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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原来官家问的是她!”曹仲玄故作恍然大悟道,“原先是掖庭中的一个女子,姓周,具体叫什么名字微臣也不记得了,只是她后来不知怎地吸了炭气,双腿也不灵便了,微臣便擅作主张让她暂住在万兽园中的小木屋中。”
“你说什么?她双腿不灵便?”国主的脸色煞白,一急之下,竟然是什么都顾不得的了。
曹仲玄点了点头,“若是不予以医治,只怕她的这双腿就保不住了。”
“朕要去瞧一瞧,你带朕去一趟万兽园。”他说着连龙袍氅衣也不披,急匆匆地就往外奔走,姚海慌得一张脸皱成了草纸,忙跟上前,哭哈着脸说道:“官家,官家!去不得呀!去不得呀!”
国主对姚海的一番阻拦不予理会,大步走了出去,姚海又跟上道:“官家,这漆黑冷夜,万兽园中的百兽可是最活跃的时候啊,白天里一个大活人可都保不住性命,更何况是大晚上的?官家可是千万要保重龙体!”
国主恼恨道:“你的话是不是太多了些?若是再多嘴,朕便命人割了你的舌头!”
姚海也不敢再劝,只是给底下內侍一个眼色,那內侍是个极其机灵的人,忙悄声退下,急急地跑往瑶光殿,向温修容禀告了这一消息。
温修容得了消息后,急得团团转,正无计可施的时候,一转眼看到仲寓正专注地玩着木马,心中顿时有了注意,狠下心往蜜糖牛乳中放了一些巴豆粉,哄着仲寓喝了睡觉。
今日正是元宵佳节,仲寓贪嘴,多吃了些油腻肥冷的食品,仲寓喝了牛乳之后,不过片刻功夫,就脸色煞白,冒着豆大的汗珠,嚷嚷着肚子痛。
一时瑶光偏殿里忙得人仰马翻,温修容一面差了小內侍去向国主禀告,一面请了太医。
国主得知这个消息时,已经行到了掖庭门外,听到自己的爱子突然发了恶疾,顿时紧张起来。
“仲寓到底怎么样了?”
小內侍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子,回禀道:“奴婢也不知道,奴婢只是在殿外就听到了小皇子的呼痛声。”
国主心中犹豫,前行也不是,打道回府也不是,姚海觑着国主的神色说道:“能在殿外听到皇子的呼痛声,那也就是说小皇子的急症可是很严重呐!官家还是赶紧儿地去瞧瞧吧!”
国主不久前才痛失爱子,膝下唯有仲寓一人,又怎会不心疼爱护?他望了望掖庭斑驳紧闭的大门,只觉得脑海中像是突然被钝击一般,千头万绪中似乎是已经分出了轻重缓急,他在干什么?他到底在干什么?难道是今夜被林仁肇的一番胡话冲昏了头了么?他为何急匆匆地就走到了这里?
“起驾到瑶光殿。”他终于下了旨令。
众扈从折身而返,急匆匆地往瑶光殿行去,此时六宫之中唯有瑶光殿灯火辉煌,宝珠通明。
☆、第十七章 珠玉还(2)
国主下了御轿,直奔向殿内,此时太医们已经忙成了一片,更有宫女內侍急急奔走,温修容坐在仲寓的床榻前,满脸的斑驳残泪,似是格外忧心。
“仲寓情形如何?”
“太医已开了药房,说是仲寓今夜贪嘴,胡乱吃了些东西,饮冷过度,是暴下之症。”
国主握了握仲寓的手,他的手依旧冰凉,心中又急又气,对仲寓轻斥道:“你小小的肚儿能装多少食物?今夜怎地这么不当心?你要是真有个三长两短,你知不知道朕会有多忧心?”
温修容满脸歉意:“是嫔妾照顾不周,让冷风扑了皇子。”
仲寓的脸色好转些,望着国主稚气道:“不关温娘娘的事,是孩儿贪嘴多吃了些油腻冷炙,让父皇忧心了。孩儿以后再也不敢了。”
国主心头一热,由急生怒的叱责之语再也不忍心说出,仲寓虽然不似仲宣聪颖,但也是个十分懂事的好孩子,又念及这些日子自己只顾悼念国后,倒是对爱子疏忽了,因此心中只觉得满满的愧疚之意,就算是仲寓此时向他要金山银山,他都会毫不犹豫地答应他。
仲寓伸出肉乎乎的小手抚摸着国主清瘦的面庞,稚气未脱地说道:“父皇瘦了好多,要是母后看见了一定会不开心的,刚才孩儿还梦见了母后,母后说……”
国主心头一震,他这些日子日思夜想,都没能梦见娥皇,没想到仲寓竟是梦到了,心中一震,忙问道:“你母后说什么了?”
“母后说她已经去了极乐天堂,那里没有病痛,没有烦恼,母后说自己过得很好,还希望父皇也要过得开心才是。”
国主展颜,他的笑容本是极为柔和静美的,若是娥皇在天堂里过得极好,那便是对他最好的慰藉。
“母后还说……”仲寓有些犹豫,不知道是否该说。
“还说什么了?”
仲寓看了一眼温修容,温修容对他微微点了点头,仲寓这才鼓起勇气说道:“母后还说宫中有好多居心叵测的人,叮嘱孩儿不要轻易信赖宫中的人,尤其是……小姨……母后让孩儿离小姨远一些。”
国主神色如冰一样僵冷,目中的熠熠之色霎时也变得灰暗,仲寓有些手足无措,忐忑问道:“父皇,是不是孩儿说错了什么?”
国主勉强笑了笑:“没有,你什么都没有说错,你母后托梦给你,是希望你能平安无虞地成长。”
“可是为什么母后要孩儿提防小姨呢?难道小姨真的是坏人吗?孩儿好怕……”仲寓说着紧紧拽住了国主的绣袍。
周嘉敏真的是坏人吗?他也不愿意相信,可事实已成。他搂住仲寓小小的身体,温言安慰道,“不要怕,你的小姨已经被朕惩处了,她不会再伤害你的。”
“那父皇答应孩儿,永远都离小姨远远地好不好?永远都不要再见到小姨好不好?”仲寓仰着头,天真地望着他。
国主的面上显现难安之色,似乎心中被狠狠地戳了一个洞口,似乎是那鲜血淋漓的伤口一旦被撕开就再也阖不上了。可是一低头看到仲寓那巴巴的眼神,便觉得自己是他唯一的依赖,天然的护犊之情便占据了上风,他微微一笑,握住仲寓的小手道:“好,朕答应你。”
仲寓的嘴角漾起了一个梨花涡纹,这才心满意足地睡下了,国主凝望着他安宁香甜的睡容,心中升起一股既苍凉又温暖的情愫,转头见温修容的泪痕未干,知道她定然为了此事折腾,想起适才自己还对她凶吼,有些歉意,对她温声道:“今日倒是辛苦你了,你也早些去休息吧。”
“嫔妾今夜失职,让官家劳心了。”温修容犹然惴惴不安。
国主轻轻拍了拍她的肩,“你做事向来圆融稳妥,朕没有不放心的。今夜之事事发突然,实在不必为此自疚。”
温修容温婉地欠了欠身,国主手心传递的温度让她感到妥帖舒适,这一夜的功夫总算没有白费。
国主转身走了出去,到了清晖殿外竟发现曹仲玄还在外面候着,奇怪道:“曹大人怎地还未走?”
“未得官家圣令,微臣不敢擅意离去。”
“你回去吧,改日朕再与你切磋。”
曹仲玄面上闪过一丝失望之情,不过转瞬即逝,他生性洒脱,就算有这些失望也不会轻易地展现在脸上。
国主与他擦身而过之后,想起什么,突然驻足,对姚海命道:“传朕口谕,指派一位太医,每月去两次掖庭、万兽园,但凡有病痛的宫人大可医之,若是医好了,朕有赏。”
“是。”姚海不敢不答。
曹仲玄的面上是舒然之色,压在心头的一块石头终于落了地。
这日,太医署的吴太医收拾了药箱,正要匆匆地入掖庭,殿外,一个婢女已等候多时。
正是如今正得盛宠温修容身边的宫女尔岚。
“吴太医请留步,温娘娘今日身子略觉不爽,请太医前去号脉。”
吴太医不敢懈怠,忙去瑶光殿中,为温修容搭脉之后,有些惊疑道:“娘娘脉象平稳,圣体安康,不像是有不适之症。”
“本宫想知道,有什么法子,可以让安康的身子一夜之间不中用?”珠帘后,温修容的声音渗出一丝丝冷厉。
吴太医浑身冒了一层虚汗:“臣……不明娘娘何意?”
“太医医术高明,可让人起死回生,也可杀人于无形,想必,若是要让一个人神不知鬼不觉地死去,对太医来说,是小菜一碟吧。”
吴太医吓得不轻,“臣不敢……”
“放心吧,本宫让你去杀的人不是什么紧要人,只不过是掖庭里一个不中用的人罢了,听说那个女人双腿残废,已等同于废人。”
吴太医仓皇得抬起了头,有些无助道:“娘娘……官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