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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苏想问怎么不太平,赵青河却已经飘进屋去。
那么地,缺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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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苏寒山寺,有无数无数的魅力,但对于夏苏而言,最喜欢唐寅的《姑苏寒山寺化钟疏》。
疏中道:铜钟司其晨昏,上振天宫,解魔王之战斗,下闻地狱,缓众生之悲酸,上通天堂,下彻地府。疏文最后还有一偈:姑苏城外古禅房,拟铸铜钟告四方。试看脱胎成器后,一声敲下满天霜。
唐寅以此疏为寒山寺集资捐造钟楼,引起万众来观,倾城慷慨解囊,但等钟楼最终建成,唐寅虽已故去,却是功不可没,而他的一生传奇,会与这间天下名寺共同生辉,流传千百年。
夏苏立在山门外,听一声钟,敲下满天的秋霜,敷了枫林似火,入眼烧起一片红。张继的那首《枫桥夜泊》,她刚到苏州时,就趁夜跑出来赏过了。然而,秋日之中古刹的美,也无可取代。钟声更是明亮,敲在心里,如落七彩云光。
“苏娘。”大太太唤她。
对于生活在苏州的赵家人来说,寒山寺如同自家园林一般熟悉,来上香,就只是上香。
夏苏转身,看到门槛那边的一群赵氏,心中哪里还有七彩色,僵僵笑了笑,跨进山门,无奈将唐寅抛在红叶晨风之间自在,任自己被牵着走。
她对赵青河怎么说来着?
应酬。
既然有觉悟,抱着赏山玩水的侥幸心态,主次不分,还弄得心情不好,那就十分没意思了。
所以,夏苏的僵笑柔软了许多,到大太太跟前已是平常心,乖乖静静的模样。
“苏娘瞧个山门就出神,莫非没来过寒山寺?”赵六郎笑夏苏很呆。
“是没来过。”
夏苏心想,赵六郎还真是比不过赵子朔,那么话唠,还似一本小人书,翻几页就看完了,没有内涵,不过性格倒是亲切。
昨日大太太说只有大房二房的姑娘们陪着,今日一早却多出了赵四,赵六和赵十二郎。原因是大太太的小儿子赵十二郎非要跟出来,正逢赵子朔和赵六郎书院放假,能与十二郎结伴,大太太就同意了。
大房如今只有庶出女儿未嫁。九娘和十一娘,两人同母所生,亲娘是大太太的忠心丫头,也是大太太有身孕的时候非让大老爷纳入,妻妾主仆分明,相处融洽,没有其他几房争风吃醋闹出的一些糟心事,连带九娘和十一娘的地位都提高不少,由大太太带在身边亲自教养长大,母女情份不浅。
而二太太今日只让亲生的女儿十七娘出得门来,拘了妾生女八娘和十五娘,可见待遇差别。
“夏姐姐平时喜爱做些什么呢?”九娘小夏苏两岁,沉静又大方。
十一娘和十七娘年纪小,凑在一起叽叽喳喳,显然平时就投契,对突然冒出来的远亲姐姐没多大兴趣,喊声苏娘就算认识了。
夏苏因此不能对主动和她说话的赵九娘漠然,只是谨慎地,慢慢地,回答,“看看……写写……帮忙做些家事。”
赵九娘哦了一声,没下文了。本想找些共同话题,但她既不怎么看书,也不怎么写字,擅长女红刺绣,去年起跟着大太太学习理家,又和做家事完全不同。
“最近在看什么书?”赵六郎的耳朵又伸过来了。
夏苏想到赵青河的书架子,“大明律。”
三个字,成功让赵六郎哑掉,耳根清静,倒是赵子朔一直清冷的脸上出现淡笑,似看穿了她。
夏苏对这位多情公子十分不以为然。
既知自己的婚事不能自给做主,他就不该给任何女子希望,什么知己,什么欣赏,都是不负责任的轻率行为。他曾怜惜胡氏女儿又如何?人因他被赶走,他做了点君子之事,却远不到共患难的地步,最后只是伤怀一番,与虚伪无异,多情比无情更恶劣。
没过一会儿,十二郎吵着说闷,大太太就放了大儿和六郎带他玩去,自己领着姑娘们进大殿点香拜佛。
平常参拜之后,大太太说要留在殿后磕百头求愿,九娘,十一娘和十七娘则想求签。
夏苏看看将近正午,也趁机说与九娘她们同去。
大太太应了,让婆子丫头们跟好姑娘们,自去磕头。
夏苏跟着九娘走出一段路,忽又道自己改了主意,还是回大太太那儿,也磕百个诚心。
九娘当然不会阻止,本要派个丫头跟住,夏苏却道路短不必,万一真迷路,就在素斋膳堂碰面。夏苏不是自家姐妹,九娘不能硬派,只好随夏苏去了。
夏苏向僧人问明钟楼的位置,让开一拨拨的游客,似悠哉,实防备,到达钟楼时,原来充裕的时间也不过刚刚好,正午时分,大钟长鸣。
钟楼后面有几块碑,杨汝可正在细看,听侄子说人来了。
他瞧去,见夏苏今日打扮一新,竟是个漂亮姑娘,暗想那晚走眼,笑道,“真不好意思,让夏姑娘跑这么远,只是我夫人今日非要来此上香,我又心急想看画得如何。原想夏姑娘要是不方便,我就再约明日。”
夏苏看清周围,除了杨汝可伯侄二人,不远处还有些游客,心里定然,将身上的布包解下,取出里面的长盒子,递了上去,同时说道,“也是巧了,我陪长辈来上香。”
今日随身背着这东西,大太太很奇怪,问她是什么。
她就说是画匣子,又很土巴巴得说,寒山寺前有不少画摊,想顺便买两幅装饰家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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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片 珍品无价
当时,十七娘就直接笑了,说画摊上哪有像样的东西。
夏苏只当没听见,固执背着。
不过,也因此,没有人再多说一句。
杨汝可一听,哈哈道声的确巧,然后就从匣子里拿出画来。
第一眼,就看亮了,神情由惊到喜,由喜再到惊,反反复复,还望了夏苏好几眼。第一幅很仔细很小心卷回去,放进他自带的画匣中,第二幅才到《梨花鳜鱼图》。他简直目不转睛,有点激动到手抖,禁不住赞了好几声好。
杨琮煜没杨汝可的眼力,又没见过真迹,觉得画挺好,不过也觉得大伯有些赞过了。他想来,仿得再真也是假,既然是假的,那就肯定比不上真的。他因此看画不专心,倒是眼前的姑娘好似一朵粉粉水水的桃花,宁愿多瞧上一会儿。
夏苏让伯侄俩看了又看,神情如常,只是暗暗留意四周,如果就剩仨人,她就打算转移。
还好,游客三三两两,络绎不绝得换。
杨汝可全然不知夏苏的防备心,不然这位大儒商恐怕会喊冤枉。
他将第二幅画也收得妥妥当当,才再开口,“老夫真是走眼得厉害,想不到夏姑娘的画功笔力远不止半朵菊,那晚老夫的拙作让你心里笑话了吧?”
“杨老爷的画,延自宋师,却有自己的风格,苏娘不及。”她只会仿而已。
杨汝可当她客气,却也不太在意。
这回来苏州,原本只是带家眷出游,他虽然嘴上不说,和侄子一样,很清楚苏州片的响亮名声。尽管有一定鉴赏力,喜欢逛画市画铺,参与各种赏评会,雄厚的财力让他能一掷千金,但对名家字画的来源十分注重,非自己信任的行家,不会出手。买下文征明的扇面,是自信,也是直觉,直觉赵青河说得是实话,结果意外之喜连连。在此之前,他想都不曾想过,至少不是明知的情况,自己会下苏州片的订单。
杨汝可给赵青河的一百两,并非立兑的银票,需要他看过画之后,愿意支付全款,方可与三百两一道领取。赵青河没告诉夏苏,夏苏也不必知道,两人亦有十足自信。
“这是三百两的银票和定金可取的背书,请夏姑娘验看。”
夏苏看得很仔细,并不以对方是大商而轻率,确认是真银票之后收好,自觉交易完成,转身要走。
“夏姑娘稍待。”杨汝可却喜欢极了夏苏制作的片子。
夏苏不停,反而走出一丈多,才缓缓侧过身来,声调微冷,“徽州离江南不远,却也不近,杨老爷一路顺风。”这样说,应该不像内眷了吧?
刚才很水灵漂亮的姑娘,不过走开几步,整个人却忽然灰淡,杨汝可纳闷怎么回事,但不迟疑。
他开口道,“请夏姑娘再为老夫作画两幅,价钱抬高至双倍。画什么,仍由夏姑娘决定,只是这回要是李唐之风就最好。”
两幅,八百两。
夏苏转正了身,仍是冷冷淡淡暗晦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