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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便用手捧了紫苏的脸一点点擦拭,眉眼、双颊、唇角,擦得细致又认真。
虽然眉平眼温,唇角带勾,便是手上动作也是轻柔之极,但紫苏知道宋鑫在生气。待宋鑫又拧了块棉巾来掰了她的手指一根根擦拭时,紫苏忍不住开口说:“这些事阿苏自己来便好。”说完紫苏便伸手去拿棉巾,谁知宋鑫抓住棉巾并不松手。
紫苏只好收回手,抬眼再看向宋鑫时哪还有先前的温和君子,只有一脸山雨欲来的暴怒。
“阿苏与我一起难道便是这般难受!”
冷不丁的突然冒出这句话来,紫苏惊慌的抬头,眼睛瞪得老大。宋鑫见紫苏这般表情哪里还不明白,脸色难看之极,拿着棉巾的手刚刚一动便见紫苏一脸惊恐的连退几步。
“不想呆在这,那你便、便……”
“滚”字都溜到他舌尖了,可还是硬生生又被吞了回去。只这口气不上不下的噎得宋鑫难受,可是看着面前惊恐的这张脸却始终不愿说出。生怕若是说出去便能成真,末了只能冲着面盆狠狠踢了脚,冲出帐去。
紫苏刚才见宋鑫抬手,真是以为他要动手打人,紫苏只是习惯性动作。想着宋鑫最后一脸的不可置信及愤怒,心里竟有些心虚,一直以来宋鑫虽说的恶劣,但真的没动过一次手。
看着那木盆碎得七零八落,泼了一地的水慢慢沁入泥地里,仿佛发生了什么又仿佛什么都没变。紫苏呆呆看了半响,心里如同拉锯般左右挣扎,要不就这样撕破脸算了,总好过这般要死不活的拖着,拖着她一颗心飘乎不定。
朱小四再送午饭进来时,紫苏才想起自己还没刷牙。懒懒起身从朱小四送来的洗漱物品中寻了个牙板,又拿缸子接了点茶水蹲在帐角沾着青盐刷牙。谁知宋鑫又掀了帐帘进来,手中若无其事端着碗羊肉汤面,一脸微笑。
“吕知府送了几只羊来,伙房现杀炖了几大锅汤。我想着阿苏刚起胃口未开,便亲自做了碗汤饼,阿苏快来尝尝,味道怎么样。”
不知就这一会功夫怎么宋鑫就和缓过来,紫苏鼓起的勇力也立时扑了下去,心中还有些小欣喜。不及细思,三两下洗完放下牙板和缸子,上前接下宋鑫手中的汤碗,低声道:“大人的手艺自然是好的!”
说完马上觉得自己这话中讨好的语气太重,也不好意思去抬头去看宋鑫表情,坐回桌边埋着头吃起。宋鑫似乎被紫苏这句话取悦,也坐到桌边,端了碗羊汤吃起蒸饼。待紫苏吃完合颜悦色的原让她回医护营帐,整个下午再未传唤。晚上紫苏坐在床榻边时才想起,今天忘记给宋鑫换药,也不知那伤口会不会再崩开。夜里恶梦无数,总是宋鑫虚弱的躺在床上。
好在宋鑫身体素质不错,并未如紫苏梦中那般再次发热。换过四五次药后,背上创面便渐渐愈合,五月中还带着营中兵士趁汉江涨水拔掉了元人土山。紫苏夹着空又在宋鑫面前提了几次冬郎的事,谁知宋鑫当时未回应,结果没过两天直接把冬郎和大珠提溜到营中,说是给紫苏做药童。
大珠做药童倒是可以,可冬郎怎么能做药童。紫苏抗议了几次,奈何人家父子俩都愿意,便是医护帐中的两个老兵见了冬郎都很高兴。大珠倒是一本正经的做起了小药童,但冬郎却不时有军士引了去打拳或是扎马。医护帐中的两个老兵居然都是秀才出身,还特意寻了《千字文》《百家姓》教冬郎识字,紫苏见此方明白宋鑫的用意。
如此三人同行一晃便进入七月,天气越发炎热。七月初七这天,艳阳高照,天似流火,城中四处晒衣晒书。紫苏不能免俗的也带着老兵把医护帐中的被单床套拆洗晾晒,医书药案也摆了一架子,看着殊为壮观,收拾完几人都是一身臭汗。
北营营地在月城中,虽然都是竹编营帐,但四面高墙密不透风,这个时辰热得空气都扭曲起来。两个老兵见紫苏与大珠脸色红得快透出血来,担心两人中暑。毕竟是个小娘子,又头回在营中渡夏,肯定不耐酷热,便说:“何校尉正带着小郎君在江边凫水,蒋大夫不若带了大珠去江边看看,消消暑,有事我们自会去寻。”
紫苏确实热得快喘不过气来,往年这个时候在药局,白日里有冰块又有香药饮,夜间回院子天气便凉了,虽比不过林上村,但也不难过。如今在营中,早晚还好,但近午这段时间犹其难过。别说什么冰块,便是退暑的汤水也是供应有限。
她日日还窝在帐中,那些兵士除却早晚演练,还要去披着甲衣去巡城巡江。便是宋鑫也是一身甲衣,紫苏那好意思开口喊热。可今天却热得出奇,听老兵开口紫苏连句虚套的话都不肯再说,拿出避暑丸给两人分发了些,便拎着罐清暑汤带着大珠从月城偏门而出,绕过羊马墙拾阶而下。
汉江的水已经快没至城基,早先的滩涂地也不见了踪迹,只有近岸的几颗老柳树还顽固的露出一篷绿丝在江水中摇曳。刚出月城,便觉整个人都透过气来,江边城楼的阴影里江风习习,紫苏立刻暑气立消,连大珠都陶醉的深深舒了口气。这一片的江水最平缓,风徐少浪,若是日落时来凫水连日头都不用晒。
自天热以来,宋鑫开始有意无意纵容着营中兵士戏水,既可消暑又能练兵,连冬郎也跟着学会了凫水。若是帐中无事,每次冬郎下水,紫苏也会跟着去江边吹吹风,透透气。
此刻白花花的江面上十几个黑点或起或伏,紫苏也分不出那个是冬郎。许是看见有人从城中出来,有二个黑点便向紫苏这边游近,应该是冬郎并何亦良。宋鑫有事时,冬郎便由何亦良带着。
今天一大早,宋鑫便出营了,说是吕指挥使有请。
“阿苏姐姐!阿苏姐姐!”
冬郎的声音从江面上传来。
“哎——,冬郎真棒!阿苏姐姐看见了,小心些,不要游太急!”紫苏怕冬郎游急了脚抽筋,忙拢着手对着江面喊。
冬郎第一次下水时,直愣愣便向水里跳,众人护着在江边玩了会就忽然大哭起来,原来是脚抽了筋。城中便是再热可江水却始终是凉的,冬郎之前整天窝在院子里,活动量小,下水前又未伸展筋骨,所以立时悲剧了。宋鑫抱着笑了笑,没两下又带着冬郎下了水,自此便一发不可收拾,冬郎每天都要窝水中翻上半个时辰。
大珠在一边也跳着挥手,连着声喊:“小郎君好厉害!”
短短不到两个月,冬郎从白蒸饼晒成油煎饼,若不是日日相见,走大街上紫苏都不能认出。听见紫苏与大珠的喊声,冬郎在江面上咧着一嘴小白牙,得意的笑,小屁股一撅便扎进了水下,再出来时人已经近了江岸。
“阿苏姐姐我现在可以潜一丈深,是不是很厉害?”
“冬郎最厉害,阿苏姐姐和大珠可都不会凫水!”
“那等冬郎学得和何校尉那般厉害也教阿苏姐姐!”冬郎说着眼角都眯起来来,小脸上都是得意,若有尾巴必要翘到天上。看见一边的大珠时又补上半句,“也会教大珠姐姐的!”
“那小郎君学快些!”大珠听了一脸的跃跃欲试,营中会凫水的妇人几乎没有,便是有,大珠现在差不多十岁了,不方便。紫苏听了并不点破,只附合着应了声好。
回身取下盖在小罐上的粗瓷碗,倒了碗清暑汤递上。冬郎接过一口饮尽,又说:“冬郎学得很快了,何校尉说,他如我这般大时凫水还没我厉害呢!”
“不可骄傲!”紫苏接过空碗时忍不住叮嘱了一句。
“是!”冬郎笑着学着营中将士那般行了个礼,紫苏不禁笑起。
远处何中尉在喊冬郎,紫苏便说:“离午饭还有一会儿,冬郎再玩会就上岸,不可纠缠何中尉,行不行!”
冬郎大声应了声行,又冲大珠挥挥手便向江中游去。许是见阿苏姐姐和大珠都来了,一路硬是把这两月学会的所有戏水招式都耍了一遍,紫苏和大珠很给面子的拼命鼓掌叫好,城楼上守卫的军士也发出善意的笑声和并喝彩声。
就在大家都未注意间,一声轰隆巨响,东门的涵闸被打开,早已蓄满的护城河水猛得一下子冲入汉江,急奔的水流打出数十个巨大的漩涡直冲冬郎他们而去。与此同时,一列水师从樊城方向出来,绕过夫人楼。
“快!快上岸!东门开闸放水了!”
经年的老兵在城楼上看见立时急了,连忙大声厉喝。城楼上连天的喊声传下时何亦良也发现了不对,急忙夹着冬郎向岸边破水而来。离漩涡近的两个军士眨眼便被卷下河底,不见了人影,剩下的人拼命想摆脱漩涡吸引力,向岸边游。南下的水师遇到这股水旋船只也打起了晃,转动的船头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