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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苏瑾却不以为意,唇边甚至浮现一抹讽刺的笑。
遭报应?
他前世愚蠢,放着到手的富贵不享,放着眼前对他好的女子不珍惜,不懂得利用到手的权势为母亲和静兰报仇,反而一个劲地作,作得最后没了骄傲也没了尊严,还白白让自己死得那么凄惨。
那不就是报应吗?
前世,上苍惩罚了他的不识好歹。
这一世,他不会再那么蠢。
也该换些人来遭报应了。
徐徐吐出一口气,气体在眼前化作一圈圈白雾,微微迷蒙了双眼,使得眼前的景致仿佛都看不太真切一般。
冬夜里真的冷啊,冷得他忍不住伸手握紧了身边女子的手。
然而心里却燃烧着一团火。
一团复仇的火。
除掉苏相之后,该轮到谁了呢?
……
楚宸和子曦站在树上,看着两人并肩走远,沉默不发一语。
长公府的府卫个个都是猛虎。
即便有锦衣卫在旁,苏相也毫无招架之力——况且,段旗并不敢阻挡长公主办案。
楚凝是握有实权的,这个实权绝不是嘴上说说,而是真正的处置朝臣之权。
不管是栽赃陷害还是真的罪有应得,从苏相府中搜出来的证据确凿,容不得任何人质疑。
今晚之前风光显赫的相府已陷入一片鬼哭狼嚎,主子们一个个表情绝望颓白,家丁下人们也如惊弓之鸟,惶惶不安。
子曦跟楚宸对视一眼,两人悄无声息地飞身离开。
回到清郡王府,清郡王还守在曦宸院,见到楚宸和子曦走近院门,才真正松了口气,“子姑娘,皇上没找你的麻烦吧?”
子曦摇头:“没事。”
楚宸刚要说话,才蓦然想起自己此时是易容成秋雁的模样,不由嘴角抽了抽,心里忍不住暗想,若父王一直守在这里,他有没有发现自己的儿子不见了?
心里刚这般想着,清郡王淡淡一眼扫了过来:“秋雁姑娘?”
楚宸抬眸,对上父王锐利的眸子,顿时哑然。
“王爷,外面发生了一些事情。”子曦开口,轻而易举地转移了清郡王的注意力,“相府被长公主带人查抄了,苏家所有人被打入了天牢。”
“你说什么?”清郡王一怔,随即面露惊色,“子姑娘此言当真?”
第289章 露陷
楚宸心道,看来父王还不知道。
不过也是,深更半夜各府都还在梦乡里,除非有眼线随时盯着高官贵胄的动向……不过,相府没有父王的眼线吗?
楚宸对此表示深深地怀疑。
“天色不早了,子姑娘先休息,有什么事情明天早说。”清郡王说着,目光冷冷地又扫了楚宸一眼,“本王先出去看看。”
子曦含笑点头。
等他离开,子曦和楚宸才抬脚走近了屋子。
在外面挨冻了这么长时间,一进屋子,暖洋洋的空气迎面扑来,楚宸深深地吐出一口气,走到榻前懒懒地躺下,不想再动。
“子曦,方才父王看我的眼神好诡异。”楚宸想了想,下了个结论,“父王应该是看出我的伪装了。”
“不是看出,而是根本确定。”子曦瞥了他一眼,“秋雁和青黛都老实地在我屋里待着,你又不在自己的屋子里,王爷找两人来问一下,不就全露馅了?”
自己的儿子大晚上的不在家,而活生生的秋雁偏又待在那里,清郡王又不是傻,怎么能想不到怎么回事?
不过大约心里还是意外的吧。
“如果方才不是我说了相府的事,说不定你父王会找你去谈谈。”子曦笑得幸灾乐祸,“易容这事虽然是秋雁帮忙,但你擅长缩骨功这事肯定瞒不住了,想好该怎么解释了吗?”
会武功的人不一定会缩骨功,但会缩骨功的人一定是武功高手。
楚宸默默无语。
该怎么解释?
直言说了呗,反正他也不想再隐瞒下去了。
只是没想到会这么快露陷。
这么想着,他抬眸看向子曦:“都要怪你。”
子曦一呆,有些没反应过来:“怪我?”
跟她有什么关系?
“是啊,要不是为了陪你进宫,我才不会扮成小丫头模样。”楚宸委屈巴巴地控诉,“不扮成小丫头模样,今晚也就不会露陷了。”
子曦静静站了一会儿,然后不疾不徐地抬脚走到他跟前。
素手轻抬,慢悠悠地拧住了他的耳朵。
“怪我?”她眉梢轻挑,笑得无比温柔,“嗯?”
楚宸嘶了一声,顺势伸手环住她的腰,把脑袋瓜子埋在她胸口处,“子曦。”
子曦垂眸,手从耳朵移到头顶,轻轻揉了揉,跟揉毛茸茸的宠物一样。
“别趁机占我便宜。”她道。
楚宸不服:“我喜欢你,为什么不能占你便宜?”
子曦:“……”
这个问题问得真妙。
“你给登徒子调戏良家少女找了个完美的借口。”子曦语气平淡,“喜欢就是理由?”
那以后是不是那些风流登徒子在糟蹋少女的时候,也可以来上一句:我喜欢你,为什么不能糟蹋你?
楚宸语塞,顿时就不说话了。
他有预感,这句话要是真敢接下去,子曦非要他好看不可。
“时间不早了,睡一会儿。”子曦推开他的脑袋,“你脸上这个东西因为只管今晚,所以可以自己洗掉,命侍女打盆热水过来,泡个脚就休息吧。”
楚宸点了点头,心知她折腾一晚也累了,不忍心再缠着她,“你也早点休息。”
第290章 你想侍寝?
该做的事情已经做了——把某个能折磨得人死去回来的虫子送进了皇帝体内。
这叫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该看的热闹也已经看了——比如相府被查抄,苏府所有人被打入了天牢。
今晚的确有些累。
天寒地冻,还是烧着地龙的屋子和暖暖的被窝舒服。
子曦走到梳妆台前,把藏在袖子里的锦盒拿出来打开,那只成虫已经不见了,只剩下八只幼虫一动不动地躺在锦盒里,无知无觉仿佛在沉睡。
“小姐。”秋雁走过来,捧了杯热茶给子曦,“方才郡王问奴婢——”
“我知道。”子曦淡淡一笑,“没事的,你先去休息吧。”
“今晚奴婢值夜,我让青黛先去睡了。”
子曦摇头:“天都要亮了,还值什么夜?我自己躺会儿就行,你去歇着。”
秋雁默了默,点头:“是。”
子曦放下锦盒,走到床边半躺下来,回想着这一夜发生的事情,不知道是不是退去了寒气,屋子里的暖意让人脑子有些不太清醒。
直到此时,她才觉得……有些恍惚。
苏家偌大的一个府邸,堂堂西陵权臣,天子面前的红人……就这么垮了,一夜之间,轰然倒塌。
当然,恍惚的不止是她。
回到长公主府朱雀院的苏瑾,也觉得像是在梦中一样。
一盏热茶捧在掌心,他倚坐在软榻上良久,才恍惚回过神来,转头看向沉默坐在一旁的楚凝。
楚凝也沉默地看着他。
“殿下。”苏瑾静静开口,“苏家被打入了天牢?”
虽然是亲眼所见,亲身参与,但他还是忍不住想确认一遍。
楚凝蹙眉,沉默地点了点头。
苏瑾微默,“不会有翻案的机会?”
“不会。”楚凝语气淡漠,“谁也翻不了苏家的案子。”
罪证确凿,又是造反大罪。
除非楚寰有通天本事,否则绝无还苏家清白的可能。
“那还真是可惜。”苏瑾叹了口气,“过完年,看不到苏钰春闱的真实水平了。”
楚凝闻言,嘴角罕见地一抽。
苏瑾沉默地喝了口茶。
然后不知想到了什么,他搁下茶盏,起身走到了楚凝面前。
垂眸看着她片刻,苏瑾屈膝蹲下,握着她的手,“今晚的事情,殿下筹备了很久?”
虽然抓到姓孙的那晚,他就想着该如何回报相府,且那本名册和几封密函他事先都是知道的,可那件衮衣才是真正会让苏相万劫不复的证据。
“没多久。”楚凝语气淡漠,“细节方面,你不必知道太多。”
苏瑾默然。
不必知道太多?
楚凝是把他当成不沾血腥的兔子吗?
可他分明不是。
不过,知不知道也无所谓,能达到目的就成。
“我不是想知道什么。”他抬眸,浅笑盈盈,“只是想着,该如何回报殿下为我做的这些。”
楚凝沉默了一会儿。
寝殿里气氛莫名地有些微妙。
眉眼细不可查地动了动,楚凝注视着眼前眉目如画的男子,须臾,淡淡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