已完全能理解,秦裳当年第一眼见到这个男子时就沉沦的原因了。
若非重活一世,子曦自己只怕也不可能在这样的人保持镇定。
对于这样的人,寻常人只会产生两种心态,要么是追逐仰望,就如秦裳那般无法自制地沉沦,不可自拔。
要么就是畏惧。
子曦和南墨昊当然都不是寻常人。
所以他们既不必仰望他,也不会生出畏惧。
短暂的沉默之后,子曦复又淡笑:“九阁阁主远道而来,朕的寒宫也不免蓬荜生辉。作为东道主,朕本该好好招待阁主一番,然而这些日子实在太忙,朕抽不开身,只能委屈阁主回去自己的九阁之巅待着了。”
简而言之,我这皇宫庙小,放不下你这尊大佛,还是回去自己的地盘吧。
至于秦裳……
呵,都说了救回来就当是重生了,以前的秦裳已死,可不是他想怎样就怎样的。
“隐卫可以为了护主而死,这宫里的其他人是不是也都可以护主而死?”帝修语气淡漠而平静。
子曦皱眉:“阁主这是威胁朕?”
帝修看了她一眼,没什么情绪的眼神。
威胁,没必要。
子曦淡笑:“阁主找到这里来是想带回秦裳?可秦裳伤势严重,朕损耗很大的元气才保下了他的命。”
帝修沉默。
“阁主就算不知感恩,也不该恩将仇报吧。”子曦挑唇,“况且若非朕的御隐卫救下他,秦裳早在回阁那日就成了狼腹中的食物,阁主难道要杀尽山上野兽找回秦裳?”
第546章 七寸
就算杀尽野兽,也不可能救回秦裳的命,只怕连一块完整的骨头都找不到。
九阁阁主功力深不可测,挥一挥手这皇宫里就会横尸遍野,那些手无缚鸡之力的宫女,谁经得起他一挥袖?
子曦虽然无惧于他,却并不想因此而造成无辜之人的伤亡。
所以她试着跟他讲道理。
而最有效的道理,莫过于救命之恩——若道理有效,那么这就是对方的七寸所在。
她相信,即便他如何强势霸道,蛮不讲理,这份救命之恩他还是得认——
当然,如果他到现在依然是觉得秦裳该死,他大老远纡尊降贵跑这一趟,只是为了把秦裳带回去再弄死一次。
那么,显然就不是讲道理就能解决的事了。
救命之恩若是无用,索性就来个两败俱伤又如何?
哪怕是出动军队,子曦也绝不可能让他带走秦裳。
帝修果然沉默了下来。
须臾,他道:“本座可以不杀人。”
子曦挑眉。
可以不杀人?
这般施恩的语气……
帝修继续问道:“秦裳在哪儿?”
子曦心头有了几分判断,嘴角笑意不由自主地深了些:“朕是否可以知道,阁主找他干什么?”
帝修看着子曦,似乎觉得她问了一句废话:“他是本座的人。”
找他,自然就为了带他回去。
子曦嘴角一抽,随即冷笑:“阁主真是好忘性,你亲自下令将他杖毙,现在却说他是你的人?”
帝修沉默片刻,淡淡道:“就算是死,他也还是本座的人。”
子曦:“……”
忍不住握了握拳头,子曦冷笑:“阁主的意思是说,要把秦裳的尸体带回去?”
帝修眸心微细,目光清冷地看着这个不知死活的小女皇,眉眼寒凉之气轻涌,几乎让人感受到了铺天盖地而来的凛冽之气。
南墨昊依然沉默地站在子曦斜前方的位置,一动不动。
子曦唇畔也还是噙着一抹淡淡的弧度,从容不迫。
如何强大的人一旦有了在意的东西,便不会再无坚不摧。
秦裳是子曦的朋友,子曦当然不会伤害他,但显然眼前这位阁主不这么认为——就如同他从来不认为秦裳对他有多重要,可一旦失去了这个人,才发现原来早已习惯了生命里有这么一个人的存在。
“阁主站的位置太高,朕总是抬着头难免有些不舒服。”子曦淡淡道,“阁主要不要下来,我们心平气和地谈一谈?”
心平气和地谈一谈?
帝修眉眼淡漠,沉默地盯着子曦看了好一会儿。
子曦面色闲适,她猜想九阁阁主从小到大大概都没跟谁心平气和地谈过,此时她提的要求对他来说,绝对是生平头一遭。
不过这算什么?
比起秦裳所受的苦,他以后需要接受的“头一遭”之事还多着呢,不急。
雪衣翩然,白色袍角从眼帘划过,帝修双脚已经落到了地上。
双手负于身后,身姿清贵如仙,依然是那副淡泊出尘的模样。
“带本座去见他。”帝修开口,即便面对一国之君,他的语气也带着命令。
第547章 碎渣
内殿里的秦裳抿唇,茫然地趴在枕上,素来温雅的容色此时也掩不住苍白和僵硬。
长长的睫毛覆盖着敛起的瞳眸,微微的颤动泄露了他内心的不平静。
他在害怕,还是因其他原因而不安?
看起来太脆弱了。
不只是伤势带来的虚弱,还有那种不知所措的神情——对,不知所措。
没有恨,也没有冷漠疏离。
即便已经心如死灰,可外面那个男人一出现,秦裳当下就变得无比脆弱,仿佛在那个人面前压根就不堪一击。
楚宸皱眉,盯着他怔忡的脸苍白的脸,心下确定,在秦裳伤好之前,绝不能让他见到那个人——
否则,说不定下一次就真的只能在狼腹中剖出他的残肢断臂了。
“阁主是在说笑,还是听不懂朕的话意?”子曦敛眸,慢条斯理地拂了拂袍袖,气度丝毫不逊于对方,“心平气和谈一谈的意思,并不是就要带你去见秦裳。”
帝修沉默地看着她,周身寒凉气息萦绕。
子曦淡淡开口:“去拿个茶盏给朕。”
话落,有隐卫转身进殿,沉默地取出个空的青花白底瓷茶盏,双手呈上。
子曦接过茶盏,五指握住,指尖上真气一使,一阵咔嚓声响之后,原本完好无损的茶盏立即四分五裂。
然而这并没有结束。
子曦继续凝聚真气,不大一会儿,碎裂成几片的瓷片在她手中被慢慢捏碎——并不是碾成粉末,而是捏成无数块不规则的小碎渣。
子曦摊开掌心,有些碎末从指间滑落,嫩白的掌心静静躺着无数碎瓷。
“阁主功力深不可测,能否把这些碎瓷恢复成原本那个完好无损的茶盏?”子曦抬眼,目光里透着显而易见的讥诮,“秦裳被带回来时,全身的骨头正如这茶盏碎裂成渣之后的状态。朕几乎耗尽心力才挽回他的性命,阁主凭什么说见就见?”
周遭静默无声,空气中弥散着说不出来的威压,风起云涌,凛冽生寒。
帝修眉眼淡漠,瞬也不瞬地盯着她掌心的那堆碎瓷,眼底似有风云变幻,却让人窥测不到他内心丝毫的想法。
良久,他淡淡开口,嗓音淡漠如雪:“你想怎样?”
“朕方才已经说了,跟阁主心平气和地谈一谈。”子曦淡淡道,“秦裳是朕的朋友,朕不会伤害他,但如果阁主要跟朕来硬的,那么朕不介意两败俱伤。”
说到这里,她唇畔掠过嘲弄的弧度,“阁主纵是武功盖世,可朕的御隐卫也不是吃素的,除非阁主觉得自己能在一招之内杀了他,否则还是斟酌衡量一下比较好。”
帝修闻言,视线漫不经心地从南墨昊面上掠过,静了片刻,淡道:“本座要在这里住下,你应该没意见。”
“朕当然没意见,不过也不能让阁主白住。”子曦道,“阁主总得付出点什么才行。”
帝修淡道:“你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