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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大家也辛苦了,听说西街上新开了一家大酒楼,一会儿散值了,我和杨大人请大家喝酒去!”
杨遇安笑着看了顾兰亭一眼,他当然不会以为顾兰亭是拉他去付钱,她提到他是表示这是他们两个人的意思,要底下人也记着他杨遇安的好。
“好,好!”
众人纷纷雀跃起来,他们在翰林院当个打杂的小吏、杂役,一个月就几两银子,可是万万不敢去酒楼挥霍的。现下还是两位大人请他们,这就让他们更加受宠若惊、欣喜若狂了。
顾兰亭这招恩威并施,做的极好。书吏们高兴,她高兴,杨遇安也高兴。
鹿鸣春。顾兰亭说到做到,带着书吏们来吃饭。
这家新开的酒楼装饰十分精美,红木雕花窗棂,黄木雕花桌椅,梨木雕花栏杆,看了便让人觉得舒服。
一行人点了酒菜找了个二楼靠窗的位置坐下,月明星稀,凉风习习,喝酒谈天倒也十分痛快。
顾兰亭象征性的喝了几杯酒,听高安他们说着最近京城里发生的事儿。
“你们听说了吗,寒潭酒楼被封了!”高安小声道。
“听说了,说是户部主事冯京冯大人把一个秀才从楼上推下去,死了人。”另一个书吏答道。
“冯大人好歹是个进士,怎么这么不知王法?”又一个书吏问道。
“那便不清楚了,我听他们说冯大人背后有人,还是个大人物。”
“唉,这年头背后有人的都飞黄腾达了,可苦了我们这些人。”
“诶,我跟你们说你们别告诉别人,我听冯大人一个老乡说,冯大人来京赶考之前可是连大字都不识得一个啊!”
“哈哈,不可能吧!”
听得高安的话,众人表示不相信,顾兰亭也停了筷子,她怀疑自己听错了,便想再问一遍。
“高安,你刚才说什么?”顾兰亭问道。
“我听说,冯大人进京之前连大字都不识得一个……”
高安怕自己说这话被人听了去得罪人,便靠近顾兰亭,在她耳边小声说道。谁知他话音刚落,从窗外飞来一跟筷子,直直地插进他发髻,吓了他一大跳。
“高安没事吧?”
“没事,没事。”
顾兰亭顺着来的方向往对面看去,对面踏月轩的二楼坐了一个白衣公子,此刻正悠闲地品着茶。他侧对着她,看不清面目,她却猜出了他是谁。他,应当是那个大言不惭地跟她说后果自负的人。
“顾兄认识那人?”杨遇安见顾兰亭眼神有异,开口问道。
“不认识,许是哪家纨绔专门戏弄人罢。对了,那冯大人最后怎样了?”
“听说是押在京兆府大牢里了,此案具体会怎么判,还要调查。”
顾兰亭听完点了点头,她觉得事有蹊跷,那冯京她是认识的,殿试二甲第五名,总不至于大字都不识一个吧,不然是怎么考上的?
吃完饭后,顾兰亭与杨遇安同路,便准备一起回家。临走时她后知后觉往踏月轩二楼看了一眼,那人不知何时已经离开了。
“顾兄,你可识得那冯京?他当真连字都不认识?”杨遇安对高安说的话很有疑问。
“识得的,可是,冯京他写的一手极漂亮的行草,文章也不错,不可能不认识字啊?”
“你观他平时言行举止如何?”
“言行,虽有些得理不饶人,但也不至于凶神恶煞,更不可能杀人放火。”
“那他的人跟他的文章他的字是否相配?”
“……确实有些不配,但是这也不能说明什么,难道,你怀疑文章不是他写的?”
“有可能,不过我也只是猜测。”
听杨遇安这么一说,顾兰亭也感觉有可能了,想到柳还行就负责京兆府的案件审理,她决定去找他问问,正好她也两天没见着他了。
别了杨遇安,顾兰亭就直奔柳还行家里去了。
可她才走到柳家院侧,不过抬头想看看月亮,就看见面前一道黑影闪过,接着自己就被人给按到了墙上。她的头碰到了墙上,疼得龇牙咧嘴。
她只觉得黑暗中有一双清冷的眸子在盯着她,带着森森的寒气。她抬首,果然是李勖。
“你干什么?”她问他。
“你干什么?刚跟一大群男人吃饭,又跟一个男人有说有笑地回家,现在深更半夜地还要去找男人?”他没有回答,反问道,语气低沉。
这一大串的批评听得顾兰亭一愣一愣地,不过她还是听懂了他的意思,有些哭笑不得。
“你……发烧啦?”她笑问。
身后是一丛修竹,她笑,白玉般的脸上落下斑驳的竹影,映着剪水双瞳,竟是说不出的明艳动人。
仿佛是过了三年,又过了三年,她还如初见时一般,眼中盛着那江南的山水,坚韧与柔和投注在一处,从来不曾离分。
顾兰亭不知李勖为何不说话了,她眨了眨眼睛,突然,毫无预警地,他低头就吻了下来。顾兰亭想惊呼,却没能发出声音。
他的唇在她唇上摩挲,浅啄轻舐,轻拢慢捻,温柔缠绵。
她伸手想推开他,可手却被握住,他慢慢张开手,与她十指紧扣。他把她的手放到了自己心口上,她很快便受不住掌心下炙热的温度,抬脚狠狠踩了他一脚。
他动作一滞,却还是用力亲了她一下之后才离开她的唇,手依旧紧紧扣着她的。
“你知道我喜欢你?”他哑声问。
“嗯呐!”顾兰亭用另一只手擦着嘴,回答得漫不经心。
“那你是否也喜欢我?”
“不喜欢。”顾兰亭顿了一下,继续装作漫不经心地答道。她是承认他很让人心动,可她觉得她可以不心动。
“那你是何时知道的?”他伸手捏住她下颌,让她迎视自己。她看到了他眼中还未褪去的失望。
“上巳那晚你站在我身后,想伸手碰我的头发,我便知道了。”顾兰亭定定地看着面前人,一字一句缓缓道来。
“你不记得我了?”
“你知道我是沈兰亭,是吗?”说话时,她伸手用力掰开他的手。
“是。”
“那你是什么人?跟我又是什么关系。”顾兰亭在质问,声音很严肃,“别想着骗我,我查过了,京城没有开药铺的姓李。”
“我是……偷心的人。”我的心在你身上,我便要你的心。
“嗯?”他的声音有点儿小,她没听清。
“我是吻你的人。”他说完薄唇就再度印上她的唇,可不等她抗拒又很快离开。
在她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在拉着她往外走了。
“喂,你个登徒子!你还拉我去哪儿?”顾兰亭再度后知后觉。
“送你回家。”
“我还有事要……”
“你若不从,我就亲你了。”
顾兰亭想挣开手,可怎么也挣不开。她想抬脚踹他,又觉得太不人道。因为他的白靴子,已经被她踩黑了。
好吧,她还是从了吧。
“那个,你能不拽着我的手吗?”
“不能。”
“为什么?”
“因为我喜欢你。”
李勖说这话时转身看了一眼顾兰亭,手又握紧了几分,脚下走得更快了。如银的月光洒在他身上,一派清明晴朗。
顾兰亭揉了揉自己刚刚碰到的脑袋,她知道,就算李勖知道她是沈兰亭,也不会对她有任何威胁。她甚至觉得,他会帮他,他会是她的贵人。
因为她笃定,眼前这个人已经被自己吃定了。
☆、典籍整理
登瀛门内,海棠开得正好,晨光朦胧中,氤氲出一抹又一抹白里透红的婀娜身影,没有刻意妖娆,却也明媚动人。
顾兰亭叹了一句可惜海棠无香,抬脚进了编检厅。一如既往地,她是第一位到翰林院的大人。
“顾大人早啊!”
“早!”
负责点卯的直堂吏王义对顾兰亭有些刮目相看了,他以为顾兰亭第一日来得早不过是一时兴起、做做样子,哪成想她竟然坚持了下来,日日来这么早。
顾兰亭画卯后在公案前坐下,过了一会儿,杨遇安也到了。
“杨兄,章程准备的如何了?”顾兰亭站起来,笑着问道。
“这是我昨晚列出的章程,顾兄且先看看写的如何。”
说罢两人互换了各自草拟的章程,看罢之后,两人竟是同时赞道:“写得甚好!”
“哈哈……”
两个人初步达成共识,便一同去了藏书库,把章程拿给书吏他们看。
几个人就拟好的章程再次商量了一番。
“我觉得如果还是按天干地支给书籍编号的话,未免太麻烦了,又不能每本书都编到,不知大家对此有什么看法?”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