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张劭溥的手按在她的被角,修长的手指一下一下轻轻敲着。
“以后跟着我吧。”他又说了一遍。
“是像我想的那样吗?”沈令迩的嗓音也是淡淡的,似乎是怕惊扰了这美丽的夜色,可她的眼睛却是亮亮的,像一对星星。
“嗯。”
沈令迩抬起头,向他笑,看上去格外娇憨:“好啊。”
半掩的窗户被夜风吹开,细微的声音却吓了沈令迩一跳,张劭溥笑着站起身把窗户合上,他回过头,又走回她的床边说:“夜深了,睡吧。”
沈令迩默默躺下,缩在被子里,好像一个小小的团,张劭溥把床头桌上的台灯熄灭,走到门边,沈令迩背对着他,依然蜷缩着。
“晚安。”张劭溥说。
过了许久,传来沈令迩闷闷的声音,似乎已经把头埋进了被子里:“晚安。”
合上门,张劭溥又在门口站了许久,整栋洋房万籁俱静,没有半点声音,也没有一丝灯光,张劭溥却觉得,心里好像燃起了火焰。
火焰的中心在他面前的那道门后面。
炽热,温暖,让人沉溺。
作者有话要说: 表白了!!!
终于表白了!!
两个慢性子终于迈出伟大的一步了!!
谢谢给我砸雷的小天使~但是真的不用啦!泥萌留着钱买订阅就好啦~
第27章 chapter 27
这就是要谈恋爱了。沈令迩默默地想着。
卧室的门已经关上,房间里很寂静,沈令迩平躺着,手指收紧攥住被子。
记忆又依稀飘到小时候,母亲还在世,只是身体已经很虚弱了,她坐在躺椅上,父亲坐在她身边,他们一个读报纸,一个织毛衣,阳光暖软,明明两个人没有交流,可是风轻轻吹,他们偶尔抬起头,眼神就撞在一起,相视一笑。
那是她最初对爱情的记忆,可惜母亲还是在一个冬夜离开了,父亲带着她来到了上海,遇到了继母。
沈令迩的睡意袭来,恍恍惚惚不知道又想起了什么,忘掉了什么,只是依稀一双眼睛,深邃平静,隐隐带着笑。
半梦半醒着,好似是做了梦,那灯影昏黄着,吊灯摇晃着,隐约还有汽笛的声音,竟然是在火车上。
她自己浮浮沉沉的,不远处的桌子前坐着一个男人,黑呢风氅,手里举着报纸,说不出的熟悉。
“孟勋。”她听见自己的声音,可是张劭溥却似没有听到似的,继续看书,她连着叫了几声,都没有得到回应。
夜,就这么悄悄过去了。
第二天一早,张劭溥照例要去军中的,只是沈令迩夜里胡思乱想,睡得昏沉,张劭溥独自吃了早饭,想了想又对收拾碗筷的折兰说:“若是她要上街,一定多叫几个人跟着,另外我今日怕是回来的晚些,让她不必等我吃饭。”
折兰答应了,张劭溥这才起身,林赢早就候在门口,看见张劭溥,一边行礼,可是嘴却不闲着。
“难得见副旅长这么嘱咐,”他笑着,一边帮张劭溥拿手提包,“沈小姐真是非同凡响。”
张劭溥懒得理他,径自推门出去,折兰咬着嘴唇笑,林赢转过头看见她肩膀颤抖,道:“这个小丫头是哪里人?叫什么名字?”
折兰不理他,端着桌上的盘子进了厨房。
林赢里外里讨了个没趣,摸了摸鼻子,看张劭溥已经走到车边了,连忙也跟了上去。
“八百万?”吴佩伦把手中的茶盏“啪”地放在桌子上,一声脆响,“早知道这群人手里有的是钱,为了一块地皮竟然能出这么多。”
“仲贤少安毋躁,”王甫说着,微微凹陷的眼睛看着张劭溥,“你说这个余季臣也打听了这块地?”
张劭溥点点头,王甫又说:“余北辰虽然不过是个书记官,可是余家的家业,确实不容小觑啊,如果他们竞标,胜算更大。”
“竞标?”余北辰翘着腿,手里还把玩着一把镶嵌了红宝石的藏刀,“不不不,我可没这个打算,我家老爷子早就说了,家里一个子都没有,瞧瞧,我这个办公室里的东西都是我大哥帮我置办的。”
张劭溥坐在沙发上,静静地看着他,轻声说:“这块地是北洋政府和法租界的交界地带,生意好做,你在政府里任职,各个商行也会多加照拂。有什么要求,价码随你开。”
余北辰犹豫了一下,侧着脸看张劭溥说:“副旅长,这可是你说的。”张劭溥眼睛深邃,没有出声。
“我听说沈小姐只是暂时跟着你,”他脸上依然带着玩世不恭的神色,“以后把她嫁给我吧。”
张劭溥看着他,蓦地笑了,可是眼神是淡淡的:“那你来晚了,她以后也是跟着我的。”
余北辰垂下眼睛,没有什么表情,只是微微耸肩:“那我可就爱莫能助了。”
张劭溥站起身,轻声说:“可惜。”转身走了出去。
余北辰依然坐在沙发上,想了半天。
可惜什么?
*
张劭溥回到张公馆的时候已经过了人定,街上都静悄悄的,来往的人不多。
他远远地看见公馆还亮着灯,一如既往的昏黄颜色,就像那个温柔的女人。
就好像沸腾的水加了一块冰,脑子里紧绷的那根神经松了,他倚在座椅上,心里平静了很多。
他又低下头,轻轻抚平衣角的褶皱。
“凑不出这笔钱了,”吴佩伦摇着头说,“这块地让给洋人算了。”
“可他们做的是鸦片生意。”
“今年有美国人,明年还有葡萄牙人,鸦片,哪里都管不住。”
张劭溥收紧了拳头,手背上的青筋都爆出来。
张劭溥走进来的时候,沈令迩正站在客厅里插花,这次不仅买了桔梗,还买了一株向日葵,小朵的,带着一点绿的黄,依然是这种温暖的颜色。她穿着一件米白色的旗袍,中袖,裹得严实。
“回来了?”沈令迩说着,把剪刀放下,“天干物燥,我煮了雪梨粥,喝点吗?”
张劭溥点了点头,坐在沙发上,伸手揉了揉眉心。
沈令迩端过来一个精致的托盘,上面是一个描金边的瓷碗,碗里是雪白的江米和梨,味道清甜。
他端起碗,喝了一口。
微微一点甜,顺着喉咙流进心里。
沈令迩坐在他右侧的单人沙发上,双手托着下颌,乌溜溜的眼睛看着他,眉眼弯弯地样子,眉心一点点妩媚,更多的还是女孩子的清纯气。
“我记得小时候,只有到了八月份才能吃上梨,谁知今日上街就看见了,怕是温室里养的,买回来一尝,果然是,没有到了月份的甜,熬粥确是最好,省得腻人。”她絮絮说着,张劭溥低着头慢慢喝粥。
“这粥还是我妈做得好喝,要求火候,火大了,江米就软烂了,口感不好。”
“这已经很好了。”他抬起头微笑,竟有些耀眼。
沈令迩垂下头,嘴角也噙着笑:“难得你不嫌弃罢了。”
喝完了一碗粥,沈令迩伸过手想要把碗拿过来,却被张劭溥一把握住了,他的手比她热一些,也更粗糙,指腹摩挲着她的手背,她微微颤了一下。
张劭溥拍了拍自己身边,轻声说:“坐我身边来。”
沈令迩睁着眼睛看他,抿着嘴唇站起身,挪动着步子,走到他身边坐下。
两个人离了两拳的距离,她垂着眼睛看着,不知道这两拳算近还是远,灯光半明半昧,张劭溥弯下腰,离她很近,她的睫毛一颤,复又垂下。
张劭溥轻轻地笑:“怎么现在才知道害羞?”
沈令迩抬起眼睛,如同湖水一样清澈,她张开嘴唇刚要说话,张劭溥已经低下头,轻轻含住了她的嘴唇。
石破天惊,电光石火。
沈令迩呆住了,眼睛睁得很大,甚至半天都没有眨一下。
张劭溥的嘴唇是热的,他只是轻轻贴着她,没有任何动作,沈令迩慢慢找回了呼吸,她微微吸了口气。
这轻声的呼吸似乎给了张劭溥暗示,他轻轻地吻住她的双唇,沈令迩的手攥住他的衬衣,白色的衬衣攥出了褶子。
他的左手放在沙发上,右手搂住她的背,身子贴着她的身子。
“孟勋……”她慌乱着张口,他的舌尖却已经伸了进去,唇齿香舌,水光盈盈,香艳无双,迷乱着,又好像有条不紊。
这便是亲吻了。
他吻得更深,搂着她的手也更加用力,沈令迩脸上慢慢泛红,手上用力却软软的没有力气。眼前也是昏昏的一片。
张劭溥坐直身子,沈令迩这才大口的呼吸着,眼前的暧暧光晕终于散去,还是头顶一盏昏黄小灯,面前一个眼中含笑的男人。
“怎么不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