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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可恨是他竟把个山贼头子说成人人敬仰惩恶扬善的大英雄。
而那被惩的恶人居然是他于安旺的儿子。
虽然人家没明说,只说是石州太守的儿子,太守太守,石州有几个太守?不就只他于安旺一个太守?这不是说他是说谁啊?可他于安旺的儿子才七岁不到,如何去强抢民女?这群可恶的刁民,怎能这般无中生有害人呢?
正憋着一肚子气没地发,却忽有一个茶客从他身边过,莽里莽撞的,也不知怎么在走路,差点没把他那张桌子掀翻了。
于大人这股子火腾地就窜了上来,瞪眼厉声道:“这么宽的路不走端端往人桌子上撞,你是没长眼还是眼瞎了啊?”
“你才眼瞎了……”那人也不是好惹的。
“你——”于大人几乎要跳脚了。
店家慌忙上来解劝:“算了算了,这位客官别生气,乡下人不懂礼数,您多担待。”
“哼。”于安旺瞥眼瞅瞅薛王爷,也不好太嚣张,顺着店家的话低下声道,“算了,我不与这等刁民计较。”
“刁民?哟呵……还刁民,敢情你是官府的走狗来着?”那茶客耳尖,听到这话更是不依不饶了。
薛宝琉见此,就知道坏事了。正想喝止于安旺,却忽听有人冷笑道:“何止是走狗,他可不就是石州城的太守于安旺么?”
空气仿佛骤然冻结,热闹非凡的茶寮一霎那间鸦雀无声。
稍后有人嚷道:“他娘的,这伙人原来是官府的探子,赶他们走……”
“赶他们走!”
“狗官,快滚……”
一时群情激愤。
薛宝琉有些傻眼,怎会如此?官民矛盾居然激烈到这个地步?他尚未想通这个问题,旁边秀秀已拽住他的袖子,小声催促他道:“快快,快躲桌子下面去。”
他一时也来不及多想,随着秀秀这一拽便矮身钻进了桌底。
接下去的情况十分混乱。
“保护王爷。”
侍卫们纷纷大喊。
噼噼啪啪——当当——锵——
砰砰砰……
各种声音响成一片。
好像在下冰雹,头顶上的桌面被砸的咚咚有声。
什么石头了,臭鸡蛋、烂菜叶啦好像下雨般落在桌子四周,一转眼,原本干干净净的地面上便是一片狼藉。
片刻后,各种声音忽然间消失,只剩下侍卫们在喊:“王爷……王爷……”
薛宝琉拉着秀秀从桌子底下钻出来的时候,于安旺也正顶着满脑袋的烂菜叶晃晃悠悠站起来。于太守目下的形象大是不堪,满头烂菜叶便也罢了,还被砸了许多的臭鸡蛋,黄黄白白的蛋液正顺着头发丝和两腮流下来,看着颇是恶心人。
“我在这儿。”薛宝琉皱了下眉,也没心思笑话他,先出声回应侍卫们。
这些村民们溜得可真快,打砸完毕即刻消失得无影无踪,连那茶寮主人都不见了。
为防村民们追来另生枝节,薛王爷下令连夜返回石州城。
天已经黑透,外面黑乎乎一片,除了憧憧树影就是连绵不断的山脉。就着车上风灯昏暗的光,秀秀看到他们正行驶在一条蜿蜒盘旋的山道上。
“这是到桃岭山了吧?”薛宝琉也凑过头来跟着她看。
秀秀嫌他挨得近了,瞪着他一脸很不友好的表情:“我怎么知道?”
薛宝琉也不以为意,笑眯眯道:“你倒是挺机灵的,知道要先躲起来。”
秀秀跟看傻瓜似地看着他:“明摆着情形不对,不躲起来难道要给他们砸啊?”
薛宝琉给她说得有些窘,尴尬地笑了下,伸手去捏秀秀的脸:“你这机灵鬼。”
秀秀捂着脸忙往一边躲,动作幅度大了点,撞在车厢壁上。
方巧车子剧烈地颠簸了下,薛宝琉趁机取笑道:“小心点儿,可别把车子撞翻了。”说什么就来什么,这句话才说完,马车就又剧烈地颠簸起来,而随着颠簸,外面也开始有些不对头,像是山崩地裂般,忽然间震天响了一记。
秀秀跟薛宝琉均被这响声吓了一跳,两人面面相觑,正纳闷是怎么回事,外面就已乱成了一团。
车鸣马嘶人吼,刀剑相碰,火光乱晃。
“这……这莫不是遇上山贼了吧?”秀秀才这么一想,驾车的马儿便凄厉地叫了一声,而后马车就跟疯了似地飞驰了出去。
☆、第二十七章
马车左摇右晃如同大海中正在遭受狂风暴雨洗礼的一叶小舟,翻来覆去炒豆子一般将车里的东西来回折腾了许多遍,秀秀跟薛宝琉也不例外,夹在一大堆乱七八糟的东西中间一会滚到这边,一会又一头撞向那边。
滚了几圈后,秀秀已然晕头转向,混乱中只觉一只手臂勒住了她的腰,薛宝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抱住我。”
秀秀瞪大眼,啊,抱住他?想得美,她才不要抱他。
可是就在这时车子又是一阵猛烈地晃动,她“啊”地一声,已是身不由主跟薛宝琉抱了个满怀。
还好薛宝琉一手紧把住车窗框,如此两人才没至于再乱滚一次。
“秀秀,我们得出去。”薛宝琉道。
那是,肯定得出去。如今马车是在崎岖的山路上,一边是峭壁,另一边却是悬崖,万一那两匹疯马一个失足落入深渊,他二人可就跟着呜呼了。
秀秀连连点头:“嗯嗯,咱们快跳下车去吧!”
“等等,你抓着我的手,我先靠到门边上去。”薛宝琉在剧烈的颠簸里朝着车门走去。虽然他们的位置离门不远,但在目前的情况下,根本连站都站不稳,何况是走,所以就算是这么短短的一段距离,想要到达也是非常困难的。
几次尝试后,薛王爷终于一把扳住门框,艰难地到达了目的地。
“秀秀,过来。”他拽着秀秀的手用力拖到自己身边。
秀秀现如今也顾不了那么多了,紧抓着薛宝琉的胳膊,跟他紧紧靠在一起。什么男女授受不亲?他是色鬼王爷也好,不安好心也好。都先一边呆着去吧。眼下还是性命要紧!
好像……这个薛王爷也并不是那么讨人厌,而且也不是特别草包的嘛。
秀秀想着,就见薛宝琉抬手将门帘扯了下来。
蒙蒙夜色里已不见车夫的影子,马车仍旧在疯狂往前奔驰,前面……
薛王爷在心里哀嚎一声,前面哪里还有路?分明就是悬崖啊!
马车转瞬间便已冲至崖边,眼见便要性命不保。千钧一发之际,薛宝琉跟秀秀从车上一跃而下。
轰隆——
直冲下悬崖的马车发出一声巨响。
滚成一团的薛王爷跟秀秀从杂草丛中探出头来朝着马车坠落的方向呆望半刻,心头均是惶惶,犹有余悸。这条路不单崎岖不平,还很狭窄,数尺之外亦是深渊,还好他们跳的方向是朝内,滚到了靠峭壁的一边,不然可就跟那辆马车一样轰隆隆——死翘翘了。
“秀秀,你没事吧?”
“没事。”秀秀摇头,深吸一口气,心想真险啊,只差那么一点点……
薛宝琉皱眉推推秀秀:“那你……起来好不好?”
“啊?”秀秀这才发现自己坐在薛王爷一条腿上,她再是脸皮厚,也禁不住红了脸。秀秀连忙起身,谁知方才受了过分的惊吓,全身竟有些发软,起到一半,膝盖一软,便又坐了下去,恰恰就又坐在薛王爷腿上。
薛王爷“哎哟”叫一声,拧着眉毛,脸显痛苦之色:“我的腿……死丫头你也轻一点呀!”
“腿……腿怎么了?”秀秀忙不迭从他腿上挪下去,低头去看。
“不知道……痛得很。”薛王爷抱着腿直抽冷气,“一定是方才跳下来的时候被你压断了。”
“不……不会吧!”秀秀半信半疑,他也太不经事了,就那么压一下下就断了?“给我看看。”
“怎么看?”薛王爷哼道,“黑漆漆的,看得见什么啊?”
“……”秀秀难得地被噎住了。
“要看也成,找个亮的地方,我脱了裤子给你看。”
“你……”秀秀再度涨红了脸,恨不得踹薛宝琉一脚,这个不要脸的色胚。亏她方才还对他有了那么一点点改观。
“扶我一把。”薛宝琉不但没一点羞愧,还理直气壮把手搭在了秀秀肩上,“我腿疼,起不来。”
秀秀原本想甩开他的,想了想,还是忍着气把他给扶了起来。这可不是跟他置气的时候,黑灯瞎火的,又是在这种危险的地方,谁知道等着他们的还有什么?为今之计还是快点离开这里,想办法回到石州才是。
薛宝琉倚在秀秀身上站起来,抬起那条伤了的腿踢了两踢,出了口长气:“还好,没有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