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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皇子微微蹙眉,很奇怪地问:“你是我的妻子吗?”
“怎么,不是吗?”
“我都回来这么久了,你也不上前伺候,还说些莫名其妙的话,我看,你忘了自己的身份了。”
二皇子妃真想说声:“我就是忘了。”
但她不敢,皇后只是出巡,过不多久还会回来,她若那样说,让皇后知道了,令二皇子休了她都是饶了她了。
二皇子妃委委屈屈地走过来,还没伸手,二皇子就指着地上片狼藉道:“这个呢?”
二皇子妃气恼地瞪了眼跟木头般矗立的丫头:“还不快收拾!”
几个丫鬟如蒙大赦,飞快行动,很快屋子就洁净整齐了。
二皇子这才抬起双手,让妻子帮他脱去外衫,换上的,和身上的衣服款式差不多的便服,只是丝绸的,穿着更滑爽清凉而已,他写字的时候,喜欢穿布衣。
“今天这是怎么了?可以说清楚了吗?”二皇子坐下,有丫鬟送上茶来,他让仆从退下,端着杯子,轻轻呷了口,从容地放下,这才抬头看着妻子。
“没什么事。”二皇子妃显然不想多说。
“不想说?”
“不想!”
“好吧,你不说我说。”
二皇子妃有些不耐:“我想起来,还有要紧的事儿没处理。”说着就要走。
“慢着,坐下!”二皇子口气忽然强硬起来。
二皇子妃愣。
“坐下,听完我说话,今后,我便再也不干涉你的事儿。”
二皇子妃觉得不对劲,下意识地乖乖坐下。
“你是不是因为东宫那边,把你安插的人都赶了出来生气的?”
“我哪有给东宫安插人,爷可不能乱说,乱说会害死人的。”
“你安插人的时候不知道会死人的吗?我现在说句有那么严重?”
“爷!”
“少在爷面前装,爷是不想理你,看你能作到什么程度。”二皇子站起来,瞪了眼妻子,“你刚嫁给我那两年,还比较安分守己,后来有了纬宙,你也能尽份当母亲的心思,没想到还不到三年,你就原形毕露,这年,小动作频频。哦,不,你在嫁我的时候,就开始收买东宫的人,那时,我只是没察觉,母后提醒我了两回,我都不以为意,只是你现在对我不太防范,才让我看得清楚。”
二皇子妃面色有些苍白,她鼓起勇气强辩了句:“你说过,为了小宙,不会为难我。”
“你”
二皇子到底涵养好,没有发火,而是坐了下来,又开始喝茶,停了会儿,他低声说道:“当时母后不同意我娶你,说你野心太大,你就不适合进皇家的门。”
“凭什么?”二皇子妃有些失态,她为了嫁入皇家,费尽心力,没想到皇后竟然是这个心思。
“母后说,太子妃的野心太大,将来很有可能危及皇孙,而我的妻子野心太大,国家不宁,只是我的性情太淡泊,母后总觉得对我不起,那时,你把我哄住了,我闹着非要娶你,母后不忍我伤心,她说,得不到就是最好的,她若坚决反对,我会伤心辈子。”
“哼!”二皇子妃心里说,皇后还算识相。
“母后断言,咱俩肯定不能厮守生。”
二皇子妃有些害怕:“为什么?”
“母后说,相爱容易相处难,你野心勃勃,看上的是我的身份,而不是我这个人,时日久,你的面目就暴露无遗,我是个比较感性的人,肯定会厌倦的。”
“你不能休了我的,我没犯七出之罪!”
“是非,你挑唆是非,不是七出之罪吗?”
二皇子妃心跳如鼓,冷汗淋漓,但她兀自强词夺理,不依不饶:“你无凭无据,不可以休我!”
“小声点儿!”二皇子放下杯子,摆摆手,“听我往下说。”
“你父亲是功臣,我若是休了你,你家人没面子的。”
二皇子妃略略安心了些。
“不过,你和你的兄长,野心都太大了,不适合做我的亲戚,我不休你,却容不得你继续待在我身边。”
“我不出家,绝不!”二皇子妃声嘶力竭。
“没让你出家。我给你安排了个绝好的去处,只是不在我身边,其余都让你称心如意。”
“除了东宫,哪有那样的地方?”
“有的,母后这些年,派人去海外发展,那里有广阔的海洋,还有人烟稀少的沃野,我们昊天这些年,太平安宁,人口繁衍太多了,我们的国土,已经难以容纳。”
“你要干什么?”
“我请求太子下令,让你兄长带人移民,若是在外面站住脚,就封个藩王给他。”
“我呢?”
“你跟着他去呀,你哥是藩王,你就是大长公主了,你这辈子不是直不甘心吗?”
“不,我不去,让我们为你家开疆拓土”二皇子妃知道自己又说错话了,这几年,二皇子对她太纵容,让她肆无忌惮惯了,她的心机呢?她的深沉呢?在警惕性丧失后,那些都变少了。
“你不能那样对我,呜呜”二皇子妃哭起来。
“我是为你好,你不是直不甘心咱纬宙将来是个普通王爷吗?若是现在封你哥为大将军,让他带人到海外,所开拓的疆土,将来都是纬宙的,纬宙以后,不就是国王了吗?若是几代人辛苦耕耘,或许能脱离昊天,成为君主。”
“可是,我哥肯定不答应。”
“由不得他,他可以在几年时间打下片天下,但却根本没法和昊天相提并论,除非他不想活了。”
“这对他不公平!”
“够了!”二皇子拍了下桌子,“你没资格和我讨价还价,现在,还有条路,在家修行!”就是变相软禁。
二皇子妃自然不会选择后者。
其实觉得刚才那条就很好,很对她的脾气,只是她还想要更多,没想到向脾气好的丈夫,今天就跟吃了枪药,动不动就火冒三丈。
见二皇子要摆手叫人,二皇子妃吓得噗通声,就跪下了:“息怒!夫君息怒!妾身切都听你的,不要让我出家就行!”
“你想干什么?”
“和我哥出海,夫君,只是你身边也没人伺候,为妻非常不放心!”
“没事,父皇准备封我个郡王,那时,我娶个侧妃就是。”
“啊?我,我提着脑袋给你挣疆土,你在家”
“别说那么好听,你为了你自己,不是为了我,我的儿子,也不稀罕当什么藩王,将来继承我的爵位,做个郡王就好!”
“你现在还不是郡王,只是个皇子。”
“就是因为你野心勃勃,父皇才把册封的折子压着了,他怕你起了坏心,你若是去了海外,估计父皇立刻就会给我册封,还会给指婚的。”
“……”二皇子妃气得要死,她千算万算,居然是这样个局面,还不如甘于淡泊,做个亲王妃的好。
可是她如何甘于人下?尤其是每次见到太子妃那个傻女人,就得行礼,她就憋屈不已。
就算将来儿子做了藩王,她还是得行礼,但眼不见心不烦,她可以借口呆在海外不回来,不像现在,逢年过节,不拜见都不行。
二皇子知道这个女人时半会儿做不出决定,她野心大,天下所有的美好都给她,也未必能填满她的欲壑。
这样的女人,想要她舍弃部分,跟杀了她样让她
难以接受。
“给你五天时间,你回家和你兄长商量去,五天之后还难以决断,就出家修行,什么时候心止如水,什么时候我接你回来。”
“来人!”不待妻子回答,二皇子就叫了人进来,“去南将军府说声,夫人明天要回家探视,小住两天。”
“是!”
二皇子妃听见“夫人”二字就怒火填膺,因为二皇子没有封王,她根本就不能称为妃,所谓的二皇子妃,是下人们恭维她的,她嫁过来时,皇上给了册封:“簪花夫人”。
这都是什么名字嘛,让人听就不正统,二皇子妃最忌讳的,便是别人叫她夫人了。
可她的册封,的确是夫人,二皇子现在这样说,完全正确,她无言以对,她气哼哼地甩袖子,去了里间,听见二皇子也站起来走了。
过了会儿,二皇子妃问身边的人,道是:“二皇子去了书房。”
想到他这个月都在书房歇息,二皇子妃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丈夫嫌弃她,已经不是天两天了,偏偏她这段时间,时时刻刻惦记着东宫,妄图从太子妃下手,弄臭太子夫妇的名声,让朝臣将他们赶出东宫。
现在,二皇子妃略略冷静了些,才意识到自己那想法似乎有些异想天开,太子妃不够贤淑,太子有的是办法对她,怎么能因为她的表现,丢了太子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