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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奴婢觉得,这画中的人不是娘娘,而是小小姐。”
国后如被雷轰击一般,半天还没有回过神。
流珠咬了咬牙,索性说得明白,“奴婢几日里觉得,官家是在思念小小姐……”
愣了这半晌的功夫,国后终于明白过来,明明是秋日凉爽的天气,手心里却沁出了细细的汗珠,手中重重一震,不觉间多下了几分力,抱着的仲宣觉得不舒服,哇哇哭出了声。
国后焦急,唤来了乳娘将仲宣抱下去,这才用锦绣巾帕拭去额上的汗珠子,声音也锐利了许多:“你为何这么觉得?”
流珠将地上的画拾起,画中的美人皎皎莹润,笑靥婉媚。
☆、第八章 邀美人(1)
流珠捡起了地上的画,说道:“娘娘看自己,是镜中看月,雾里看花,看不真切,而奴婢日夜相伴在娘娘身侧,自然是知道娘娘的容貌容不得一毫一厘的差距。这画中的人虽然与娘娘有八分相似,可眉眼之中的清澈纯粹、天真烂漫与娘娘的妩媚雍容是极为不一样的,此画不是小小姐,又是谁呢?”
国后被流珠挑动得起了疑心,再看向地上褶皱不堪的画,虽是极力压抑住内心的翻涌波涛,也不得不承认,那画中女子的身量,娇俏玲珑,尤其是细细的腰肢,盈盈一握,不堪一折。
国后怔忪出神,下意识地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腰身,生育过后恢复得极快,可再如何细致柔婉,也总不如画中那无力娇慵的杨柳腰肢。
她踉踉跄跄地跌倒在锦衾软榻上,心中气恼愠恨,又悲又急,唯有一个念头萦绕不去,挥之不散,“这不可能,不可能!官家对本宫情深意重,本宫又刚刚产下小仲宣,官家对本宫愈加珍爱……官家不会生出这样的心思。”
“娘娘……”流珠低低地悲哀一声,扶住了国后,切切道,“奴婢也不愿相信,可是奴婢前一阵听说小小姐出宫之时,不慎落了水,官家不顾龙仪,竟亲自跳了水下去救她……”
国后急火攻心,气得一叠声道:“胡说!胡说!不可能!这么大的事本宫怎么不知道?”
“是国主叮嘱宫里的人不可对任何人说起,奴婢也是偶然听到。”
“不会的!不会的!”国后焦虑地在房中走来走去,却没有一点儿头绪,“本宫要亲自问官家,问个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她微一敛裙,就要起身走出去。
流珠抱住了国后的裙裾,哀哀求道:“娘娘去不得呀!”
“让本宫去!本宫非要弄个明白,官家他是什么时候动了不该动的心思!”国后心中火煎似地难受。
流珠求得哀切,“娘娘不可去!有些事情娘娘心中明白就好了,何必故意戳破?况且官家是无意画成了小小姐,恐怕连他自己也不知,对小小姐已动了情思。”
国后急得泪水溢眶,连声叹气,“问又问不得,说又说不得,那你说,如何是好!”
那阵毫无预料的急痛过后,到此刻,她才觉得伤心,泣涕涟涟,泪水珠子似地不能断,“原是本宫疏忽大意了,只提防着那些娇娇娘巧言狐媚,怕她们魅惑了官家,可没想到,是本宫的小妹,本宫疼爱的小妹……官家到底是何时对她生了别样的情愫……”
流珠看得心酸,拿出娟秀帕子替国后抹去了泪花,温言劝道,“娘娘也别伤心了,官家优雅矜持,言行有度,绝对不会肆意妄为的,娘娘只需做个明白人就是。”
国后额上的汗珠子沁得越来越大,流珠碰到只觉得涔涔的冷,心中咯噔一下,忙绞了一条新的帕子,给她拭去。
国后心意凄凉,语声也绰绰哀婉,“你知道本宫的心气高,凡事但求完美,曾经求亲说媒的踏破了门槛,本宫却执意不肯,为的就是能嫁给官家这般人间有一、天下无二的人物。进了王府,这些年不长不短,可也终于熬出了头,原以为……原以为一切都是锦衣玉食、珠箔银屏的日子,事事完美无憾,可到底官家还是辜负了本宫……”说至此,再也说不下去,泪眼朦胧,颇有些气力不济。
流珠见国后把所有的委屈说出来,心中倒是长长地吁了口气,“娘娘伤心是伤心,奴婢也还希望娘娘能哭个干干净净,将这伤心的气过了,就好了。娘娘求完美固然是好事,只是万事古难全,哪里桩桩件件能顺得了国后的心意呢!再说了官家还谈不上辜负娘娘,官家是什么都没做。只要官家不说,娘娘不提,官家的这份情思就随它而去吧。”
国后宽慰些许,哭了一阵,泪眼也渐渐干了,只是仍旧似信非信,似疑非疑,“这便能去了?就算什么都不做?”
流珠微微点了点头,“这便去了。只要不让官家与小小姐再见面,深闺之中的小小女儿家,哪里还能见得到尊贵的帝王呢?官家图个新鲜,想了一阵就过去了。”
国后痴痴惘惘,仍有些心悸,“可是官家若念念……”
“怎会?”流珠虽然没有十足的把握,可也将这股不安的念头强压下去,劝道,“官家对娘娘仍是有着山盟海誓的眷念宠爱,相悦情深,恩爱甚笃,这份恩宠放在天下都是独一无二的。娘娘要信得过自己,也要信得过官家。官家只要不见小小姐,眼里、心里全是娘娘,还能不与娘娘一起,将这富贵锦绣的好日子过下去么?”
一席话说得温婉眷眷,国后这才抹去斑驳泪痕,起伏奔涌的胸臆也平息了大半,悠悠轻叹一口气,“只是对不住了小妹,原想着还接她在宫中小住一段时日,以后是再也不能接她来宫中了。”
流珠目光闪现一丝狠戾之气,急急唤道:“娘娘……娘娘恐怕使不得,从此之后、此生此世,都万万不能让小小姐到宫中来,也不要再在官家跟前提起关于小小姐的任何事情,就算是娘家也不必回了。”
国后心有惘惘,面容戚戚。此时此刻,暮色已是郁郁沉沉,漆黑的夜也静谧了下来,唯有不知何处角落里的秋虫鸣声,叫得人心烦意乱。
☆、第八章 邀美人(2)
国后定定凝视着流珠,流珠光洁白嫩的额头有美人尖,平添了几丝柔和婉转,她肤色白皙,如若凝脂,虽算不上绝世容颜,可也明眸善睐,姿采秀丽,有着别于一般寻常女子的清俊含蓄,胜却了后宫无数佳丽。
这样看着,心中突然就有了一个主意。
流珠觉察到国后打量着自己,抬了头问道:“娘娘这样看着奴婢做什么?”
国后的微笑带了一份意味,将流珠带到妆台前,又打开了妆奁锦盒,将那枚白玉海棠细镂石榴簪子插在了流珠的发髻上。
流珠唬了一大跳,忙要取出,国后却按住了她的身子,婉转笑道:“这簪子本宫还只在第一次面圣时弹奏琵琶时用过,如今本宫也用不着了,用在你头上倒是正好。你的美,便似这白玉海棠一般,有着小家碧玉的小巧温良。”
流珠诚惶诚恐地推脱着,“娘娘这是折煞奴婢,这么贵重的东西,奴婢怎敢使用?”
国后苍白的脸上浮着淡淡的一层红晕,那是吃多了滋补之药浮现在脸上的症状,“你与本宫情同姐妹,打小就没有离开过,入了王府、进宫这些年,也经历了种种磨难。难道这些都还称不上一支簪子的打赏么?”
流珠受了国后之意,心中感动,拳拳说道:“国后待奴婢如姐妹,奴婢也不知道上辈子做了什么好事,竟能得到娘娘的如此垂青,奴婢就是做牛做马,也要报答娘娘的恩惠。”
“你若真心想报答,那就替本宫做一件事。”
“别说是一件事,就是百件事、千件事,奴婢也会替娘娘完成。娘娘只管吩咐。”
“替本宫侍寝国主。”
国后的话轻轻柔柔,份量不重,像是一朵轻柔的花瓣跌在了水面上,却惊得流珠心中惊涛骇浪。
流珠睁大了眼,抬着脸望着国后,又是错愕、又是不解,“奴婢……奴婢没有明白……”
国后摘了一朵秋海棠,放在鼻翼边嗅了嗅,那淡淡的花香袭人,澄澈肺腑,却滤不掉她心中的隐隐忧患。
“你也知道,本宫打扮之后依然艳丽,可这身子骨,也只有你与本宫清楚。本宫自产后虚羸不足、恶露不尽……更别提去伺候国主,或许正是因此,国主才对小妹生了那份情愫。但,只要你在国主跟前曲意奉承,国主的心就会从小妹那里收回来,就仍然还在瑶光殿这里。”
“万万不可!娘娘千万别一时冲动,奴婢怎能做这种不忠不义之事?”流珠的心咚咚地狂跳不停。
国后微微一笑,扶了流珠起身,“不是不忠不义,是帮一帮本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