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氡竟郎吐穑俊
此番言语挑拨,更是将嘉敏置于尴尬之地,她若是再推辞,便当真是对当今圣上大不敬了!
皇帝从未见嘉敏翩然起舞,心驰神往,遂也对嘉敏道:“纵然不会,见得多了,也自然会模仿一些,你若是只能模出这绝世舞蹈的三五分,朕得以一观,也是三生有幸。”
就在此时,殿中突然传来盘碟摔在地上声音,皇后细眉倒竖,大为不悦:“是哪个宫女摔了东西?”
一个纤细的身影从鱼列的宫女中出来,惶恐地跪在了地上,连连求饶:“是奴婢不小心绊了椅子,撒了点心。”
皇后撇了撇薄唇,“拖下去,杖毙。”
那宫女磕头道:“皇后娘娘饶命!奴婢听到霓裳羽衣舞才一时分神,奴婢……奴婢会霓裳羽衣舞!”
等到那宫女抬了头,嘉敏大吃一惊,这才看到宫女竟是薛九!
殿中人皆是一惊,众嫔妃小声议论起来,皇后见有人扫兴,眉眼间皆是愠怒:“哪里来的不知轻重的宫女?敢诓骗皇上说会绝舞?还不拖下去!”
薛九道:“皇后娘娘息怒,奴婢是南唐旧人,自幼习舞,曾是宫中舞女教头,又得昭惠后娘娘的舞谱真传。奴婢是如今唯一会跳霓裳羽衣舞的人,奴婢恳请陛下,让奴婢代夫人跳上一曲。”
皇后听得不耐烦,还要将她赶走,皇上挥手止住道:“是不是真会羽衣舞,跳上一曲就知道了。朕准了!”
片刻之后,薛九换上了霓裳羽衣裙,羽衣轻如蝉翼,飘旋如带,若是一般的舞女,如何能驾驭这轻若鹅羽的舞裙?
丝竹管弦声复又响起,仙乐妙音,令人陶陶,薛九宛若游龙,翩若惊鸿,舞姿惊心动魄,直将殿中诸人看得眼睛都直了。
皇帝浑然忘了饮杯中酒,痴痴凝视着薛九翩然起舞,不知不觉倾着身子,忘乎所以地欣赏起来。
天下竟还有这么精妙的舞蹈,这霓裳羽衣舞果然为盛唐绝舞!他赵光义能赏到此舞,实为幸事!
突然之间,轻曼的水袖中突然刺出一把锋利的匕首,寒光闪闪,直逼皇上的面门!
皇帝情急避了头,玉案被掀翻在地,发出巨大的声响。
皇帝尚未回过神时,又一把锐利的匕首斜刺里刺来,皇帝急躲之下,那匕首擦过他的胸膛,刺破了他的衣服,登时,血流如注。
若是那匕首再入半寸,便会即刻要了他的性命!
殿中的乐声戛然而止,宫妃命妇们尖叫着躲开,殿中一片狼藉。
薛九抢上前,再逼向皇帝,此时,御前侍卫飞奔而入,“当啷”一声,薛九的匕首被震落在地。
侍卫趁势将薛九反押按到在地,跪地向皇帝请罪:“卑职救驾来迟!请皇上恕罪!”
薛九狠狠挣扎,狠狠地瞪视着皇帝。
皇帝的神色十分阴鸷,冷冷问道:“你为何要杀朕?是受何人指使!”
薛九冷笑数声,“没有任何人指使我。只可惜老天爷无眼,没能让我为曹公子抱得大仇!”
“报仇?”
薛九痛声道:“曹公子在战乱中不幸亡故!若非你兄弟二人南下亡我国,曹公子又怎会白白殒命!”
皇帝面色阴鸷至极,只是冷声吩咐:“斩了!”
这突然而至的变故,让嘉敏心悬了再悬,她忙跪在地上,乞求道:“薛九只是一时糊涂,求陛下饶她一死……”
皇帝不动声色,声音却让人战栗:“看在你们是故人的份上,朕会留她全尸。但你若再替她求情一个字,朕会将汴京的金陵故旧杀得干干净净!”
皇帝拂袖而去!其它人也都拥着皇帝离开,顷刻之间,殿中只剩下侍卫。
那侍卫们就要押了薛九出去,薛九突然捡起地上的匕首,狠狠刺向了自己的心窝。
鲜血如注,很快,她的舞裙被鲜血染红。
嘉敏大恸,颤抖地扶住了薛九,颤声道:“薛妹妹,你怎么这么傻?”
薛九十分平静,神色如常,甚至透着几分冷意:“夫人,你不用替我难过。从我得知曹公子已经身亡的消息后,我的心也跟着死了。”
她摇了摇头,凄笑一声道:“不,应该是得知他心里的人只有你后,我的心就应该死了。我就是不甘心而已,我执拗于曹公子,我那么嫉妒你,我做了那些伤天害理之事,你应该恨我,我有今天,是我死有余辜……”
嘉敏心中凄苦无比,“不许你这么说自己,你一直都是心无城府的薛妹妹,你一直都是……”
薛九摇头道:“我不是!你知不知道是我将窅娘的‘女儿红’掺在了糕点里,带给你吃!”
嘉敏惊得五雷轰顶,一步步退开,难以置信:“你说什么?”
“是我害得你小产,失去了孩子!周嘉敏,你一直都将我当作好姐妹,可是自从我知道曹公子爱上你之后,你就是我最恨的人!”
周嘉敏面色惨白,起身指着薛九颤抖不已,泪水奔涌:“她仅仅是个未出世的孩子,你……竟然下得了手?”
殿堂的金砖上都是血,血水在地上蜿蜒,浓郁的血腥气已经化不开。
薛九气息幽微,拼了最后一点点气力说道:“这一辈子总归是我欠你的……只有等到下辈子我再来还……”
薛九咽了气,胸前的鲜血玫瑰般散开……
嘉敏心碎无痕,怔怔看着薛九的尸首,只觉得往事如烟如尘,十分恍然。
薛九死了,为了她执拗的爱与恨。
这辗转情仇,到此,终于有了一个了结。
☆、第七十五章 大结局(2)
李煜在酒楼中与数个士人雅聚,那酒楼中有一个说书人,口若悬河,抑扬顿挫地说起了宋太祖旧事。
说书人喝了一口茶,有板有眼地说道:“话说宋太祖早就图谋江南,军队粮草皆备,可是迟迟不肯发兵。你们猜怎么着?”
底下喝酒的宾客听得津津有味,有人问道:“怎么着?”
说书人道:“那是因为江南有一个人让宋太祖十分害怕。”
人群嚷嚷开了:“宋太祖英勇神武、披荆斩棘,这天下之大,哪里还有他害怕的人?”
“非也非也!这天下之大,却偏偏有一个人让宋太祖十分害怕。”
说书人勾起了众人的兴致,接着往下说道:“那人就是林仁肇!”
李煜听得此人的名字,心中猛然一震。
说书人接着道:“这林仁肇身高伟长,臂力惊人,曾只身火烧正阳桥,军中人称‘林虎子’!与宋太祖交手数次,都大败宋太祖。”
众人唏嘘不已,都道这林仁肇是个虎将。
“而且,林仁肇忠勇双全,宋太祖征兵南下,唯独怕他。”
“既不能硬攻,便只能智取。此时,恰巧李煜的亲弟韩王公入京进贡,宋太祖就将韩王留在了汴京皇都,好生招待……”
“韩王在宫中御园溜达了一圈,在皇帝的御书房前看到了林仁肇的画像,大吃一惊,想林大太尉的画像怎会出现在皇帝的书房中?”
“宋太祖便道:‘这林大将军不日就要北上汴梁,先让人送来一副画像以表诚意。’”
“韩王一听,吓得一身冷汗,林仁肇送中朝皇帝画像,那一定是准备北上投靠中朝皇帝了。那还得了!便忙修书一封,十万火急地送到了南廷国主手里,请国主速速斩了林仁肇这个叛将!”
“果然,南廷的国主得知了消息,怀疑了林仁肇……”
李煜脑袋一片空白,说书人接下来说了些什么,他已经不记得了,他三五步冲上前,掐住了说书人的衣领,喝道:“你胡说八道!”
说书人僵直脖子:“宋太祖驾崩未久,我岂敢胡说八道?我若是胡说八道,我、我断子绝孙!”
李煜放开了他,浑身迅速被无力和挫败感席卷,他不记得自己是怎么走出酒楼的,他已经成了天下人最大的笑话!
他中了赵匡胤的计,误会了林仁肇,错杀了一员虎将!
歉疚、自责、挫败……他沉浸在这样的心绪里不能自拔,唯有千杯醉,才能麻醉自己,暂时忘却痛苦……
来府邸的故臣越来越来越少,倒是徐铉过了花甲之龄,早已看开世事,又向来是个性子清淡的,顾念着君臣关系,还曾记得看望李煜。
两人在小庐月色中饮酒,谈及金陵风物,历历往事,不由感慨万千,徐铉感慨自己人老,以后剩下的岁月不多,不知何时能重回故里。
而李煜后悔自己错杀潘佑、李平,痛哭失声。
又接连作下词:
“帘外雨潺潺,春意阑珊。罗衾不耐五更寒。梦里不知身是客,一晌贪欢。
独自莫凭栏。无限江山,别时容易见时难。流水落花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