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邰栩的决断力,绝对一流。
瞎子都看出来,来到这时节,皇族依然勾心斗角,排斥长公主等等,北流亡国是必然了。
尤其末代皇帝所说,皇族在转移财富,这一点或许瞒得过绝大部分的人,岂会瞒得过身为本地知府的邰栩。
邰栩和王策的三言两语,足以说明很多了。北流会不会灭亡,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他们这些臣子能做到忠义两全了,投效长公主就是一个新的选择。
邰栩在第一时间,就找上了军机院院正符照远。符照远本是下边的都督,奈何末代皇帝一登基,就被提拔上来,直接架空了。
把处境一说,符照远不过是略微一想,就果断的做出抉择。与其陪脑残的皇族发疯,不如选一条全新的道路,效忠长公主恰是他能接受的。
一个邰栩,一个符照远,分别以最快的速度赶去,各自说服,乃至召集官兵。
邰栩和符照远是一文一武,奈何,各自都没有太大的把握。
投效长公主,本来就不是问题。女皇帝虽然罕见,却到底是有的,危难之际来点权宜之计,也不是不能变通。何况,两年前就想过了,也提议过了。
虽然符合的人不多,可到底是有人能接受的。
问题不在长公主,而在王策。王策刺杀律帝,种种关节才是说服其他人的最大难题。
莫说旁人,就是邰栩和符照远,也都对罪州前程不抱希望。不过是本着死马当成活马医,陪长公主一起殉国,总好过陪那群脑残皇族殉国好。
不求其他,但求名声上的清白罢了。
王策和小丫头一道出来的时候,赫然看见的就是来回奔波的邰栩和符照远,二人以最快的速度向长公主汇报了眼下难以说服其他人的困局。
王策纳闷不已:“你们干什么?我的意思不是推翻这个皇帝,不必你们去说服。”
邰栩和符照远错愕,王策挠头,他不是打算在北流搞政变,索性直言:“罢了,我的意思是,去罪州。愿意奉长公主为女皇的,愿意去的,那就去!”
“不愿意的。”王策撇嘴,不懂这二人搞得跟政变似的神经兮兮干什么:“不愿意的,那就留下来殉国就是了。”
“可是,可是……”可是半天,邰栩和符照远面面相觑,这要是离了北流,还是北流吗?
王策击杀流光启,皇族成员分外的紧张起来。邰栩和符照远的动作,也是频繁引人瞩目,一时的工夫,这州城里的气氛顿时紧张起来。
邰栩和符照远让紧张的思绪冷静一番,终于明白王策的意思。这不是谋反,不是颠覆,不是政变。
北流有人效忠长公主也好,没人效忠也好。一如王策所说,他根本不在乎北流死活,只要把长公主带走,就是成功。
一旦明白,邰栩和符照远略微迟疑,这和他们原本以为的想法有很大出入。还以为王策会出手帮长公主坐上皇位,结果,王策的意思却是去罪州!
罢了,罢了!
邰栩和符照远果断的互相交换一个眼神,各自去忙碌了,临走前还是交代了,他们对说服官员没有多少把握。
等二人走了,和王策一起站在高处晒太阳的小丫头轻轻拽他,用红肿得好比桃子的眼睛,流露哀求:“阿策哥哥!”
王策撇嘴,给她一个爆栗:“卖萌是木用的!”
“北流没救了。”
王策言简意赅,小丫头黯然轻轻一颤,偎依着她的阿策哥哥,隐约知道这是她未来的唯一依靠了!
第401章 风云变,奉长公主为皇
“北唐王策来了,欲营救无瑕长公主,往罪州自立。”
“凡是愿意效忠长公主的,速与长公主一道前往罪州!”
邰栩和符照远,各自恰好是一文一武的身份,在二人故意为之之下,此流言以飞快的速度,流传在州城当中。
凡是对北流局势感到绝望的,无不怦然心动。不是因为投效什么长公主,而是此时在某一些人看来,实在是一个结束煎熬的绝佳时机。
北唐王策。是一个说重不重,说轻不轻的名字。
凭不死鸟风波,王策大名进入各大势力耳中。凭刺律帝,王策之名不敢说在北洲是如雷贯耳,可不知道的还真不多。
然而,恰是因为王策的成名之战,反而令北流官员很难被邰栩说服。
凭刺律帝这一点,王策和大律的仇恨就大了。和长公主走,对大多数人是并无多少压力,可是若然跟王策扯上干系,那多半是跳进洛水也洗不干净。
邰栩满头大汗,东奔西走,奈何嘴皮子说干说烂,却也真的很难说服多数官员。尤其他本来是本地知府,和多数中央官员并无多少交情。
邰栩自问能说服的,大约也就只有本地的大小官员了。
当邰栩走出一个高官府邸的时候,狠狠地吐了口水,几句脏话在肚子里酝酿了半天,到底是有修养的文人,虽是愤然,始终没骂出来,只说:“要留下来陪葬就由得你们!”
“反正我就是殉国,也绝不与这些厚颜无耻的皇族一起殉国。宁可与长公主一道,至少能留个清白!”
邰栩愤怒的埋头就走,继续说服其他人,却看见不少的侍卫和皇族高手正在飞速赶来当中,他急忙的设法躲避掉。
半晌,长长地叹了口气,也知道大约是不会有多少机会说服其他人了。
这一会,邰栩一咬牙,果断的来到军营校场。老远的赫然就听闻符照远,中气十足的呐喊:“兄弟们,这皇位本来该是长公主的,是那些无耻的皇族给抢走了。”
“被这一些无能的昏庸之辈折腾得我们北流都快要亡国了,可他们依然不肯撒手。那怎么办?我们走,我们和长公主走!”
邰栩来的时候,符照远的动员和说服,已经来到尾声了。校场上大批的士卒鼓噪起来,在情绪亢奋之下,大声的嚎叫,隐隐有了一些别样的面貌。
“愿奉长公主为皇的,跟我走!”
符照远用最中气十足的一声咆哮,震动每一个士卒,掀起了最后的一波高潮。
……
“效忠长公主!”
“奉长公主为皇!”
咆哮声,呐喊声,隐隐的伴随大风吹来,王策顿足聆听一会,赞赏地点点头:“干得不错!”他不要求太多,只要能有几千人马肯一道走就是了。
此等洪亮的声音,州城的百姓和其他军营的士卒,岂会丝毫没有感觉?不一会的工夫,城中很快就充满了风雨欲来的气氛。
“莫怕。万事有我。”王策安抚小丫头。
小丫头面色有一些发白,嘴唇有一些发白,却是流露坚毅和慌张之色,一起矛盾的共存在眼神当中,用力的迎向他的目光:“我不怕!”
她的目光黯淡不少,拽拽王策的衣袖,仰头欲言又止,眼泪飕飕的掉下,只恍惚的自言自语:“北流,没了!”
是的,经过这一闹腾,北流不灭也都灭了。
一道汹涌的刀气横扫在监狱,砰把无数炸裂。王策拂袖逼退这一些仓皇恐惧的狱卒,也不多说什么,索性直接领着小丫头入内。
一个小小的本地监狱,岂会拦得住王策。不一会,小丫头就欢呼雀跃的冲向一个囚房,关切大喊:“舅舅!”
囚牢中,一名魁梧中年吃惊地看着小丫头,脱口而出:“长公主,你怎么来了!”王策隐蔽皱眉,这称呼?
一国皇族往往选择的外戚,要么是宗派世家,要么就是能为皇族所用的武者。前者和皇族有天然的矛盾,能拉拢,却注定走不到一块儿,后者根基太浅,是成不了气候的。
凭王策的身份来头,光是一个罪州自立,都显得根基太浅,没人没钱了。何况外戚。
是以,各国皇族素来不担心外戚干政,敢于任用外戚为官。莫要说外戚了,就是后宫也不敢随便吱声啊。你有种搞一个垂帘听政来看看?皇族不削你满头包才怪。
王策挥刀斩开囚牢,笑道:“苗大人,在下王策,来救无瑕前往罪州的。你速回去控制军队,姑且看是否有人愿意奉无瑕为女皇!”
“有愿意的,那便一并带走!”
苗绪川颜色一变,吃惊地看着王策,又看向小丫头,目光微澜,果断道:“好,我这就去!”一顿,回首疑惑道:“皇族那边……”
“有我。”王策大包大揽。
北流叛乱之前,苗绪川凭外戚身份,以及本身的一定才干,当上地方军的镇抚使,麾下大约统辖数千人。之后叛乱爆发,逐步被提拔为指挥使。
王策估计苗绪川能控制的军队不会太多,不过,多一些也总归是好一些。北流几年叛乱下来,虽然军队士气低迷,可凡是能活到今天的,最次也是老兵了。
多一些老兵,总归是一桩好事。尤其是对于暂时并无多少根基的罪州来说,能多上几千的老兵,也足够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