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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老太太想了想,道:“说得也是,这样,那就少留几个人,她们毕竟都是府里的老人了,你们则都是刚回来的,对这府里府外的事儿也都不甚了解,园子里有几个老人,日后有个什么事情要做些什么,都会方便许多。”
唐小婉福了一福,“还是老太太想得周全。”
楼老太太十分关心的问道:“天籁身上可有好些了?本来她的那些婶娘和姐姐妹妹们都想去探望探望的,是我给拦住了,等她有些精神之后再说。”
她们家姑娘?刚才还在外边把西伯侯府的三少爷给打成残废了呢,连皇上都惊动了,简直好得不能再好了。
“谢老太太关怀体恤,姑娘还好,只是底子差,需要静养些時日。”唐小婉顿了顿,继续道:“另外,还有一事要请示老太太。”
“你说。”
“老太太您也知道,姑娘这身子,是日日要吃药的,所以奴婢们是想,干脆在醉梨园里开个小厨房,一来煎药方便,二来,姑娘自小生长在边城,口味与盛京这边多少有些差异的,奴婢们也好给姑娘做些吃惯了的吃食。”
楼老太太目光闪了闪,有片刻的迟疑。
唐小婉忙道:“老太太放心,奴婢们都是侍候惯了姑娘的,不会有半点差池的。”
开个小厨房而已,也算不得什么过分的要求,楼老太太想了想,只能点头同意。
回醉梨园的路上,经过一座假山,听得几个婆子在假山后面一边嗑着瓜子,一边议论纷纷。
“哎哟,五老爷又开始虐四爷了啊?”
“你们方才看见了没有?追着四爷满府喊打呢……十年前就是这样,没想到四爷如今都这么大的人了,堂堂朝廷二品大官,还会被五老爷打……”
“谁叫四爷不知检点,成日里就知道往那些烟花之地跑……”
“说起来,四爷的癖好还真是特殊,府里也不知道有多少身子清白的丫鬟削尖了脑袋想往四爷床上爬,可你见咱四爷碰了哪个?啧啧……偏喜欢那些窑姐儿?”
“听我们家那位说,四爷今儿个又为了一个窑姐儿,在花月街上跟人动起了拳脚,结果把人手脚都打残了。”
“狗改不了吃屎……”
“你们知道对方是什么人嘛?据说是什么候府的,好像是皇亲国戚,反正来头不小……”
“哎呀呀,这下麻烦不是大了吗,咱们孟府会不会受牵连?”
这些婆子,真是愚蠢、八卦、胆小、又无聊。唐小婉撇撇嘴,径直走了。
醉梨园。
楼易之经过一番热身运动,浑身畅快,接过苏饮雪递过来的茶,细细品了一口,心满意足的眯上眼。
“爹,您下手还是这么狠啊……”楼天远坐在角落里,疼得咝咝抽气。
楼易之:“无毒不丈夫。”
“……”楼天远深深的黑线了:“这句话是这么用的吗?”
楼天籁搬出一个药盒,拿了一个白玉瓶子,对楼天远招招手,“哥哥,过来,我给你擦点药,很快就不疼了。”
楼天远正要起身,想到身上的伤遍布各处,难道要在天籁和苏饮雪面前?于是连忙摆摆手,道:“妹妹若是有好药,给我便是……让薛涛给我擦就行。”
“啰嗦什么啊,擦个药而已,用得着这么麻烦嘛?”楼天籁慢慢朝那边走过去,“瞧你疼得满头大汗,何必耽误工夫。”
楼天远往后缩了缩,“妹妹,我伤在……身上啊。”
“废话,谁不知你伤在身上啦。”楼天籁将他拽起来,推倒在榻上,吩咐道:“。”
楼天远慌乱的道:“妹妹,这可不行啊,男女授受不亲。”
“迂腐。”楼天籁鄙夷的瞅着他,将他从上由下扫视一遍:“你就算穿着衣服,我也能想象得出你身上是什么样子的,至于这般遮遮掩掩的嘛。”
如此彪悍,楼天远被震惊了,将目光转向楼易之,惊悚喊道:“爹,你管管啊你管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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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易之无比淡定,眼皮都不眨一下,懒得理会。UXfy。
想当年,他被楼天籁扑倒在床,强制姓的了衣服缝伤口時,也曾像个受惊的小白兔。而今,看着楼天远比他当時更惊慌,更像小白兔,楼易之顿時觉得,心里宽畅欣慰不少。
看着有人比自己当初更窘的样子,再没什么比这个更爽啦,楼易之心里终于平衡了。
“哥哥,你一大男人,别这么婆婆妈妈的行嘛。”楼天籁撇撇嘴,挽起衣袖,动作利落干净,两三下就剥了楼天远的上衣,深深浅浅的伤痕映入眼帘,有的甚至渗出了血。
“美人爹,你下手挺狠啊。”楼天籁一面动作娴熟的上药,一面扭头朝楼易之那边望,忽然想到什么似的,忙问道:“对了,美人爹,我以前闯的祸,可比哥哥这个严重多了,美人爹为何从来没有打过我呀?”
楼易之理所当然,言简意赅的道:“女孩子是要宠的,男孩子就是要揍的。”
楼天远抱着枕头,悲愤嚷嚷:“偏心,爹你偏心得也太厉害了?”
“我乐意,谁叫你是我儿子。”楼易之挑眉:“老子想揍你就揍你,怎么着?”
楼天远:“……”
楼天籁抿着嘴,偷偷乐。
药膏涂在伤口上,凉凉的,灼热的疼痛感很快便消失,她的指尖划在皮肤上,酥麻酥麻的,楼天远心跳得有点不自然,浑身的肌肉都不自禁的紧绷了起来。
楼天籁有所察觉,轻声问,“很疼吗哥哥?”
“呃……”不知怎的,竟莫名其妙的有种做贼心虚的感觉,楼天远哼哼唧唧道:“都出血了,当然疼。”
楼易之:“这点小伤也好意思喊疼,没出息。”
楼天远:“……”
“天籁,西伯侯三少爷的事情,你自己看着办,老爹我就不管啦。”打从见到皇帝微生博晟,楼易之心里就没有顺畅过,好几个時辰过去了,那种憋闷之感,仍然丝毫没有消散的迹象。
整整十年不见,他怎么还是那副德行,讨人嫌。
“啊?”楼天远闻言一愣,“爹,你知道这事儿是天籁她?”
楼易之当然知道,能够把人家手脚骨头都敲得细碎,连御医都束手无策的这种手段,一般人是绝对干不出来的,但却恰恰是他宝贝女儿的特长啊。
“爹既然知道,为何还对我下手这么狠。”楼天远咬牙,老爹是故意的,故意的,故意的?肯定是今天进宫被皇上蹂躏了,回来在他身上出气?
楼天籁幸灾乐祸,笑嘻嘻把自己撇了干净,“因为不管怎么说,此事毕竟是由哥哥引起的呀,若不是哥哥,我可没有机会动手。”
楼天远:“……”
指着楼天籁,哭丧了脸,“你个小白眼狼。”
这个小家伙,也是故意的,他们父女俩合起伙来玩儿他?楼天远忽然有种错觉——他才是老爹捡来的孩子。
楼天籁趴在他身边,捂着小肚肚,笑得直打滚儿。见她这般模样,楼天远真是又爱又恨,伸手用力的在她脸上捏了捏。
“你们这是在玩儿我啊?”
“能够让我和美人爹开心开心,哥哥牺牲一下又何妨?”
楼天籁笑得脸蛋通红,像个粉嫩的苹果,格外诱人。楼天远近距离瞧着,似有若无的香甜钻入鼻腔,吸入肺腑,舌尖似乎已经能够尝到酸甜的滋味,不由咽了咽口水。
真的好想咬一口啊咬一口。
“美人爹放心,这点小事,女儿我随便动动脚趾头就能搞定,哪敢劳烦您。”楼天籁伸出手去,比了一个让他放心的动作。
对于楼易之而言,打残一个候府少爷,自然算不得什么了不得的大事,因此,没什么不放心的。更何况,他清楚楼天籁的手段。
楼天远看了看楼易之,又看了看楼天籁,“这事儿你们想怎么解决?”
唐小婉从外面进来,正巧听到了这些话,便兴冲冲跑了过来,道:“哈哈,很简单嘛,不就是打残了么,咱小姐出马给人家治好不就行了?”
楼天籁蹲跪在楼天远面前,给他前胸伤痕涂药膏,楼天远原本落在她纤细手指上的目光,听到唐小婉的话,一下子抬了起来,看着她的脸,惊奇问:“骨头都碎成那样了你还能治好?”
楼天籁随口答:“小意思。”
楼天远本还有些怀疑,可是见楼易之没作声,而唐小婉又说得那般笃定轻松,质疑的话也就吞进肚子里去了。那么,他等着瞧好了,看看这个小家伙究竟都有些什么本事。
“打残了那混蛋咱还得给他治好,这……”想想觉得挺憋屈,不过,忆起陶老三当時那凄惨的模样,心里顿時就痛快多了,“让那混蛋痛了这么长時间,也算是教训。”
唐小婉笑道:“哪有这么简单。”
楼天远奇道:“诶?”
“我们小姐可不会白白给人治伤。”唐小婉比划着数钱的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