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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语一出,媛妃僵住。
“你……”你怎么知道这句话还未说完,华瑜又道:“朕这个不争气的儿子,没有朕的半分气度,也没有半分治国之才,却手段阴狠毒辣,今日在金殿上,又做出如此举动,若是他朝即位,其余兄弟怕是一概不得生还,朝中树敌无数,长风势必分乱,朕要废太子,主意已定。”
弘德帝也僵住。
太子也震惊看向弘德帝。
虽然心知肚明,而如此直截了当,还是深深刺痛心中。
“太子哥哥,今日若是逼宫不成,这宫中已无我兄妹二人立足之地,服不服这酒水又有何区别?”华瑜再次回身,将酒水递给他。
太子接过,竟想也不想一饮而尽。
衣袖一挥,酒杯一甩。
“逆子!来人!!”弘德帝龙颜大怒!
而原本就不好的身子,被这么一气,直接呕血,媛妃上前搀扶:“君上。”
身后几个侍从上前。
可殿外再无旁人。
弘德帝眼中慌乱,媛妃更是惊恐。
太子却沉声大喝:“来人。”
瞬时间,君华殿中涌入了数以百计的禁军。
禁军?弘德帝心中已全然清楚,“你们这是谋逆!”
“即可封锁宫门,严禁一切人员进出。”太子一语既出,立即有人领命去做。
“来人。”
再有内侍官上前。
“给君上服药,送回寝殿休息,君上病重,君华殿一律不许进出。”
内侍官上前,可弘德帝威严在,无人再进一步。
太子眼底猩红,自己端起酒杯上前,内侍官夹住弘德帝,太子眼波一冷,一手掐住弘德帝的下颚,一手将大碗酒水灌入。
弘德帝一面呛,一面愤怒。
可酒水入喉后,如烈火灼烧,竟是,再也说不出话来!
“君上!”媛妃大哭。
“送君上回去休息。”太子吩咐,内侍官照做。
媛妃眼中惶恐。
“媛妃娘娘,妹妹想怎么处置便怎么处置吧。”太子根本没有兴趣管她,药性上头,做了也做了,他顿觉脑海中一片清晰。如今逼宫,即便关了宫门,消息也会不胫而走,他现在犹如醍醐灌顶,恨不得立即部署。
华瑜轻笑。
媛妃跌坐在地,不断往后退去。
华瑜在宫中素来阴狠,她早前不过仗着君上的宠爱,才会如此。
而如今,君上被囚,她又无子嗣傍身,再加上方才华瑜口中的巴尔和亲一事,媛妃双目含泪。
眼见太子携了侍卫离开,这君华殿中只剩了华瑜的人。
媛妃眼中届时惧意。
华瑜上前,半蹲下来,伸手摸摸她的脸:“啧啧,果然是个美人胚子,怪不得父皇宠爱你。你说这巴尔一族也无非是要个公主和亲,可如今公主没了,两国即将交恶,长风送个宠妃去给人先陪个不是,会不会好些?”
“不……不……不要……”媛妃惊恐。
可华瑜捏着她的下巴,她根本动弹不了:“媛妃既然如此为长风着想,便替本宫去趟巴尔好了。”
媛妃眼中含泪,脸却被她掐着 ,说不出来话来。
看她这副模样,华瑜心中痛快,便伸手拍拍她的脸,继续道:“放心,不会让你假扮本宫,只会让你做侍奉美人。侍奉美人和王后可不同,巴尔各族都在瞄着汗王这个位置,你争我多,今日换这人,明日换那人,这侍奉美人是长风送去的,代表长风的诚意,那换了任何人做汗王都是受用的。却唯独有一条,不能让这侍奉美人死了,早前听说,有被玩得腻味的,巴尔汗王送与自己的儿子,儿子送给自己的将领,将领送给手下的千户,千户送给百户,啧啧,那可真是人尽可夫。”
媛妃挣扎摇头,脸都被她掐出一道血丝。
华瑜看得欢喜,也伸手放开她,缓缓起身道:“找人一路调/教,送去巴尔。”言罢,又俯身拍拍她的脸:“记得,好好侍奉,可保几年安宁。”
第117章 君华殿
“侯爷; 今日宫中不允许任何人进出; 还请侯爷见谅。”长风国中宫门有三道; 沈逸辰被拦在最外围的一道。
“不允许任何人进出?奇怪,本侯是奉诏入宫,昨日有内侍官传令; 君上让本侯今日入宫回话; 可是宫中出了何事?”沈逸辰佯装不知,却目光凛冽。
若是换了旁人; 极好打发走。
可值守的将领是知晓怀安侯秉性的; 怀安侯若是奉诏入宫; 此时无故拦下; 怕是要出事端。
况且,太子殿下也想拉拢怀安侯。
“侯爷; 卑职也是奉命行事; 具体原因卑职尚不清楚。若是侯爷奉诏入宫,卑职立刻让人去君华殿问声,立即回复侯爷。”
“有劳。”沈逸辰颔首。
太子逼供,宫门值守的一定都是能够见机行事的心腹将领,才能不出纰漏。既是能见机行事的心腹将领; 此时能做足样子给他看,便知东宫心思。
沈逸辰也做足模样等。
到君华殿要入三道宫门,侯的时间也不短。
约是两刻钟时间; 有人神色慌张来给值守的将领耳边轻声复命,那值守的将领朝身后唤了声:“开门。”而后才道:“侯爷请。”
宫门后一哆哆嗦嗦得内侍官在等; “侯……侯爷……”
他身后还有两个侍卫。
沈逸辰跟在那哆哆嗦嗦的内侍官身后。
“今日怎么会关闭宫门?”沈逸辰好似随意问起。
那内侍官一听,抖得更厉害,一眼瞥过他,一眼瞥向身后的两个侍卫,支支吾吾道:“小……小的也不知道……”
宫中一定出事了。
但这条路确实是通往君华殿的,沈逸辰不动声色。
这氛围极其肃杀,哆哆嗦嗦的侍卫官在前。
沈逸辰在中间。
身后是越是四五个一身戎装的带刀侍卫。
外门尚好。
过了中门,忽得迎面扑来几个宫女和内侍官,大喊救命,身后撵来的禁军一刀毙命,血水溅了那领路的内侍官一身,吓得他瘫坐在地。
而后,那几个禁军侍从熟练得将人拖走,只留了一地血迹。
沈逸辰瞥过:“这几个宫女和内侍,是惹怒了宫中哪位?”
内侍官已经吓得说不出话来。
身后的侍从道:“侯爷,这便不知了。”
沈逸辰看向前面的内侍官,说吓哭了也不为过,沈逸辰伸手拉他:“还不快起来。”
那内侍官颤颤巍巍伸手,起来后,继续哆哆嗦嗦走在前方。
而一张字条已经默默交到了沈逸辰手中。
沈逸辰神色未有异样。
而对方也演得极好。
等到了君华殿,这一路倒是没有见到旁的杀戮,只是路过的一角,堆满了尸体,虽然拿东西盖上,却演不了这股血腥味。
等到君华殿,那哆哆嗦嗦的内侍官停下:“侯爷……到……到了……”
“不用通传吗?”沈逸辰反问。
对方担心受怕看了身后的侍从几眼,似是得了答案,战战悠悠道:“侯爷……稍等。”
沈逸辰又看向自己身后的禁军侍从,笑道:“何时君华殿外也允许佩刀了?”
这几人面面相觑,其中一人才道:“我等才来当值,请侯爷恕罪。”
未及沈逸辰开口,君华殿门又开了,先前的侍从出来:“侯爷请。”
沈逸辰掀了衣摆入内,好在,身后几人没有跟上。
殿门关上,殿内气息一片肃杀。
正殿有零星的宫人在,都是生面孔。寝殿在后方,沈逸辰虽那内饰官一道向后去。
“本侯早前没见过你。”他入君华殿拜见过几次,意思是,他没见过他。
那内饰官支吾道:“新到的,胡公公病了。”
胡俊是伺候君上的内侍官总管,此时病了,沈逸辰笑了笑:“那公公真是好运气,能一朝到君前。”
内侍官尬笑:“侯爷说笑了,侯爷,到了。”
这一路,沈逸辰似是有所觉察,又似是没有觉察,这些悉数看在当值的宫人眼中,而这个领路的内侍官叫路子,也全然是幅草包模样。这些话,很快就会传到东宫耳中。
寝殿外,沈逸辰跪下,双袖拂过:“怀安侯沈逸辰奉诏觐见。”而后叩首,既而起身,宫女推门推开寝殿门,沈逸辰一步跨过。
等他跨入,身后的门便关了。
早前的内侍官被挡在门外,门内的人很少,似是主事模样的内侍官上前:“侯爷,君上病重,自今日起,口不能语,太医院都过来看过了,说怕是气候阴冷造成的,今儿个,怕是同侯爷说不了话了。眼下,服了太医的药,正在休息呢!”
帘栊后才是龙塌,隔着帘栊,能看见弘德帝似是端正睡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