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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道你觉得这些条款不合理吗?”
“合理倒是合理,就是有点儿不公平。”
“那你说说,哪儿不公平了?”
“比如没收我的工资本,这也太蛮横了。”
“这叫统筹安排,懂吗?你想想,要什么都由我去给你买,多幸福啊!”她露出得意的笑。
“包括内裤?”
“当然,”她忽然皱了下眉头,“你不会给别的小姑娘买过内裤吧?”
“老天啊,你也太能扯了!”
“那你干吗要说内裤?快说,到底有没有买过?”
“不就随便一说嘛,你还真能联想。”
“别以为我猜不到你心思,你就想勾引别的小姑娘来着。”
“我算服了你,还来劲儿了。”
“那你说,这条款合理不合理?”
“合理。”
“公平不公平?”
“公平。”
“那不就得了,好了,通过,从现在开始起执行。”
但有一样变化,让我吃惊不小——这小姑娘开始学着做饭了。
一天下班回来,见满客厅堆放的锅碗碟筷,我很纳闷:“小邵,你这干吗呢?”
“做饭啊,你不会这么笨吧?”
我还真以为她要做饭呢。
一顿刷洗完毕,她系上一条崭新的围裙便进入忙碌状态,我则躺沙发上看电视。磨蹭了老半天,她终于喜滋滋出来招呼:“赶紧起来,马上开饭了。”
等我感觉特新鲜地走到饭桌前一看,顿时傻眼——这哪里是饭啊,分明是两碗苹果汤。
“这啥?咱今天的晚饭?”
“是啊,快尝尝吧,绝对味道鲜美。”
联想到早些时候她做的煎鸡蛋,我可不敢对她所谓“绝对味道鲜美”抱有多大希望。出我意料的是,这苹果汤还真不错。
“再来一碗。”我把空碗推给她。
“没了。”
“没了?”
“是没了。味道怎么样?”
“没尝出来,我再尝尝——”说着,我装着要去抢她那碗。
“告诉你吧,我特地跟单位里一奶妈学的。”她边护着自己的碗,边得意着说。
我知道那“奶妈”。她是一个极讲究烹饪技术的女人,总吹嘘说:“每次看着老公和儿子意犹未尽地吃完自己做的饭菜,我感到自己是天下最幸福的女人。”
到底是吹嘘自己的烹饪,还是吹嘘自己的幸福,我不知道,小骚也没告诉我。
那天晚上,我虽然肚子很饿,但是心里满足——不容易啊,这个以前只会做苹果汁的小姑娘。
在我的鼓励下,她很快买来菜谱,全照着做。
第一顿真正的午饭上桌时,简直可以说是五颜六色。
绿的青菜,仿佛被抽掉了一半的色素,半绿半黄地耷拉在盘子里,让你担心绿的是否已经熟了,黄的是否本来就是枯菜。红的尖椒,仿佛被烈火熏烤过,半红半黑地仰躺在盘子里,让你疑心红的是否能够食用,黑的是否已经生成毒素。更别提那胡萝卜炒土豆丝,我压根没听说过这道菜。即便是两杯清香的苹果汁,也完全和眼前的食物不搭配。
那顿饭整整消耗了小骚两个钟头的精力。狼咽虎吞完,我们赶紧穿衣上班,因为马上就要迟到。她一路还叮着我问:“吃饱了吗?香吧?”
我的上帝啊!我当时怎么只顾自己吃了?应该让她也亲口品尝一下自己的“杰作”。
不过,后来的情况逐渐得到好转,饭菜的质量也得到了一定的改良。原因是她闲着没事儿了,就一个人钻在厨房里琢磨。
每次下班回来,我总能见她在厨房里忙碌。有时,忙碌得连我回来都不知道。
多半是,我蹑手蹑脚地猫上去,然后从后面一把将她抱住,惊得她能“咣当”一下,把手里的锅铲掉地上。接着,她未等身体转过来,便扭头索吻。我也毫不含糊,给她一阵热吻,算是开胃。
最后,她幸福地把后背靠在我的胸口、把头搭在我的肩上、把嘴贴近我的耳朵说:“我真幸福!”
第二十四章 关于童年
有几天晚上,我们讨论过年。 “说说你的童年,过年都有些什么好玩的事情。”我问正躺在被窝里摸我肚皮的小邵。
“我想想——”
“说吧。”
“真说呀?”
“当然,还保密?”我问。
“小时候,我可是个穷苦人家的孩子。”
“不会吧?穷苦人家的孩子连做饭都不会?”
“谁说我不会做饭的?”她急了。
“我是说以前,你别急啊,好吧,继续说。”
然后,我就看到一张红扑扑的脸,特兴奋。
“那时,我最羡慕别人在除夕夜放烟花。哇——五颜六色礼花飞向天空,真是太漂亮了。当时,我就许下个愿望——等我将来有钱了,要买上无数的烟花,和心爱的人一起开心地跳啊叫啊——”
“你早熟啊。那时就想心爱的人了?”听她这样陶醉梦语时,我没忘记调侃她。
“你别打岔啊,亲爱的。”
我赶紧示意知错,她笑了笑,又继续说:
“那时的天,总是很冷很冷,村子里所有的河流都结了层厚厚的冰。我们最喜欢去冰面,滑行呀,奔跑呀,摔交呀。有时,整个小脸都能冻成紫萝卜那样。有时,小屁股都快摔成两瓣了。可我们不怕冷、不怕疼,因为我们心里高兴。好遗憾啊,我都快忘记这滋味了。”
我关了灯,卧室里除了我们就剩下黑暗了——安静却温馨。
她就一直在被窝里讲啊讲,讲她的爸爸和妈妈,讲她家的房子和村子里的趣事,讲她如何在放学路上害怕一条紧紧跟随的野狗——
“亲爱的,你睡着了吗?”
黑暗中,她突然问我。
“没有,在听你说。”
“那你怎么不出声?”
“你说得非常好,我听得特别入神。”
事实上,我在回忆自己的童年。
“呵呵——真的吗?那么,该你说了。”
“说什么?童年?”
“是啊,我很想知道你的童年。”
“我的童年没有什么与众不同,还是你说吧,”说着,我伸出手去,摸了摸她的脸,却意外地摸到了一脸湿润,“怎么了?你哭了?”
“我想家了,真的想了,还有妈妈——”她有些忍不住,把脸使劲往我腋窝里拱。
“你别哭啊,很快就可以回家了,不是吗?”我心疼地吻了吻她的眼睛。
“恩,还是说说你的童年吧。”
“下次吧,时间不早了,我们该睡觉了。”
“不,我想听你说,非常好奇。”
其实,我不想说。
“好吧,我的童年和其他孩子相比,真的没什么特别。印象最深的是那座老房子,以及周围密密的大树。夏天的时候,整个老房子都藏在树荫里,树上有很多鸟窝,各式的鸟儿在上面唧唧喳喳叫个不停。老房子西面有条小沟,清澈见底,大概有膝盖那么深。里面有鱼虾,我常蹲在那里想办法。”
“想什么办法?”
“想办法把那些鱼虾变成我的美餐啊。”
“哈哈——你那时一定是个超级谗嘴的家伙。后来想出办法了吗?”
“挽起裤脚,下去摸啊。鱼虾滑溜得很,看得清楚,却逮不着。后来,我就掏龙虾窟——”
“哈哈——你真够笨的。”
说到这里,我故意问她:“你知道,有时能掏到什么吗?”
“什么?”她停顿了下,像在思考,“鱼?”
“不是,是蛇。”
“啊——”
她直往我怀里钻,紧张得要颤抖:“你真是够坏的,尽吓唬我。”
最后,她在我的臂弯里沉沉睡去,而我依旧在回忆着那些童年时光——辛酸而沉重,并不想让她知道。
那些童年时光里,我总要羡慕别人。羡慕别人家的孩子穿上鲜艳而暖和的花布棉袄,羡慕他们口袋里花花绿绿的糖果,羡慕他们拿到压岁钱后的得意洋洋,羡慕他们在漫天烟花里跳啊叫啊笑啊——
大年初一的早晨,我总是早早起床,在奶奶慈祥的目光里,穿上漂洗干净的衣服,奔向刚刚燃放过鞭炮的人家,去寻找一个或两个未被燃放爆炸的鞭炮。
有时,能搜集到很多,但大多是鞭儿,很难拣到炮儿。最后,我把它们都装进浅浅的衣服口袋里,两手捂着往家跑。
于是,整个一上午,我便在燃放鞭炮的欢乐中度过。
我找来团旧棉絮,或是跟尼龙绳,扯下或截取一段,用火柴点燃,制成捻线。
尼龙绳是最好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