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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婕妤不屑,唇边带着冷冷的笑意,“娘娘的恩赐让嫔妾受宠若惊。只是不知娘娘是有何事吩咐还是别有所意?”
嘉敏微微一笑,坐在桌边,在香柔的示意下,几个宫女陆陆续续更换了热菜、酒盏,然后缓缓躬身退下,夜蓉善布菜斟酒,与香柔一起随侍一侧。
嘉敏举起酒杯:“今日是你的喜日,这满桌的佳肴美酒,若是无人与你对饮,岂不是可惜了。本宫祝你芳辰快乐,岁岁年年貌美如花。”
乔婕妤望着桌上新更换的锦鲤鎏金剔花酒壶,再看向国后举杯而起的剔透玲珑水晶杯,心中有些迟疑,端着酒杯,却是不敢喝。
“娘娘今日漏液前来,不会只是为了赏嫔妾酒吧?”
☆、第二十八章 庆芳诞(2)
“怎么?不敢喝?怕本宫在酒中下毒?”嘉敏举杯而饮,将空的酒杯展示给乔婕妤看。
乔婕妤冷笑道:“是了,想来娘娘也不敢堂而皇之在酒中下毒。既是娘娘赐酒,嫔妾恭敬不如从命。”
她一咬牙,举杯缀饮。
国后眸光流转,定定凝视着乔婕妤,乔婕妤以手轻抚自己的脸,问道:“娘娘为何这样看着嫔妾?”
“本宫听说你长得像是一位王府中的旧人,知道的都说你与她的眉眼像极了。”
乔婕妤心中已翻江倒海,面色却是无澜,淡淡道:“娘娘所说为江茜?嫔妾早就听闻宫人说起,嫔妾的得宠也正是因为国主的故人江茜,嫔妾并不在意,反倒是要好好谢谢江茜了,如果不是她,又怎会有嫔妾的今日呢?”
嘉敏只是嫣然一笑,“乔婕妤好本事,撒起慌来竟也面不改色,可你又如何瞒得住本宫,宫中传闻你就是她的亲妹妹?”
乔婕妤大惊失色,静默良久,才掩饰着震惊,勉强冷笑道:“娘娘真会说笑,嫔妾听闻江茜已经故去多年,嫔妾从未曾见过江茜,更不知她的过往,如何会是她的妹妹?”
嘉敏悠悠看着她惊讶的脸色,心中的疑惑越来越得到了肯定的答案,她轻抿一杯酒,若无其事道:“原是本宫糊涂了,宫中传闻向来多无根之谈,婕妤不要介意才是。说起来,本宫与乔婕妤相识不多,可心底中却很仰慕婕妤的才华,婕妤擅长书法,无论是学薛稷还是李邕,几可以假乱真,也正是如此,婕妤在殿中给国主掌笔墨,国主才对婕妤赞不绝口!却不知道婕妤师承何人?”
乔婕妤大起警惕之心,言语极为冷淡:“娘娘灵慧聪俊,又何必学嫔妾的这些微末小伎?嫔妾年幼时,父亲曾教嫔妾几个字,再加之嫔妾的天分与勤奋,久而久之,自然就能写得好了。”
嘉敏“哦”了一声,将杯中余酒一饮而尽,不经意地说道:“可是在入宫卷宗上记载,你的父亲不是在你出生时就已经亡故了么?”
乔婕妤的眼皮微微一跳,国后面容恬淡,似乎不以为意,可实际上她究竟知道些什么?她语气生硬,也颇为不自在:“嫔妾的父亲的确是早已作古,是嫔妾的远房叔叔自小将嫔妾收养,嫔妾将他认做了父亲。”
嘉敏取出一叠绢布,丢在桌上,语气也肃然了几分:“乔婕妤真是撒谎也不眨一下眼睛,你自己看看这是什么?”
绢布上是唐国的山舆图,乔婕妤见此神色巨变,唬得从交椅上霍然站起,惊道:“你怎么知道我一直在找这样东西?!你一直都在监督我?!”
“自从发现你在清晖殿外行迹鬼祟一事之后,本宫派人跟踪你,发现你表面上只是给国主推墨整理书册奏章,实际上你暗暗翻阅奏章,偷听朝臣们的议奏,并一直在殿中找山舆图,找到之后便将它临摹下来。乔婕妤,难道你还一直想继续骗本宫么?”
乔婕妤震惊之余,反而毫不畏惧,冷冷道:“是又怎样,既然被你发现,只怪我行事不周。”
“所以你的真实身份是宋国的细作?”
乔婕妤冷哼一声,坦然承认:“是。”
嘉敏的神色变了变,虽然她早已预料到此,可是亲耳听到乔婕妤说了出来,还是难掩心中的震动:“你常伴在君侧,出入清晖殿中,就是为了获取消息方便,好时时传与宋国?”
“是。”
“数年前,我朝实行铁钱之法,宋国皇商从中作梗,获利无数,是你从宫中传递钱银兑变消息,以便宋国牟利?”
“是。娘娘还有什么要问的?嫔妾一定如实相告。”
嘉敏问出了心中最大的困惑:“你是江茜的妹妹?”
乔婕妤眼中流露悲哀之色,颓然坐下道:“姐姐,江乔来了,你知道吗?妹妹来替你报仇的来了,可是妹妹真的好没有用……”
她凄苦而悲怆地摇着头,从衣襟中掏出一叠绢布,“没错,我就是江茜的妹妹,是宋主派来监视国主的。为了临摹到这张南唐的山舆图,我找它找了足足半年有余。有了它,宋主可以长驱直入,轻而易举地收服唐朝疆域,实现五湖四海为一家的宏图大业!而我,却只不过是为了姐姐报仇!姐姐倾心国主,却被他所弃,郁郁而终,我替姐姐不值!只有杀了国主,我才能替姐姐出了这口气!”
她的脸上闪着诡异的笑容,将山舆图放在烛火上点燃,绢布蹭地一声,燃起了熊熊的火焰。突然间,她只觉得一阵刀绞般的痛,唇边涌出大口黑血,她踉跄着身子,扑倒在桌岸上,挥得满桌的珍馐佳肴掉落在地,发出惊天动地的声响。
国后大吃一惊,豁然站起,香柔夜蓉等宫人也十分慌张。
乔婕妤此时已经浑身绵软无力,指着嘉敏惨然笑道:“你下了毒!没想到你真的就在酒中下了毒……是我一时疏忽,竟然中了你的暗算!”
嘉敏大惊,厉声道:“本宫并没有在酒中下毒!”
乔婕妤的七窍流血,十分狰狞恐怖,粗哑着嗓子说道:“你是如此狠毒,想要置我于死地……就莫要怪我不客气,就算是死,我也会让你得不到好……下……场……”她粗嘎嘎地冷笑几声,拼了全部力气尖嘨一声,只见从梁柱上,椽子上,屋脊中响起一阵扑棱棱的嘈杂之声,数千只鸽子一齐朝嘉敏扑了过来!
“娘娘!小心!”香柔一声惊呼,迅速挥动宽大袖袍,挡在嘉敏的身前,鸽群围拢两人,伴随着一片尖锐的喧嚣嘈杂,鸽群又呼啸着从大门处飞走。
香柔只觉得肩头一阵刺痛,这才恍然发觉肩头已经被刮出了几道血印,她并未在意,看着娘娘已经晕迷过去,惊得大声呼道:“太医!传太医!”
……
嘉敏的头钝痛无比,仿佛承受着千万斤之重,她浑身冷汗,眼前朦胧雾霭一片,只有模模糊糊几个身影,之前的一幕幕还留在脑海中。
“官家……”她低声痛呼,起床时不稳,几乎从床上跌了下来。
☆、第二十八章 庆芳诞(3)
国主扶住了嘉敏,见她脸色虚白,额头沁汗,斥责一旁的太医道:“吴太医!你不是说国后没有中毒吗?为什么她现在还这么虚弱?”
吴太医惶恐:“微臣仔细诊断,娘娘受了惊吓而晕厥,绝无中毒之状,而乔婕妤是中了炼血毒而殁。”
嘉敏惊诧道:“乔婕妤已经……已经……”
“她不治身亡。”静默了片刻,他还是问道:“国后,你为何要毒杀乔婕妤?”
“臣妾没有,臣妾没有毒杀乔婕妤。”
国主的声音有些嘶哑:“可很多宫人都说亲眼见到你给乔婕妤送了酒,朕命人查证,在乔婕妤饮用的酒中发现了毒药。这一切,你要如何跟朕解释?”
嘉敏只觉得头轰然一下,仿佛突然撞击在大石上,乱糟糟地一团。
“官家,臣妾真的没做过,臣妾只是送酒给乔婕妤庆生。臣妾也没想到会是这样子……”第一次,她从国主的眼中看到了飘忽不定的疑问。
国主握住嘉敏苍白的手,轻叹一声,柔声道:“罢了,你是朕的国后,你说没做过就没做过,朕相信你。”
这时,殿中的裴婕妤突然噗通一声跪在了金砖上,浑身发抖地磕着头:“嫔妾该死,求国后娘娘饶命!国后娘娘饶命!”
温妃愠怒地轻斥道:“裴婕妤,你这是做什么?难道国后娘娘要害你不成?”
裴美人的眼中挤出了几滴可怜的泪水,惴惴道:“嫔妾只是兔死狐悲而已……国后娘娘与乔婕妤不睦,宫中人皆知,乔婕妤死得可怜……嫔妾害怕自己也落得如此凄惨下场……嫔妾是个心直口快的人,平时对国后娘娘也多是想到什么便说什么,定然有言语不周之处,心中实在是惶恐,还望娘娘大量,不与嫔妾计较,饶了嫔妾一条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