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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梦婕却吃得很是香甜,粗茶淡饭虽然太过艰苦,可是看到丈夫不但又活了过来,而且竟然能自已下地吃饭,她小小的心里只有欢喜和满足。
看看家徒四壁的房子,墨寒不由暗暗一叹,看着这个根本就是个小女孩儿的虞梦婕十分香甜地将一碗粟米粥喝得精光,还用小舌头把碗沿都舔了个干净,墨寒心中不禁一阵酸楚:“上一世对于好几个女人都没有好好疼惜,如今就安稳的过日子吧!”他心里盘算着,见虞梦婕摞下了碗,便将自已喝剩下的半碗粟米粥推了过去,温声说:“还没吃饱吧?来,把这些也喝了吧”。
虞梦婕这时才大胆地看了一眼自已的男人,他的模样还是十分憔悴,可是精神头儿已经好了许多,一双眼睛也有了神彩,见他好看的眼睛温柔地盯着自已,虞梦婕不禁有些羞赧,她垂下了眼帘,轻轻地说:“相公,你病体初愈,应该多吃些东西才是”。
墨寒想了想,才在脑海中搜索出应该叫她娘子,不过这种古人的称呼他叫起来实在是非常别扭,好在原来的墨寒自从病倒后,整日昏昏沉沉,就连眼睛都懒得睁开,也不曾开口唤过她娘子,于是唤着她的乳名道:“梦婕,我身体刚好,所以才吃不下太多东西,你若不吃也就浪费了”。
虞梦婕想了想,向他腼腆地笑了笑,接过碗来低声道:“多谢相公”。
墨寒细细打量她,这女孩儿已经脱下了孝服,换过了一身青布衣衫,她脸蛋儿看来还显得稚嫩,可能是常年习武的原因,身材倒发育得有几分大姑娘的模样了,容貌俊俏,皮肤微微有些黑,但是浓浓的眉毛,挺俏的鼻子,丰润的嘴唇,乌溜溜的大眼睛,显得十分可爱。
发觉丈夫在看着她,虞梦婕还以为自已的吃相有什么不文雅的地方,不禁有些害羞地偏过了身子。自成亲以来,这还是她和丈夫头一次坐在一块儿吃饭,虽说做夫妻已经有大半年了,在她的印象中,自已的丈夫在心里的印象仍然是一片空白,除了知道他的名字,知道他是宣府最年轻的秀才,是鸡鸣驿堡唯一有功名的男人外,竟然一无所知。
这套房子中间是饭堂,一进门就是灶台,右边一进是卧室,里边隐隐的还有股子药味儿。左边本来是墨寒父母的住处,老人去世后就闲置下来,用来堆放一些杂物。
饭堂也是客厅,同时也是墨寒的灵堂,虞梦婕生怕他病体太虚,坚持不肯让他动手,扶他去炕头上坐了,就自去把别人送来的挽联、烧纸、金银锞篓等等堆到了门后,把灵堂拆了,倒也忙出了一身细汗。
看着虞梦婕麻利地收拾着屋子,墨寒不禁暗暗叹息,都说现代的女孩儿接触的东西多,吃的东西好,所以早熟,早熟什么呀?早熟的不过是她们的身体和欲望,看看虞梦婕,这才是心智成熟。
十五岁的女孩儿,刚刚过门儿就要服侍一个卧床不起的病人,就这么一贫如洗的家,可真是难为了她,也不知这大半年怎么熬过来的。看着她的美丽和乖巧,墨寒不觉有些心动,这女孩儿淳朴清纯的模样,让他心中产生了一种怜悯和爱惜的感情,想想自已顶多再活两年,他还真的不舍得糟蹋了人家。
虞梦婕收拾罢了一扭头,见他坐在炕上打量着自已,不禁脸上一热,这半年多来,日日只盼着自已的男人醒来,如今他真的醒过来了,被他这么看着,她却感到浑身的不自在。
她有些不好意思,羞羞答答地走进屋来把油灯挑亮了些,见他的目光还追着打量自已,脸蛋儿不禁越来越热,却不知道该如何跟他搭话儿,她在屋子里又磨实了一阵儿,红着脸凑过来拉过薄被替他横搭在腿上,结结巴巴地道:“相公,你刚刚复苏,多休息阵儿吧,我。。。。。。我去隔壁李大娘家去一趟,一会儿就回来”,说完逃也似地出了屋子。
墨寒微微一笑,心头涌起一阵暖意。他不知道自已原来是患了什么病,不过自从附身以来,除了因为长期卧床,加上营养不良,变得四肢无力、心浮气促之外倒是没有什么大碍。
见虞梦婕跑了出去,他便掀开被子走下地来,正好趁机起来熟悉一下。这一看他的心也不禁凉了一半,到处都空空的,还真个是家徒四壁,实在可怜。
走到对面房中,从虞梦婕口中,他已知道这间是原来墨寒双亲的住所,现在空着,放了一些杂物,他走到门边,提了提粮口袋,里面只剩了不到一碗碎粟米,难怪她晚上只熬了两碗粥,喝自已那半碗剩粥喝得还那么香,也不知多少天没有吃过一顿饱饭了,墨寒鼻子有点儿发酸。
这样的日子怕是活着都成问题,这大冬天的可怎么过呀?我说混吃等死,可没说要活活饿死呀。他在心中把判官小鬼挨个儿咒骂了一句。
房间不大,屋里又没什么东西,几下就逛遍了,他推开房门走了出去,山村的夜晚黑朦胧的,各家点的那盏小油灯光不及远,根本不象现在的农村,处处明亮。看了看天上被乌云掩住的那轮上弦月,他只觉得寒气澈骨,四野静寂,也不知道虞梦婕去了哪里,他正想返回房中,忽然听到不远处吱呀一声,然后有狗汪汪地叫了起来。
侧耳听去,只听不远处一个老年女子声音道:“梦婕呀,夜黑呀,走路看着点儿”。
然后梦婕那脆生生的声音道:“哎,谢谢李大娘,这粮食等来年我家地里有了收成一准儿还您”。
墨寒悄悄走到矮墙边,墙下堆着扫过来的积雪,他扶着矮墙向那边看去,只见一个满头白发的老太婆一手举着油灯,一手半推着门,梦婕想必已出了院门儿。
只见那老太婆摇头叹息了一声,掩门时听到屋子里一个老头子的声音道:“老伴儿啊,咱家的余粮也不多了”。
老太婆一边关着门一边嘟哝道:“唉,我知道,可梦婕这孩子可怜啊,能帮衬就帮一把呗。再说寒儿那孩子是有功名的,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啊,将来。。。。。。”。
随着房门掩上,下边的话就听不清了。墨寒听到自家院门儿一响,有个娇小的身影儿走了进来,不禁向前迎了两步。
虞梦婕瞧见院中走来一个人影儿,不由大吃一惊,还道又是墨泉那个无赖上门调戏,她一手提着小半口袋粮食,一手顺手从院门后摸出一根棍子,低声叱道:“给我滚出去,否则。。。。。。否则我要喊我男人了”。
墨寒只向前踏了两步,就听呼地一声,一根两指粗的木棍已点在胸口,倒把他吓了一跳,连忙说道:“别。。。。。。”,他的喉咙有些发哽,吞了口唾沫才缓声道:“梦婕,是我,我是墨寒”。
“哎呀!”棍子当啷一声掉在地上,虞梦婕急忙抢上两步,一把扶住了他,焦急地道:“相公,你病体初愈,怎么出来了?天冷着呐,你要是再有点儿什么事,你让我。。。。。。让我怎么办才好?”
墨寒道:“不妨事的,我已经好多了。就是不常活动,身子有点儿虚”,他伸手要去帮虞梦婕提粮口袋,虞梦婕哪舍得他再干活,连忙扶着他往回走,说道:“相公,你快回去躺下,夜里太冷,赶明儿晌午天气暖了,我扶你出来晒晒日头”。
墨寒无奈,只好任她扶着往回走,进了房门才忍不住道:“梦婕,为了给我治病,咱家的钱都花光了吧?我看家里也没什么东西了”。
虞梦婕将粮口袋放在灶台上,扶着他向里屋走,她低低地嗯了一声,轻轻说:“秋上土匪来了,我只顾背着你逃上山去,家里的存粮。。。。。。都被土匪抢走了,所以……只好把家具物什儿典当了些”。
她扶着墨寒在炕头坐下,一边帮他脱着鞋,一边抬起头向他展颜一笑,说道:“相公不要担心,等来年咱家地里有了收成,日子就会好些,你是秀才,这些杂事不用担心,待身子好些,只管安心读书吧,明年可就是三年一次的乡试了”。
墨寒见她说到自已身份时,满眼崇慕和自豪,不禁心中苦笑,自已现在这副模样,真是肩不能挑、手不能提,只不过靠着写那些狗屁不通的八股文章熬了个秀才的出身,在她眼中竟然成了真正的男子汉。这要搁在自已那年代,就算你是清华北大的毕业生,这么窝囊,恐怕也早被老婆一脚踹开了,还会用这么崇拜的眼神儿看着你?
虞梦婕拉过被子让他靠好,又打来一盆热水,不顾墨寒再三的拒绝,温柔地替他洗起脚来,这位墨寒哪享受过这种待遇,可是推拒了一番,眼见反惹得虞梦婕一脸的惶恐不安,他只好苦笑着任她服侍。
夜晚,躺在床上,墨寒头枕着手臂,默默地想着自已的心事。耳畔听到虞梦婕轻微的呼吸声,想来她已睡得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