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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石大麻子都快被街上的人说得耳朵起茧子,今儿他三叔又来问他,语调没了往日的随和,带着几分怒气:“你不去官府接受招安还等什么?要是早去。也能捞个官当当,耗在这里,那些个官职都被人抢了个精光。”
你看,长辈们最在意的还是你的前途,人家没说你连累他们的话。
终于,石大麻子再也受不住所有人的追问、劝说,一大早换了件干净衣裳。跑到晋阳府官衙里接受招安。
对于江舜诚的这一招,江书鲲佩服得五体投地。
换作是他,是万万想不出来的,花重金请人写《招安告示》,若只是一纸告示,不会有这么大的轰动效应,因是才子们写的,不仅在晋阳城传为佳话,连百姓们也会在茶余饭后聊上几句。
说这与众不同的告示,讲这因写告示得了头名的故事,再说静王军的事……本是一件事,一旦闲聊起来,就能变成好几件。
官府未接受招安人员的名单一公布出来,所有人都似透明,在静王手里是隐秘的身份,闹得人人皆知,一出门,人家都知道你是静王军,是静王培养出来意欲造反的将士。
素妍与母亲于四月二十四日重返晋阳城江宅。
江书鲲在五月初一这天才现了踪迹,于午后领了几名护卫前往江宅拜见父母。
彼时,素妍与父母坐在祥瑞堂里,江书鲲一袭公候锦袍,举止大方,又有武将的干练与威风凛冽,神采奕奕,正是春风得意时。
虞氏从江舜诚那儿亦知晓了全部,皇帝派江书鲲到晋地,一是调查静王有反意的真相,一旦证实传言非需,便要设法控制晋地不乱。而江舜诚回晋探亲,这只是名目,实则也是为皇帝办差,接了皇帝给的秘函,前来襄助江书鲲。
静王党人连镇国公杨秉忠都敢行刺,还有什么事是不敢做的。
父子联手,一明一暗,一文一武,竟将这事办得很圆满。
江书鲲行礼拜见了父母,素妍还礼见过江书鲲,几人分长幼落座。
虞氏歪着脑袋审视着他,“瞧瞧,这几月不见,又黑又瘦了。回到皇城,你媳妇儿见了,指不定还如何心疼呢。”
江书鲲憨憨笑着,垂眸道:“这些日子是辛苦了些,不过经历这些,儿子也明白了许多道理。”
江舜诚品着茶,给了个“什么道理”的眼色。
江书鲲定定心神,浅呷几口,“儿子明白,有些事是可以用奇巧的法子来解决的。就如这次,父亲悬赏文人写文章,看起来只是重视读书人,没想一纸《招安告示》便能让十五万隐于暗处的静王军主动接受招安,报效朝廷。”
这样的法子,江书鲲是如何也想不出来的。
江舜诚到底是走的路多,想到了如此奇巧的法子,垂眸留意着素妍,只见她笑容微微,正抿嘴打量着江书鲲。“悬赏好诗文的法子原是你妹妹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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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47 变迁
江书鲲微微好奇,转而化成了敬重,对素妍他是了晓甚多的。
素妍浅笑道:“爹和二哥才是此次的大功臣。”她不过是想到了重赏文人的事,但江舜诚却能用到旁处,而且还能闹出那样的动静来,可见是个厉害的人物,“没有父亲的运筹帷幄,没有二哥小心翼翼、数月风餐露宿,哪有今日的成功。”
江舜诚稍稍颔首,对素妍的淡然、不居功自傲颇是赞赏,“官府那边,有多少人接受招安?”
江书鲲想了片刻,“晋地各县、各州官府报来了名册,已有十二万余人,剩下尚未去官府报备的还有二万余人,虽然未去,但名单已在我们手上。”
父子二人又谈了些关于晋地各州、县的事务。
虞氏唤了素妍,“他们聊着,我们母女去一边说话。田嬷嬷,告诉厨房,今儿备一桌好酒席,难得二老爷回来,让他好好吃一顿。”
正要到偏房说话,有大丫头来禀:“老太太,虞老爷求见。”
四月二十五日那天,虞老爷虞茂才带着妻儿来拜见过一回,相谈甚欢,临离开的时候,虞氏赠送了布料、食材,又私下塞了二百两银票给茂才妻。对虞茂才夫妇来说,走上一遭,不过送了些虞氏做小姐时爱吃的糕点,就得了数百两银子的东西回去,亦算是发了笔小财。
虞氏娘家兄弟姐妹众多,嫡出的四人,庶出的五人。在她上头有两个哥哥。其中有一个是同母所出的嫡亲兄长。有两个姐姐,大姐早年远嫁他乡,早在二十年前就失了音讯。庶出姐姐打小就有些疏离,早年虞氏的父亲原是要将庶出的二姐指给江舜诚,偏她死活不肯下嫁,虞氏自愿下嫁寒门,却因此尽享荣华。江舜诚发迹之后。庶姐也与虞氏断了往来。
虞氏还有一个嫡亲的弟弟,两个庶出弟弟、一个庶出妹妹。因同母的兄弟姐妹本就多,嫡出与庶出的打小不和,少有往来。来访的是虞氏嫡亲的弟弟,当年家中男孩里排序第三。虞氏的嫡亲大哥早在十二年前去了。虞氏想到亡故的父母,自对这位弟弟更为亲近。
虞氏对江舜诚道:“你们父子去偏房说话,我要见娘家五弟呢。”
江舜诚父子笑着离开堂屋。
青嬷嬷领了丫头收拾干净,又重新摆了茶点。
这边刚拾掇好,虞茂才领着儿孙就到了,由两个十七八岁上下的孙子搀扶着。步履蹒跚,头发花白,穿着一件栗色富贵绵延纹的袍子。笑道:“几日不见,三姐越发精神了。”
虞氏的目光停留在虞老爷身后的儿孙身上,一个个倒衣着干净,虽不是华贵的料子。还算体面。
二十多年前,虞氏离开晋阳,便再未回来过,也少与娘家人书信往来。那时候因为兄弟们刻薄她老父的事,曾与娘家兄弟生出些嫌隙,她因气恼娘家兄弟,不愿搭理。只没想到,大哥、二哥的最后一面也不曾见到。那一去,好些个亲人都离世了。
虞氏乐呵呵示意他坐下,“我瞧你比上回更有精神了。”
虞老爷在太师椅上坐下,指着三个中年男子道:“快拜见你们的三姑母。”
三人站立一排,恭谨行礼:“建章(建中、建同)拜见三姑母,向三姑母问安!”
虞氏看着其间一个双鬓染了白发的男子,“还记当年,我离开晋阳,章哥儿还是个孩子,瞧瞧如今,都生华发了。”
建章泪光闪动,轻呼声“姑母”,眼泪扑簌簌滑落下来。
素妍微愣,一个大男人说哭就哭了,她隐隐听母亲提过,说这位建章表哥似乎比她大哥小两岁,此刻哭得像个孩子,泪如雨下,却是止也止不住。
“建章那时年幼,不晓姑母一去就多年不回,没想如今总算再见姑母。姑母在晋阳时,每逢节日,我总爱去你那儿,与鸿表哥、鲲表哥一处玩耍……”
江书鸿如今是朝廷命官,听说已是当朝侍郎的大官了,而他们却越发落漠,年轻那阵儿,也届届下场赶考,过了童试,得了个秀才,竟是连举人也没考中,一过三十岁再没心思入考场。
建章想到各自差别,不知是感慨还是真的心伤,竟哭得越发收不住,似在大难之后,见到了久别重逢的亲人一般。
虞氏心里酸溜溜的,“快别哭了,没的让晚辈们瞧了笑话。建章,这是你的小表妹。”
素妍迎了过去,款款欠身,“拜见三位表哥。”
不是说比她大哥、二哥、三哥的年纪差不多么,怎他们三个瞧来,一个比一个还老,竟似比江书鸿还要苍老一截。
建章伸手虚扶一把,“小表妹快快请进。”
素妍往他的双手看去,若不是外头这一身还算得体的袍子,她当真要以为是山野的农夫,双手粗糙,瞧不出是读书人的手。
虞氏让丫头们移了太师椅来,赏了座。
虞茂才道:“不瞒三姐,家里如今人多粥少,日子过得紧巴,就是建章过了三十,也和农夫一样,得下地干活。当年虞家在晋阳也算是世族名门,家里的兄弟多,母亲过世,父亲与姨娘们吵着要庶子、嫡子同分,我和大房得的家业与庶出兄弟相比,瞧着要多出三成,实则好田好地、好店铺都比他们抢占了……”
当年虞氏离开晋阳时,正值虞家几个儿子吵闹分家的事,她还清晰地记得,自己的父亲便是在母亲过世后,活活被姨娘和儿子们给气死的。
那时,她一面怨着父亲早年不该纳那么多的姨娘,心里又恨哥哥、兄弟不该为了田地铺子吵得不可开交。再大的家业,哪里经得住好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