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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英点了点头,看到自己的胳膊肿得像是巨龙竹,泛着可怕的红光,摸了摸自己的脸颊,亦是肿胀如气球,她哽咽说道:“奴婢这个样子,好像是火烧一样,是不是奴婢以后就会跟那些火烧的人一样,毁了容?”
嘉敏的神情复又黯然无光,是啊,哪怕是世间上最灵验的仙丹妙药,也不能恢复她往昔的肌肤。
元英嘶哑着嗓音说道:“娘娘不说话,奴婢就知道……就知道……”元英潸然落泪,极为不舍道,“奴婢就知道已经毁了容,奴婢毁了容,变得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奴婢倒是不怕,奴婢所怕的是以后再也不堪服侍娘娘了,奴婢好舍不得娘娘……”
嘉敏只听得肝肠寸断,“你说得都是哪里的话?无论你变成什么样子,本宫都不会赶你走,本宫都会一直让你在本宫的身边。”
元英大为动容,十分欢喜道:“真的么?娘娘所说的都是真的么?娘娘不会丢弃奴婢?”
嘉敏笑着点了点头:“当然!再说了,本宫是一国之后,想要什么灵丹妙药没有?本宫一定会想尽一切办法让你的肌肤恢复如初。”
元英这才放松了心,傻傻地一笑,牵动唇边的伤口,又疼得她龇牙咧嘴起来。
“才刚刚苏醒,这会子又是笑又是哭的,到时候可真成了鬼不鬼、人不人的样子,那又算得了什么?”
随着一个清亮悦耳的声音,大殿处走来清丽颀长的身影,是黄保仪进来了。
黄保仪行了个礼,其情其态依然是幽香若兰,清雅如莲,嘉敏总是喜欢她这样情怡宁和的气质,与她在一起,仿佛远离了世间那些纷扰喧嚣,只有清风日露,只有琴棋书画,只有高贵优雅的一切。
黄保仪近来是深居简出,总是以冷如冰山的态度冷冷对待国主,也让国主待她相敬如宾,他们之间,是再也没有男女之间的情分了。
嘉敏有些惊喜,“多日不见,保仪来了?”
黄保仪道:“说来亦羞愧,嫔妾本该时常来向国后请安的。只是嫔妾一向都在德昌宫中整理古籍,鲜少出门,久而久之,也就懈怠了,还望国后娘娘勿要苛责。”
嘉敏道:“保仪虽然居于后宫这样斑驳的染缸,却依然能不食人间烟火,清心寡淡地避离是是非非。”
黄保仪以清冷之言自嘲道:“若是真能清新寡淡地避开宫中是非,又怎会前来专程看望元英呢?”
嘉敏的心暖融融的,感动道:“众人拾柴火焰高,此时众人都去淳茗宫凑热闹,你却还能惦记着本宫。”
黄保仪浅浅笑了一笑,“只因满宫之中,嫔妾唯独赏识娘娘的人品,也唯独将娘娘当做了知己。昨日就听说了柔仪殿的宫女被毒虫之液侵蚀之事,只是熬制药膏需要时间,这才晚了时间。”
她从随侍宫女的手中拿过一个琥珀冰晶的小瓶,倒出了芳香四溢的香膏,轻柔和缓地抚在了元英受伤的肌肤上。
元英既惊动又惶恐,不自在地扭动身体,要起身给黄保仪行礼,“奴婢贱躯,怎堪劳烦主子玉手?奴婢实在是惶恐……”
黄保仪唬道:“涂了这香兰露后,最不可随便移动身体了,若是妄自移动,就不能让你的肌肤复原,会形成难看伤疤了!到时候,你看国后娘娘会不会将你赶出去!”
元英再也不敢动,乖乖地任黄保仪在她的身上涂抹药水。
嘉敏笑道:“保仪亲调药膏,自然是神丹妙药,比太医们调制的药膏要精细百倍,只是让保仪费心了一个晚上。”
仔细看去,黄保仪眼角下果然有着青黑之色,想来是一个晚上都没有睡好,她清雅道:“这又有什么,到底是人命要紧,况且嫔妾调制的香兰露也不是什么灵丹妙药,只是能舒缓元英的肌肤之伤而已。”
顿了顿,黄保仪又道,“嫔妾亦多日未曾和娘娘一叙,娘娘若是得空,不妨一起去赏览雪景?”
嘉敏知道黄保仪有话对她说,而在殿中人多眼杂,实非一个说话的清净之所,与黄保仪一起漫步在雪后的御园中。
☆、第五十章 青腰虫(3)
雪后的宫城愈加枯萎清冷,树上、屋檐上的积雪也都尚未融化,远远望去,竟是一片白雪绵延之景,而今岁梅园的梅花亦是寂寥地盛放,远不如往年开得轰轰烈烈,在更遥远的宫墙角落中,可见到拔地而起的高楼,那是正在修建的寺院。
黄保仪停下了脚步,凝望着远处空茫的风景,捧起了一捧白雪,幽然说道:“宫中一切看起来都是风平浪静,可只不过是被白雪遮掩了丑陋和真相而已。”她转头望着嘉敏,沉沉说道:“嫔妾有些担心你,国后娘娘。”
嘉敏摇了摇头,“本宫不怕。”
“娘娘不怕自然是好,可是暗处的小人刀刀毙命,阴险至极。”黄保仪紧紧握住了手中的一簇雪花,陷入了忧思之中,“嫔妾的香兰露只能纾解元英肌肤上的伤疤,却不能让她恢复相貌,嫔妾看到她的时候,心底深处就会冒起一层层的寒意。元英被害成这样,绝不是偶然!是他们故意要对付娘娘!”
嘉敏心思沉沉惴惴,“本宫亦知道如此,只是尚无确切的证据。”
黄保仪悚然心惊道:“难道娘娘要等到一切都真相大白之后再动手?那个时候就太迟太迟了!青龙山狩猎之后,先是裴婕妤获宠,再是小长老入宫,然后从冷宫中又钻出来一个窅娘!这些日子,娘娘一个人是清净了,可是嫔妾却看到国主天天往窅贵嫔的茗淳宫中跑。国后娘娘,如今宫中看着是越来越热闹,但实际上已是越来越乌烟瘴气了!与其晚动手让他们形成气候,不如……”
“保仪是说……”
“今日元英受难,无论是否那窅贵嫔所为,也无论是否证据在手,就算是栽赃于她也不为过!”
黄芸寥寥数语,让嘉敏大为惊动,想黄芸多么一个清冷馨雅的人儿,竟也能如此心狠毒辣,而自己身为国后,便有着可以利用权势的优势,就算是陷害栽赃一人,又能如何?
她看向冰雪已经融化的水面上,有不少鱼儿透过冰窟窿畅游,鱼嘴儿一张一翕,嘉敏从鱼食盒中抓起一大把鱼食,丢入了水池中,那些鱼儿便争相恐后地争夺鱼食。
嘉敏心中一动,道:“多谢保仪提醒!本宫倒是记得第一次入茗淳宫时,发现窅贵嫔的宫中养了鸟儿,只要在她宫中的鸟食中找到青腰虫,就算她有一百张嘴,也是说不清楚!”
黄芸点头称可:“那嫔妾就等着宫中清净的那一日了。”
一切都在悄无声息地安排着。
阿茂备下了大量青腰虫,混杂在谷物之中,与淳茗宫中喂鸟事的太监相撞,趁着小太监弯腰捡东西的时候,悄悄地与他的盒子掉了包。
这一切做得神不知鬼不觉,做完这一切之后,嘉敏带众人直入茗淳宫中,气势浩荡。
茗淳宫的一干众人见得国后来势不善,皆是大气不敢出,纷纷跪倒在地,其中有个伶俐的小宫女正要从外踏入侧门,见此阵仗,忙悄悄地溜了出去通风报信去了。
嘉敏扫了一眼宫院,冷冽下令:“搜!”
众人纷纷四散开去,往宫中各处散去。
此时,突然一声厉喝:“谁敢动!”
殿门正中,菁芜双手伸开拦在正殿前,色厉颜疾。
阿茂喝道:“哪里来的刁奴?竟敢违抗娘娘指令!来人了!将她拿下!”
菁芜高声道:“贵嫔娘娘养病在身,国主圣谕,不论是谁,都不可妄自惊动贵嫔。”
嘉敏听闻此言,心中狠狠一抽搐,那个她曾经以为是彼此唯一的男人,竟已庇护起别的女人了。
她轻启朱唇,凛然说道:“窅贵嫔陷害本宫,本宫自然要搜!但凡阻拦者,格杀勿论!”
数个侍从上前将菁芜拖走,那菁芜倚老卖老,气焰再嚣张,此时也不过是个狼狈不堪的老妇。
窅贵嫔从殿中走出,她似乎是刚从小憩中被惊醒,神情慵懒,“国后娘娘三天两头地往臣妾宫中来,不知道的以为国后娘娘十分眷顾臣妾,知道的只当国后娘娘醋妒,三番五次地要来找臣妾茬了。”
嘉敏冷冷一笑,“找茬?窅贵嫔未免想得也太美了点,本宫此次来可不是找茬,本宫是来捉拿罪人的!”
窅贵嫔娇笑数声:“罪人?娘娘是在说笑话吗?臣妾宫中的宫人、宫女虽非个个都是老实之人,可也绝非是敢犯下罪错的人。况且就算臣妾的下人们犯了错,也还用不着国后娘娘亲自问询呢!”
嘉敏不欲与她多言,冷冷道:“窅贵嫔言之过早。众人听命,搜!”
众人进了窅贵嫔殿中,翻箱倒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