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接着,一个纤瘦的女孩走到一个抽烟的男孩面前说:“你叫什么名字?喜欢听我吹口琴吗?”男孩受宠若惊,赶忙掐了烟头,伸出手去:“我叫——”
他惊呆了——那是怎样精致的一张脸孔啊!像娃娃一样纯净可爱,像清泉一样醉人心脾,像天使一样让人神往。
她就这样亭亭玉立地站在这个男孩面前,展示着自己最清澈的玲珑剔透。
他忘记了自己该说什么,只慌慌张张地说:“喜欢,喜欢——”
“可我不喜欢你在这里干扰我!请你以后别这样了。”说完,她飘然而去。
那只手,依旧保持着准备握手的姿势。显然,它已经僵硬了。
这一切都是他头脑里的影像,跟呕吐同时进行着,交相错杂。
最后,呕吐终于停止,他木然地睁着眼睛——泪水正在凝聚,随即滴落在地板上。
一切都安静了!
也不知道自己究竟躺了多久,反正我就这样一动也不动,直到那该死的手机铃声传来。
第七十七章 该死的手机铃声
郁闷啊!其实,我写得挺受伤的,真的把自己给写伤了!唉—— =========================================
有些麻木并非与生俱来,而是在无数次失望之后的断电状态。
好比如,你想成为一个正直的人,而现实总是教给你不正直。而且,不正直能带给你比正直多得多的利益或好处,而且更实际。于是,你对坚持做一个正直的人开始产生麻木。
又比如,你费尽心思写了一本书,以为这是你生命中最骄傲的财产,可始终无人问津,到头来发现自己才是这本书的唯一读者。于是,你对自己产生怀疑,转而失望,最后把这本书扔在墙角,让它结上蜘蛛网。这也是一种麻木。
我当时的麻木类似于后者。
因为不断地希望,所以才会不停地失望。最初,手机发出的任何声响,都会让我像狼狗一样警觉。等到再像狼狗一样跌打滚爬过去,却发现不是你想要的电话或信息——总是这样,特别沮丧。
失望还会嘲笑你——怎么?不欢迎我吗?除了我,你觉得谁还会在这时愿意陪伴你呢?于是,我强颜欢笑——怎么会?怎么会不欢迎呢?欢迎啊,热烈欢迎!
所以,我开始麻木了,对手机发出的任何声响。
======================================
此刻,手机的铃声从客厅的不知什么地方传来,而我无动于衷,只觉得那是很平常的声响,跟闹钟的“滴答”声没有什么两样。我依旧侧躺在阳台的地板上,神情呆滞。地板上、衣领处,污秽一片。
等到那声响在绝望中消失,我感觉头痛——脑袋里如同植入了钢钉。我试图起来,可有些力不从心,因为手足毫无气力。但,我能感觉到心脏的跳动,那说明我还活着。
感谢上帝,我还活着,没有跳下去。
这是神奇的!我居然可以抗拒灵魂的背叛,像行尸走肉那样活下来!这真是太好了!还有什么能比活着更让人开心呢?
不知过了多久,我终于可以坐起来了,只是还感觉头晕,胃子里也很不舒服。这没什么,或许只是最近糟糕的身体状况的一次暗示。
我决定洗澡,洗去因为呕吐而粘满全身的气味,至少,觉得那样会让我舒服些。
经过客厅时,那手机铃声又来了。
这次,我听出来了,在沙发旁边的某个角落里,像在发出求救的呼喊。
可我没停止脚步,因为我得洗澡。
浴室里,一堆刚脱下的衣裤杂乱地堆叠着,依稀可以看到上面黑色的呕吐物。
我赤裸着,如同钻进一场暴雨中,感恩于它对我周身的冲洗。不只那些刚沾染的污秽,更希望能洗刷去自己血液中所有的肮脏,因为那样,我就可以忘记所有的罪恶,忘记伤害,忘记忧伤,忘记——
想到那为孩子们吹奏口琴的马尾辫女孩,我又感觉痛苦。
为什么在我感受一份美好时,却给我那番天旋地转呢?也许,我已经成了一个十恶不赦的魔鬼——起码上帝给我贴上了这个标签。因此,出于保护美好的目的,他断然选择对我出手,而不是原先的警告。所以,他让我头晕不眩、天地倒转,让我呕吐不止,最后再给我脑袋里植入颗颗钢钉。
很显然,上帝认为我不可救药了,我终于得到了之前预感过的报应。一切,都是那么快,初次背叛小邵后的恐慌,仿佛刚刚还在。
我依旧感觉阵阵眩晕,似乎随时都可能重复之前阳台上发生的那幕情形。
走出浴室门的一刹那,我又听见了那声响——哦,该死的声音,你什么时候才能做到安静!
找到它,关闭它。我想到一个可以让它安静的好主意。
我又有些想笑——当初云送这手机给我的时候,她介绍说:“这部手机最大的优越性在于带电时间长,号称‘永不断电的手机航母’,正是基于这一点考虑,我选择把它送给你。”
想不到,如今我已经反感于此。这很可笑!
铃声帮助我很快找到了它的载体。我有些犹豫——该不该看看是谁呢?接着,又对自己说:“就算再失望一次,又能怎样呢?”
声响还在继续,我还在犹豫,手却不由自主地打开了翻盖——
在把这部手机扔向角落前,我接过很多电话——王仲的、云的、小钱的、老孙的,还有张三李四、王二麻子的。
我以为又是他们其中的某个人。
可心里还是按耐不住,残留着一丝奢望。奢望一出现,我的手就不由自主地打开了翻盖。
电话不是他们中的某个人打来的,更不是那个已经蒸发的小邵打来的,虽然那刻我愿意接电话的唯一理由就是因为她。
但是,这个号码不陌生,而我接听的愿望居然也能变得迫不及待了。
“刘月,怎么会是你?哦——天呐!周吉,周吉怎么样了?他伤好了吗?”
我猛然想起上次接刘月电话时,她告诉我周吉出了车祸,正在医院,而且她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该死!我居然把这事忘得干干净净!我心里狠狠地骂自己。
“她死了——”声音是那么冷,仿佛从地狱的第十九层传出来。
“什么?什么?你再说一遍!”我感觉眩晕又要来。
“他死了——”声音还是那么冷,似乎已经来到第十八层。
“你是谁?是刘月吗?告诉我,你是谁!”
“我是刘月,你还想知道什么?我都告诉你,问吧——”
“我还想听你说一遍,说他死了——”
“他死了——周吉死了——”
“不可能——绝不可能——刘月,知道吗?你他妈就是一混蛋——”
无论如何,我都不能接受这个残酷的事实。可一切真该死!
记得那天,我还叮嘱刘月说随时给我电话,说周吉命大,根本死不了。甚至,我还在心里默默祷告:兄弟,你得挺着,你得好好活着,我还没找你算帐呢——你抢了本该属于我的女人,我还没找你算帐呢!缺胳膊少腿儿什么的,都没事儿,反正你得活着。
“刘月,你听见了吗?你他妈就是一混蛋——你给我说话——给我说话——”我继续对着电话发泄,泪水已经不知不觉地模糊了眼睛。
那刻,我什么都不想做,只想发泄。一脚踢翻了旁边椅子,第二脚再接上,却踢空了——那椅子已经弹出去老远,闷声地栽进刚才找出手机的角落里。
告诉我,什么是天底下最遗憾最遗憾的事情?是挣了一辈子钱,临死却花不完吗?是辛苦了一辈子,临死却身无分文吗?是流氓了二十多年,却无法留住一个心爱的女孩吗?
不是,都不是!而是猝死——仿佛昨天还跟你在一起喝酒吹牛的兄弟,今天却突然被告知说他已经死了!
这么多年来,我总是在回忆着周吉。恍惚间,我还能隐约听到他说“他妈的”,听他谈论自己心爱的摩托车,听他吹嘘如何把女孩骗上他的车后座。
——我说她贱吧,你们肯定不信。我他妈的怎么赶都赶不走她,非赖在我车后座上不走了。怎么办吧?难道我会骂她?所以,我说前提是开房,不然自己走回去。哪知,她一口就答应,说还以为啥条件呢,不就开房吗?小事,小事啊。
这是他曾经发出的声音。
但是,我可以发誓,绝对不会再怨恨他,虽然那时我确实喜欢过刘月,而他却悄无声息地骗走了我不忍心糟蹋的女孩。非但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