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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场从来不是女人待的地方。
可他们队伍中的几个女人，却比男人还要坚韧，还要勇猛。
昨日叶神医跟着他们穿过绵延十里的修罗场，都能面不改色，甚至还随手杀了几个靠近她的匈奴兵，不过是用一把匕首。
而此时靠在墙边的柏姬泰，更是没人把她当女子看待了，虽然她长的那么美。
亲兵很快就忙活了起来，不仅送来了热水，还有一盆冰水，加一小盒药膏。
“叶神医说，城主先用冰水将眼睛泡一泡，等灼热下去了，就抹点药膏在周围，明早就消肿了。”
“多谢。”
路青接过这些东西，先是给玉明川洗了头，又仔仔细细擦干，甚至还把火盆拿过来，给他烤了一阵，直到干透了，才强迫玉明川赶紧睡觉，而她去老老实实按叶秋说的法子，给眼睛消肿去了。
玉明川重伤在身，她必须站出来支持大局，玉明川可没有肿着两只眼睛去调度军队过。
抹上药膏，路青只觉眼睛周围冰凉清爽了不少，回头一看，玉明川已经睡着了。
路青便到门外看了几眼，雷隐和柏姬泰在给她守夜，玉明川的几个亲卫也一样，大家有的靠在墙边，有的四处走动，完全无惧冬夜的寒冷。
将雷隐叫了过来，路青问起了白日里有没有发生什么事。
“牒云漠把守卫潼关的任务交给了张春，剩下万剑城和凉州的兵马则到长安扎营，今早就已经动身了，不过伤兵太多，能走的就走，不能走的全留在潼关养伤了。
陈安那小子在函谷关跟冉瞻卯上了，让还能动的人，用投石机死命对着冉聃的人马砸石头，说是冉瞻气的要去烧秦岭，要渡黄河，疯的不行。
听说冉瞻虽然还没死，可他一条手臂已经被削的全是骨头了，还都是他自己削的，叶神医的毒药真是厉害的紧啊。”
说着，雷隐双目放光，明显一脸的向往，估摸着准备找叶秋要一些去了。
这种毒药确实很可怕，叶秋说无药可解，所以自从狩猎冉瞻那次之后，叶秋再也没让他们用过，更是让他们将那次用的武器，全部清洗了数遍。
果然问雷隐，总能问出一些意想不到的东西出来。
想起回到蓝关时，尹修就已经被这毒给折磨死了，而且他是自尽的，看来……
“刘曜呢？被带哪去了？”
“自然是被牒云漠给带长安去了，还要用他来震慑金锁关的守军呢，真是可惜，我还想动动刀子的。”雷隐真的就是一脸的可惜样。
“希望他别死这么快，不过雷隐你既然对叶秋的毒药这么感兴趣，就没想过，如果用在刘曜身上，或许更有趣？毕竟刘曜可比任何人都嗜酒如命。”
说着这话，路青露出一个极为残忍的笑容，雷隐却是眼睛一亮，好主意啊。
在门外又跟几人随便聊了几句，路青就回去了，守着玉明川看了一阵，躺在他旁边又睡了一觉。
第二天一早，路青醒来，发现玉明川也醒了，帮玉明川洗漱一番之后，就见医兵进来给玉明川换药了。
路青也在一边仔细的看着，发现那个伤口已经被缝合起来，远不像她一开始看见的那般触目惊心，也许会在那里留下一道疤。等伤好之后，她要想办法用除疤的药膏给他抹抹，看能不能消去。
她不喜欢玉明川身上的疤再增加了，后背那一条就已经够可怕了。
伤口处理完毕，亲兵送来了二人的早饭，依然是路青服侍着玉明川将药膳吃了，然后就让他继续卧床养伤，结果被玉明川拒绝了。
“叶秋也说过，我这伤不是特别严重，一直卧床反而虚弱，夫人你扶我走上一阵，早晚各一次就好，这样恢复的更快。”
路青只好翻出一条大号的黑狐裘，把玉明川裹的严严实实的，扶着他走出了房间。
关城不小，他们住的这一处很高，出了门就能看见滚滚奔流的黄河，就在前方不远处转角，一路向东流去。
而周遭万物萧条，衰草连天，除了能看见一些他们的士兵，根本不见半个人影。
路青知道，长安是汉的都城，曾经繁华无比，整个关中也是人口最密集的地方，现在呢，关中已经成了百里无人烟的荒野。
这都是拜那些胡人所赐，也不知中原百姓到底去了何处，还是说，多数都死了。
逃到凉州和陇西的，其实只是很少一部分。
见外面风大，路青没让玉明川待太久，不到半个时辰，就扶他回屋休息了。
第574章 姚弋仲来了
随后，路青开始让斥候随时将长安，金锁关，以及函谷关那边的动向汇报过来。
而她，则将大部分精力放在了照顾玉明川上，同时也开始备她的课。
从金锁关到风陵渡一战，细节她已经都了解清楚。霍荆救过玉明川，后又舍身战死，她除了在李兰梦母子那多照应之外，给不了他们更多。
而救了玉明川的公输亮，她却可以用手里的东西报答。
公输亮和崔璟，都在潼关待着，一方面是现在他们去长安也没啥意思，再加上他们的一帮人，前两天都累的够呛，还有不少受伤的，也要休养一段时间。
公输亮有时会来看看路青，那夜路青的模样确实也吓坏了他，他没想到路青平日里那般狠辣，居然会为了一个护卫的死，伤心成那样。
而后来再见，她又恢复成了万剑城城主的模样，淡然自若的处理一切事宜，还说等他们回长安后，就开始给他授课。
公输亮没想到，路青对他的承诺兑现的如此之快，甚至听说她还为此写写画画了大量纸张。
这让公输亮非常好奇，也越发期待开课的那一天。
而且，他还多了一个同窗。
崔璟得知这件事之后，也找路青说了一通，要跟公输亮一起学。
这让公输亮很不爽，这可是一个极为难得的和路青单独相处的好机会，他还想好好跟她亲近亲近呢，这崔璟还真不识趣。
以这些天公输亮对崔璟的了解，此人城府极深，自然也极聪敏，恐怕早知道他的那点心思，故意来捣乱的吧。
其实他冤枉了崔璟，崔璟来到陇西，一路跟着万剑城到关中，一直都在吸收万剑城的事物，不管是物产，风俗，还是学堂里教的东西，他一样不落，哪怕自己不学，他的护卫们也会被安排去了解。
他要从万剑城得到的东西，可比公输亮多多了，除了他没觊觎路青。
随着年关将近，玉明川的身体也一日好过一日，期间还硬是要给路青做碗面，因为路青已经满十九岁，只是被路青拒绝了。
生辰那天，路青自己下厨做了一大锅面，跟身边一群人一起分着吃了，然后又进入了帮助玉明川尽快恢复身体的日程之中。
玉明川底子本就好，这伤口虽然可怕，却未伤及内脏，风陵渡一战十天之后，玉明川看起来就跟平时无异了，只是，依然不能动武。
陈安还在撩拨冉瞻，而牒云漠则把金锁关附近城镇的居民加粮食，全都迁到了长安周围，让金锁关的五万匈奴兵，再无补给可寻。
这就意味着，要不了多久，匈奴人憋不住便会发动进攻，只是等长安那边休整完毕，他们便再也没机会了。
见玉明川身体已经恢复的差不多，路青和他一起去了黄河边，虽未摆案祭奠霍荆，却在河边伫立了很久。
霍荆的尸身其实已经被运到长安去了，只是路青看见过，他的尸身不完整，应该还有一部分，留在了黄河中，现在甚至可能已经被黄河里的鱼分而食之了。
黄河也是他的坟墓。
而后，玉明川和路青，以及公输亮崔璟等人，赶回了长安。
到了长安路青的居所之后，路青赶紧去找了王坚，问他制作天雷弹的东西到了没有。
“快了，就这两天，此外，听说姚弋仲也要来长安了，正好你们过来，可以见上一见。”
王坚似乎对姚弋仲并不待见，说这话的时候，还带着一丝不屑。
路青却是明白他的意思，他们这边打的如此惨烈，姚弋仲却窝在榆眉，守着三万兵马，没有任何支援。
只有姚益生从一开始带着的一万兵马，从陇西一直跟着他们到潼关。这次的潼关大战，姚益生的损失是其中最小的一个，他到的最晚，那时匈奴兵已经筋疲力尽，直接就可以割韭菜了。
那么，姚弋仲在他们即将大获全胜之时，来长安干什么呢？
路青再三叮嘱王坚等那些东西到了赶紧通知她之后，匆匆去找玉明川商量姚弋仲的事情了。
没想到刚回到住处，就见客厅里坐了一片人，牒云漠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