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镖局练武场上来来往往不少人,都看到过她蹲马步的样子,她有时候羞得不行,可仍不敢违背他的命令。而他还故意似的,就一直默默地站在她后方,就不让她盯着他看,还时不时提醒她双腿没有蹲下去,或者胳膊没有摆平。
那个年纪倒是什么都不怕的,不管练武时他给她多少冷脸,让她多少次难堪,一旦练武结束,她就会笑嘻嘻地问他家乡在哪里,多少岁开始练武,能不能表演个什么绝招给她看……
就这样一直学了两月有余,终于,庄莲的基础功都十分扎实了。有一次练习的时候,他突然在她身后道:“庄莲,你喜欢什么兵器?”
她惊讶地回头。这种句式一向是她问他的,而且他是第一次,在教她习武时问她这种问题,只见她亮着眼睛道:“我什么都喜欢!”
段筠颔首,捡起地上被她丢下的飞镖道:“女孩子,那就学些暗器吧,防身为主。”
她这才反应过来,他是要她选一样武器主要学。她眼睛一眨,连忙改口道:“那我喜欢……剑。舞剑也很适合女孩子的。”
他沉默了半晌才道:“好,那明天就教你用剑吧。”
跟他会剑的第一天,她喜滋滋地捧着昨晚跟父亲软磨硬泡才借来的宝剑。然而见到他来时,却不禁有些失望。他只握着一把看起来很旧的剑,剑柄甚至都掉了颜色。
而她的剑周身泛着犀利的冷光,剑柄镶着宝玉,威武非凡。
他们的剑真不配啊。她失落地想。
“段大哥,我这剑一下子就能将你手中的剑砍断了。”她有些不满道。
“是吗?”他只淡淡地回了一句。
然后,在接下来的学剑过程中,不管她怎么用力,怎么挥洒,都没能让他手中的剑动摇分毫,倒是她提着这么一把重的剑,不一会儿就累得站在原地喘气了。
“学剑重不在力气和招式,不然和学刀有何分别。”她靠在树干上顺着气的时候,他在她身边详细地解说,他说了很多她都记不住了,只记住秋天闷热的感觉和他清凉的声音,还有他的最后一句:
“所以,掌握精髓后,哪怕手上是钝木剑,也同样致命。”
接下来的日子,他便开始用树上随手折下的木枝教她剑法。可那日的话她还记得,心中也有了其他主意。
话说,镖局中有一个镖师早年是做木匠的,他的儿子谭时也是学的一手好的木器活。庄莲和谭时小时候便是玩伴,以前便曾见他做木头的小玩具,还有匕首,剑之类的。
于是,这天下午一练完武,庄莲就欢快地跑去他们家,要谭时教她做木剑。
学做木剑倒不是很难,只是这手工活要精细,手巧不巧很重要,而且要花很多时间。每回他们在练武场学完剑,她就匆匆赶往谭时家开始另一段学习过程,然后一回家便坐在院子中削削弄弄,直到晚上。
白天学武的时候,他就看到了她手上有些很细的划伤,零零散散在手背手心。他以为是树枝上的木刺所划,便把自己手中一直握着的已经磨得比较光滑的树枝给她,并吩咐她以后都带着这根木枝。
她还以为这根树有什么练武的特别之处,就迷迷糊糊收下了。
这天,镖局的当家和几个镖师聊天的时候,谭镖师就说到当家的二小姐经常来自己家找自己儿子学做木剑。
庄总镖头一听,连忙放下了手中的茶杯,来了兴致道:“我说莲儿这些天怎么天天在家做木剑呢,我还以为是小段吩咐的,原来是和谭时有关呢,哈哈。老谭,两个孩子挺好,挺好。”
此时亦在旁听的“小段”也在静静喝着茶。
嗯,原来是这样。
秋末冬初的时候,他教她的第三个月整,他已经决定用真的剑教她了,可她口上却一直拖着,让再等等。他却不加理会,她只好加速自己手中活的进程。
终于赶上他换剑的那天,她把她的那把木剑拿了出来,双手摊着放在他面前,眼睛圆溜溜地地转着瞥着他的神色。
他扫了她手中的剑一眼,剑鞘上还有冒出来的木刺。他一把抽出剑来,果然,剑身两侧还还带着未磨平的齿状,不过能看出材料和纹路还是挺不错的。他静静地看着这把剑,半晌不说话。
她心里不免有些紧张道:“这是我做的。”
“我知道。”他把剑又插回剑鞘,道:“这样的剑不适合我们练剑。”
她睁大眼道:“为什么,不是说木剑也一样厉害吗?”
“你用这剑,跟我练不过一招这剑便会被砍断。你要试试吗?”
她一愣,“不,这把剑是送给你的。我相信在你手上一定不会被砍断!”
她的话让他着实一怔,他转过身来看到她捧着剑的手上那些还未结疤的新伤,“送给我,为什么?”
她想想道:“恩,为了谢谢你教我武功吧。”
她其实也不知道为什么要送他,是他的剑太旧了,不中用?可她的剑貌似更不中用。为了感谢,这样说听起来好像很不错。或者,还是她想让她的东西,她亲手做的东西,在他手上,在他身边……这样想起来都很美妙。
她看他没有动作,又把剑举高道:“段大哥,师父,你喜欢吗?”
他的手再次握上剑柄,一把抽出剑,那看起来甚至好像还有些歪的剑,剑柄上还有些很细很短的刺摩挲着他的掌心,他看的好像很认真很仔细很挑剔一般,最后道:“嗯,拿起来还可以。谢谢。”
尾音终于带了微微的,喜悦,微弱如同风中摇曳的烛焰,却在她心中,“嗤”得燃出明亮的火焰。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就是除夕了~明天还有一更,这样明天把他们的回忆部分讲完了~然后我们就过年了~
不过,正月前三天要请三天假,不能更新了,因为家中有老人生病住院了,一宵要过去看护也没法写了。我尽量大年初四正式开始更,不过大家过年时候应该也都很忙吧,希望不耽误看。
明天还有一更哦~提前祝大家除夕团圆,新年快乐啦~
☆、庄生迷梦(五)
段筠教庄莲快满一年时,他也正式成为了镖局的一名镖师。镖师常常一走镖就是一两个月回不来,庄莲的父亲便要另寻师父教庄莲。庄莲一听,着急道:“别啊,段……师父上次教我的剑法我还没全学会呢。”
“小段不是说都教完了吗?”
庄莲撇嘴道:“哪有,师父记错了。我还没会呢。”
庄父叹了一口气道:“你说你,文房四宝也不熟,学个武还总是学不会,一无所长,看你以后怎么嫁人。”
“哎呀。”庄莲眨眼道,“爹,嫁不出去也没什么嘛,等我学好武功,以后也当个镖师。”
正好还能跟她的段大哥一起走镖。
而正在外面走镖的段筠等人,晚上在一个客栈住下。一同的镖师看他一直在削着什么东西,好奇地凑过去道:“小段,在做什么啊?”
段筠一刀刀仔细地刮着木屑,道:“在做一把匕首。”
“用木头做匕首啊。”
段筠轻轻地“嗯”了一声,手中活却越发精细了。在一旁看着的几个人,看着他的手法都在赞叹,也不由得自叹自己这种粗人可做不来这种活。
听此,段筠的手却顿了顿,心中突然冒出来一个很突兀的想法:不知比起那个姓谭的小子如何呢。
广阔的沉寂的湖水中,终于冒出一个水泡。噗地破裂在水面,却无法掩饰水下更深的颤动。
*
他这一次走镖一走便是三个月,回来的第二天刚好赶上了乞巧节。当晚,他从镖局回来,刚到住所门口却听到了里面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
他立刻后退几步,闪到墙角后,将身体贴近墙面,探出头往门口看。不久后便看到一个穿着黄色的身影从他家的墙上一跃而下,便贼一般的往另一边跑了。
呵,他教她的武功,是让她这样用的。
看她已经跑得不见踪影,他才从墙角走出来,推开门进屋去。
此时已是夜色,院内却多出了一盏花灯,他刚才从街市中经过时看到过很多女子孩子拎着这样的花灯。花灯灯光略显昏黄,投映着里屋的木门前正中间的一片平地。
他缓缓地走过去,才看到花灯下静静躺着一个小东西。他蹲下身去,轻轻拿起来——
是一个方形的五颜六色的荷包,荷包上绣着一只……好像是喜鹊的鸟,鸟的羽毛五彩缤纷十分生动,翅膀展开随时要飞起的样子,只不过细看鸟的爪子旁有些冒出的小线头。
是她的风格。
花灯映着他的面容,他的脸上罩着一层浅浅的柔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