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珍珠应是,走到里屋抱出个匣子来,吴桃往那匣子里面看了眼,被里面的金光闪花了眼,全是些同等大小的金叶子。
珍珠已经拿了十片金叶子出来,又把匣子放好,对吴桃道:“世子妃的嫁妆箱笼,全在这屋里放着,这些轻便好赏人的,都放在这床头的格子里。”
原来都准备好了,吴桃强压住心中想去看看自己嫁妆到底都有什么东西的念头,对珍珠道:“先收起来吧,等我闲了时候再看。”
珍珠应是,吴桃打个哈欠:“我乏了,先歇一会儿。”珍珠立即扶起吴桃,有小丫鬟走进里屋,去给吴桃把被子铺开,这小睡一会儿也不用解掉首饰,吴桃觉得头有些累,珍珠就拿过一个小枕头来,小心翼翼地把发髻放在枕头上,然后又给吴桃脖子下面垫了个枕头,原来如此。吴桃打个哈欠,这会儿是真的又困又乏,不知不觉就睡去了。
当吴桃醒来时候,四周寂静无声,看不到丫鬟们的声音,只有一线光从外面透进来,这会儿是什么时候了?吴桃心中生起恐慌,急忙坐起,坐起时候,首饰的碰撞声很大,吴桃乍然听到这碰撞声,突然心生恐惧,自己是不是在做梦,梦醒来时候,就什么都没有了?
“世子妃,您醒了?”珍珠温柔的声音在吴桃耳边响起,吴桃抬头看向珍珠,珍珠的笑还和自己睡前是一样的:“世子已经回来了,听说您在歇着,就吩咐奴婢们不要打扰您。”
原来如此?吴桃努力地深深吸气,让自己面上露出一个得体微笑:“这会儿都什么时辰了?”
“快晚饭时候了。”另一道声音响起,一个和珍珠差不多大的少女,带着小丫鬟端着热水进来,吴桃看着那个少女,头微微偏了偏:“你是琥珀,还是翡翠?”
“奴婢是翡翠,琥珀姐姐要到晚上才来值夜呢。”翡翠说着,已经把一块大手巾掩住吴桃的裙子,和珍珠一起给吴桃挽着袖子,解着手镯。服侍吴桃洗脸。
“翡翠,就是那个拿账本的?”
吴桃由她们服侍着洗脸,装作闲闲地在问,翡翠已经点头:“原本是琥珀姐姐拿着的,后来世子说,琥珀姐姐今年就要离府了,就让奴婢拿着。”
吴桃哦了一声,因已经是傍晚,珍珠也就没有再给吴桃上脂粉,只拿来一些香脂给吴桃擦着:“这是王府里面的秘法,外面都买不到,说是夜里用了,肌肤白嫩呢。”
吴桃闻着那香味一点也不呛鼻,嗯了一声,看着珍珠笑着道:“难怪这王府里的丫鬟,肌肤都比外面的人白嫩些。”
“世子妃就说笑了,这些东西,奴婢们平时也是用不到的,只是偶尔上面会赏下一些,奴婢们用的,也是外面买办采买的,市面上一两银子一盒的脂粉罢了。”
吴桃记得吴叔叔有一年生意比平时好,于是狠心给吴婶婶买了盒五钱银子的胭脂,吴婶婶爱若珍宝,藏的密密的,连吴锦都捞不着擦呢,而在这王府,丫鬟们用的,都是一两银子一盒的脂粉,难怪吴锦会这样想进王府来,甚至想要用些别的法子。想到这,吴桃对吴锦的怨恨之心,倒少了一些。
一个丫鬟走进来,说晚膳已经摆好了,吴桃扶着珍珠的手走出去,看见孟若愚坐在桌边,桌上已经摆好了一桌饭菜,看见吴桃走出来,孟若愚对吴桃微笑:“世子妃睡的可好?”
“我睡的很好,只是让世子笑话了。”经过了一天一夜,吴桃现在对孟若愚,已经能说出些很完整的话了,也没有那么害羞。
孟若愚已经笑了:“我到书房睡了会儿,其实我也有好几晚没有好好睡了。”
“世子为何没有好好睡?”吴桃有些好奇地问,毕竟在吴桃看来,自己紧张是平常的,毕竟鲤鱼跳龙门这种事情,不是谁都能遇到的,而孟若愚,为何也会紧张,按说,他不是早该习惯身边人来来去去了?
“这样的大事,一生也许只有一次,我怎会不紧张?”孟若愚淡淡地说着,这让吴桃面上笑容更为自然:“原来如此,我原本以为,只有我一个人会紧张。”
孟若愚挑眉,两人四目相视,孟若愚又笑了:“世子妃,似乎很有些不一样。”
不一样?吴桃不由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似乎没有什么变化啊。孟若愚已经笑着说出了谜底:“世子妃比昨晚,自然很多了,也不那么紧张了。”
“因为,你我是夫妻啊。”吴桃大胆地说了这么一句,但手心已经不自觉地有了汗,夫妻?孟若愚看着吴桃,竟然没有猜出,吴桃为何会说这样的话?
“你我是夫妻,也许就是一生一世。”既然孟若愚没有反对,那吴桃也就继续大胆地往下讲,孟若愚深深地看了吴桃一眼,接着笑了:“你说的是,你我是夫妻啊,只是这王府之中,都是些什么样的……”
“你我是夫妻,那和别人是不一样的。”吴桃有些急切地说,用一种生怕孟若愚会反对的语气说着,孟若愚看着吴桃,不由被她感染,笑着道:“是啊,你我是夫妻,和别的夫妻是不一样的。”
“我们只要做我们就好。”吴桃说完这句,浑身都汗淋淋的,孟若愚伸手去握吴桃的手,才发现吴桃的手心全是汗,孟若愚有些哑然地看着吴桃,吴桃的眼中还是写着紧张,这是自己的妻子啊!不管她是好还是坏,都要过一生的妻子啊。孟若愚心中,似乎有什么东西在融化,破裂开来,有种名叫温柔的东西露出来,悄悄地,往心中蔓延。
19。回门
吴桃感觉到孟若愚握住了自己的手,这是比昨晚的亲密,更让吴桃紧张的举动,这是自己的丈夫啊。尽管他是世子,但他首先,是自己的丈夫啊!吴桃想偎依进孟若愚的怀中,又看见屋内有很多服侍的人,吴桃有些不好意思起来,但并没有把手从孟若愚手中抽出,只是对孟若愚笑着道:“世子肯如此,我很欢喜。”
欢喜?孟若愚的眉微微挑起,等着吴桃往下说,但吴桃觉得自己的双颊已经红的不能看了,用另一只手揉着自己的衣衫下摆,仿佛只有这样,才能让心中的涟漪消失。
“我也很欢喜。”孟若愚感觉到自己握住的那只手越来越烫,于是趁珍珠端着一大碗汤上来的时候,把吴桃的手松开,顺着她的话说下去。
吴桃面上更加喜悦:“世子也是这样想的?”
孟若愚微笑点头,吴桃只觉得有什么东西在猛烈地撞着心口,让吴桃高兴地想跳,想叫,想到处去撒欢,可是这些都不能做,吴桃只能继续端庄地坐在那里,把一碗汤递给孟若愚,但吴桃的双眼已经泄露了一切,她双眼如水一样,这样的喜悦,是从没有过的,从不知道的。
一顿饭吃的有些长,小丫鬟已经进来点上灯,一个和珍珠翡翠差不多年纪的丫鬟走进屋子,看见二人还没用完晚膳,她愣了一下才对孟若愚道:“原来世子还在用晚膳,奴婢以为世子已经用完晚膳了。”
“我们已经快吃完了。琥珀。”孟若愚笑着对这个丫鬟说话,吴桃不由抬头看向琥珀,原来她就是琥珀,生的似乎比珍珠翡翠要好一些,按说这等相貌的丫鬟,难道不是该留做身边人的?为何要遣她回家?
不过孟若愚没有主动提,那吴桃也不会在这个时候做贤惠人,替孟若愚张罗。于是吴桃对琥珀微笑:“原来你就是琥珀,我已经听珍珠她们说了你一天了,说你如何能干,如何的把世子身边的事儿,都打理的很周到。”
“奴婢不过是尽奴婢的本分罢了,不敢当世子妃的赞扬。”琥珀对吴桃规矩地行礼下去,但那眼神总觉得有些不对,吴桃也没有去细究,只是把琥珀扶起来,对她笑着道:“珍珠她们说,你要出去了,我初来,也没有什么好赏你的。珍珠,拿五片金叶子来,赏琥珀。”
珍珠应是,琥珀又急忙给吴桃跪下谢赏,吴桃忙拉住她,又和她说了好一会儿话,琥珀也就带着小丫鬟服侍孟若愚夫妻歇息。这是新婚第二晚,两人没有新婚之夜那么局促,自然又是一番恩爱,吴桃趴在孟若愚肩上。
孟若愚的手轻一下重一下地拍着吴桃,仿佛在哄吴桃睡觉,吴桃在朦朦胧胧中,突然听到孟若愚开口:“我原本以为,你会把琥珀留下呢。”
这一句让吴桃的睡意不晓得去了哪里,但吴桃没有立即说话,孟若愚察觉到吴桃情绪的转变,对她轻声道:“生气了?”
“不,没有生气。只是她是世子的丫鬟,世子若喜欢她,留她在身边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