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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见过无数美丽的女子,江南佳丽、北地胭脂,眼前这个女人,并不是那种第一眼就能令人惊艳的美女,顶多算得上清秀而已。
许是因为专注,她的鼻头和双颊都微微泛红,只是有一边的脸颊肿了起来。
云臻皱了一下眉,将目光重新移到她头上,突然有种伸手抽掉那根银簪的冲动。他想看看,散落长发的她,会不会跟现在有所不同。
李安然感觉车厢内的温度似乎越来越高,身上仿佛都出汗了。
这个侯爷,为什么一直盯着她,像要从她身上看出一朵花来似的。
他的目光也未免太灼人。
李安然深深地呼了一口气,试图缓解自己紧张的心跳。
云臻的肌肤却猛地一紧缩,眸子也在瞬间变得黯沉。
这个女人!
她难道不知道自己现在跟他距离很近吗,还敢这么粗重地喘气!
呼出的气息透过薄薄的亵裤,像是一种故意的撩拨。
云臻拧着眉扭过头,压下心头那一丝别扭。
“好了,总算脱下来了!”
李安然欣喜地叫了一声,伤口与裤子的粘连处终于都处理完毕,她顺利地将云臻的裤子褪到了膝盖以下。
腰背紧张得太久,都酸了,她直起身子放松身体,脑袋很自然地上仰,嘴唇微微张着,身体的发热,让她的嘴唇也显得红润欲滴。
这一抹红嫩,在狭小的车厢里,显得异常耀眼。
云臻眼睛微微一眯,瞳孔收缩。
李安然这才发现自己跟云臻之间的姿势有多么地尴尬,她居然蹲在一个男人张开的双腿之间,而且还靠的这么近,近到几乎可以看清他亵裤下面微微坟起的轮廓。
那是男人的……
云臻发现她在一瞬间红得像个煮熟的虾子,连耳根和脖子的皮肤都是红红的,红晕一路延伸进她月白色的领口里。
他忽然有些疑惑。
大乾朝的女子,在婚前和婚后一向是两个状态。婚前的处子,连多看男人一眼都会脸红;婚后的妇人,则一夜之间便仿佛失去了所有的避讳禁忌。
这个女人,不是已经结婚生子了么,怎么看一下男人的大腿,还会脸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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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你好过分
马车中的气氛一时诡异而尴尬。
“李娘子,打算让本侯一直光着腿么。”
最终,云臻淡淡地开了口。
李安然本来就紧张,下意识脱口道:“当然不是……”
云臻默默地看了她一眼,不再说话,上身靠住车壁,闭上了双眼,果然便听到她轻轻地松了口气。
没有了云臻目光的注视,李安然变得从容了许多。她先继续用温水润湿锦帕,仔细地为他擦拭伤口上的血迹和脓水,等都清理干净了,才拿起药瓶,仔细地给伤处涂抹金疮药。最后,她拿起孟小童此前留在车里的一卷纱布。
不知是不是蹲得太久,脑袋似乎有点晕。
她摇了摇头,开始用纱布绕着云臻的大腿包扎。
考虑到还要穿中裤,包的不能太厚,否则走动的时候也容易摩擦不舒服。
因为要将纱布绕过整条腿的缘故,李安然伸长了胳膊,身体也随之前倾。
云臻便感觉到膝盖顶到了一处柔软的所在,心中一顿,微微睁开眼。
女人近乎趴伏在他腿上,双臂的舒展使得衣裳绷紧在身体上,胸前的饱满和腰部的凹陷,形成了诱人的曲线。
而因为膝盖的挤压,胸部的饱满有些变形,领口也被撑得松垮,从云臻的角度,正好可以看到衣领里面。
淡红色的抹胸、雪白的肌肤,柔软的丰盈因为挤压而形成一条深深的鸿沟,在抹胸边沿若隐若现。
瞳孔猛地一缩。
“你是故意的吗?”
男人的声音低哑暗沉,华丽如同顶级的丝绸。
李安然不明所以地抬头,见他眯着眼睛,眼底是一抹难以言喻的复杂神色。她顺着他的目光低头一看。
“啊!”
她如同受惊的小兔一般跳起来,双手紧紧地抓住自己的领口,慌乱又惊怒:“你……”
云臻毫无愧疚地直视着她,目光坦荡近乎无赖。
李安然又羞又怒,脱口道:“民女好心为侯爷上药包扎,侯爷如此对待,不觉得过分吗?”
云臻嘴角扬起一丝嘲讽的弧度:“本侯怎么过分了?”
“你……”
李安然咬住了嘴唇,难道非要她直说他在偷看她吗!
云臻便看着她脸色忽红忽白变幻不停。
“李娘子,你还没有做完该做的事。”他用下巴点了点,示意自己腿上的纱布尚未包扎好。
李安然恼恨道:“侯爷是腿受伤,手却完好无损,完全可以自己包扎!”
云臻挑高了眉毛,目光中仿佛有置疑和谴责。
这时,外面的孟小童听到动静,推开了车门,把脑袋探进来,道:“李娘子,侯爷的伤势可处理妥当了?”
李安然没好气道:“你自己看!”
她将衣领用力地一掩,拉开车门便要下车,却不妨一股冷气扑来,已经适应了车厢内温暖的身体猛地打了一个哆嗦,双眼一黑。
“小心!”
云臻惊呼。
幸亏孟小童眼明手快,双手一伸便将李安然抓进了怀里。
云臻惊魂未定,若是孟小童慢上一步,这个女人就要一个倒栽葱摔下去,说不得来个脑袋开花。
孟小童感觉怀中的身体温度热得异常,伸手在李安然额头上一按。
“好烫。似乎是发烧了!”
云臻眉头微皱,也过来将手背贴在李安然脖子上,皮肤上传来的温度果然烫得灼人。
“车子修理好了没有?”
孟小童微微一愕,道:“已经好了。”
“把人放下,即刻上路。”
“哦,是。”孟小童扛起李安然。
云臻道:“把人放下!”
“啊?”孟小童疑惑道,“可这是侯爷的车……”
云臻瞪他一眼。
孟小童头皮顿时一麻,立刻从善如流,把李安然小心地放进车内,关好车门,然后才粗着嗓子大喊道:“上车的上车,上马的上马,侯爷吩咐了,马上走,天黑之前一定要赶到别院!”
众侍卫轰然答应,果然立刻翻身上马,孟小童仍然驾车。
后面马车上,李墨的脑袋经过简单的包扎,正在昏睡。裴氏见队伍重新启动,李安然却没回来,不由疑惑,撑起身子将车门推开一丝缝,对驾车的李虎道:“请问小哥,我家夫人呢?”
李虎随口道:“在侯爷车上。”
“啊?”
裴氏刚要追问,马车正在上山,轮子被一块小石子绊了一下,车子一颠,她便不由自主地倒回车里去了。
山风凛冽,所有人都不愿意张口说话,队伍沉默地向着山上行进。
鹅毛般的大雪纷纷扬扬,将清山装点成了银装素裹的琉璃世界,山舞银蛇,原驰蜡象,蔚为壮观。
马蹄和车轮在白雪覆盖的山道上压出深深的痕迹,被压得紧实的地面,迅速就结成了冰渣。
清山并不高耸,地势算得平坦了,饶是如此,队伍也走了将近一个时辰,才到了云家的别院。清山上有好几处温泉泉眼,灵州城内的豪富贵族之家,有好几家在山上修建了别院,云家的别院便占据了一个泉眼,修筑了一个温泉池子。
李安然醒来的时候,天早已经黑透了。
屋内灯烛煌煌,亮如白昼,温暖如春,地下并没有炭盆,似乎应该是烧了地龙。室内陈设虽不奢华,却十分雅致,显得主人品位非俗。
她醒了醒神,才发现自己躺在床上,裹着柔软暖和的被子,一只手伸出床沿,一个大夫正坐在床边,给她把脉。
见她醒了,大夫又翻了翻眼皮,看了看舌苔,道:“不过是普通风寒,好在烧已经退了,再吃几剂药,好生休养,两三日也就恢复了。”
便有丫鬟请大夫到一旁开药方。
然后裴氏和李墨便扑到了床前。
“我的好夫人,你可算醒了。”
“娘!”
裴氏和李墨都是泪眼朦胧,一个拄着拐,一个头上缠着一圈白纱。
李安然便张开嘴:“墨儿……”嗓子又干又哑,像是被人塞了个大核桃一般难受,想到刚才大夫说她是风寒,也就释然了。
“墨儿的伤怎么样?奶娘的腿接好了吗?”
李墨包子般的脸上都是泪痕,呜咽着将脑袋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