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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妻两个又是好一番依依不舍,絮絮话别。
直到跟随的人前来催请,韩彦这才辞别家人,翻身上马,一路向北疾行而去。
等韩彦出了城门,消息也就传到了孙长玉的耳中。
孙长玉立刻召集幕僚,沉声吩咐道:“都行动起来吧!赶在韩彦回来之前,一切都必须办妥了!”
他如今大势已去,唯一能做的,就是趁着韩彦不在京中,把以往并不重视的闲棋尽可能地多地安插到关键的位置上去。因为这些人跟他牵扯不多,所以事情应该也比较好办。
幕僚们齐齐应诺,立刻按照之前的计划,各自行动去了。
这个年,注定过得不平静。
除夕,万家灯火,爆竹声声。
因为韩葭年纪尚小,熬不得夜,而且戚氏如今又有了两三个月的身孕,夜深寒重的也熬不住,于是一家人祭告过祖先,吃过团圆饭,又坐在一起说了一会儿话,韩迁和孟氏便让他们各自散去了。
等回了自己院中,见时间尚早,而且两个孩子半点睡意都没有,舒予自己也因为记挂着北上的韩彦而难以成眠,想了想,便干脆给两个孩子穿得暖和厚实的,带他们一起到院子里看烟花。
舒予一手牵着韩忻,一手抱着韩葭,站在院子的回廊上,向东北的天空看去,只见暗沉的夜幕上寒星闪闪,不时有升空的烟花绽放,绚丽夺目。
韩葭年纪尚小,并不知离别之苦,见那烟花开得漂亮,高兴得一面欢呼,一面直拍小手,就连烟花爆竹爆裂的声音都不能惊吓到她,胆子倒是比男孩子还要大一些。
韩忻却已经懂事了,想到韩彦此番去的乃是战火纷乱的北境,小小的心中也不免担忧,却还记得安慰舒予:“母亲不要担心,父亲武功高强、智计非常,又有圣上亲卫一路随从护卫,不会有事的。”
舒予一向知道韩忻比别的孩子都懂事早熟一些,所以自打韩彦离开之后,她就一直努力控制自己心里翻涌的情绪,生怕韩忻看到了会跟着担心,没有想到值此团圆除夕之夜,她到底还是没能控制住内心的思念和担忧,被韩忻看了出来。
如今见小小的韩忻,仰头一本正经地安慰着她,话里满是担忧,舒予心里既觉得欣慰,又愈发酸楚了。
仰头深吸一口气,将眼底的泪水憋回去,舒予抱着韩葭蹲下身来,抬手摸了摸韩忻的小脑袋,笑着温声安慰他道:“多谢忻儿,母亲心里明白着呢。所以,你不必担心母亲,更加不必为你父亲担忧。知道了吗?”
说实话,舒予有时候都觉得韩忻不像是自己和韩彦的孩子,打出生起就斯文有礼的,谁见了都不禁感慨一句“真不愧是韩家的子孙”,紧接着便是一句调侃“跟他父亲的性子倒是天差地别”。
别的不说,就单说这称呼,别人家三两岁的孩子都是“爹爹”“娘亲”地喊着撒娇,而韩忻却是自打会说话起,每每都恭敬又亲近地喊她和韩彦为“母亲”与“父亲”。
当然,这其中少不了韩迁和孟氏这对祖父母的教导——他们夫妻两个大约是被韩彦少时的顽劣无状给吓怕了,所以自打韩忻一出生,便不时亲自教导,生怕韩彦再教出第二个“逆子”来,让他们临老还要跟着头疼,整日里担惊受怕的。
韩忻听舒予这么说,便乖巧地点了点头,笑道:“我知道了,母亲。”
舒予却觉得这其中安慰她的成分比较大,遂长吐一口气,振作精神,笑着提议道:“好啦,大年下的,咱们不要说这些不开心的事情了!听说你最近跟着祖父学了不少有关新年的诗词,你捡那记得的,背给母亲和妹妹听,权当是咱们庆贺新年了!”
韩忻听了,连忙笑着说好。
韩葭不知道母亲和兄长在说些什么,但是看见他们笑得开心,自己也高兴地笑了起来,口水一时控制不住,流了一嘴角。
舒予见了,脸上的笑容深了,连忙拿帕子给她擦干净了。
像这般懂事乖巧、天真烂漫的孩子,就该生活在太平盛世!
为了这天下千千万万的孩子们,这场战争,也必须尽快取胜!
母子三人,一路说说笑笑地去了院里的小书房。
丫鬟婆子早就烧好了暖炉,在椅子上铺了厚厚的坐垫,又要去磨墨。
“你们且下去休息吧,都早些去休息,明日入宫觐见,还有得你们早起忙碌呢!”舒予笑着劝止道。
丫鬟婆子知道舒予性子温和宽厚,一向体贴下人,是以见状并不虚推,笑着屈膝应道:“多谢少夫人体恤。”
又道:“外间有人值守,少夫人有什么需要,尽管吩咐。”
舒予笑着点了点头。
丫鬟婆子们便都陆续退了出去,放下了帐幔,关上了外间的门,免得夜风透了进去。
不多时,书房里便传出琅琅的诵诗声来:
“爆竹声中一岁除,春风送暖入屠苏。千门万户曈曈日,总把新桃换旧符……”
月正元日,康平五年迈步来了。
第513章 纷争
元日进宫朝贺,戚氏因为身体不适特地提前请免了,孟氏带着舒予进宫,同行的还有得到康平帝特别召见的小平安。
至于韩忻和韩葭,则留在家里,托戚氏暂时代为照看。
前殿由韩迁帮着康平帝打点。
命妇们则依旧由淮安王妃主持。
淮安王妃倒是想退一射之地,推举舒予这个开国以来第一个有封邑的夫人来主持宴席的——别人或许不清楚,她却看得很明白,康平帝是真心把舒予这个舅母当做母亲来孝敬呢!
可是舒予却谦逊地推辞了,只说是宗亲尚在,如何能由臣妇专擅,这话若是传了出去,只怕会有损康平帝的圣明呢。
淮安王妃闻言只得依旧担责周旋,心里却暗自佩服舒予在权势面前却依旧能够眼明心亮,不曾纵容半点私心贪欲,自此愈发地跟她真心交好了。
朝拜过康平帝,淮安王妃便领着命妇们到后宫用膳。
席间觥筹交错、欢声笑语,仿佛与前几年没有什么分别,但是却又着实不一样了。
孙长玉的失势,让孙老夫人等孙党内眷往日的风头不在,反倒是主动跟孟氏和舒予寒暄的人比往年多了一些,话也说得更多了,不似往年只是客气地招呼一句罢了。
孙老夫人心中气闷不已,却也无可奈何,只在心底暗骂了几回那些个见风使舵的小人。
撤席之后,淮安王妃便要领着众女眷去辞别,事先派了个内侍去前殿打听,免得打扰了前殿君臣的正事。
那内侍领命去了,不多时便回来躬身向淮安王妃回禀道:“前殿里,圣上与诸位大人如今还有要事相商,传话说是有劳娘娘代为送别各位夫人。”
淮安王妃恭声应了诺,回身笑着送众人出了皇宫。
舒予心中纳罕不安,然而当众也不便表露出来,只能和孟氏随众人一道出了宫门,登车而去。
一上车,孟氏就收敛了笑容,皱眉低声道:“元日朝贺,向来是不大议事的,这两年局势渐渐平定,更是如此。为了今年又突然又要事要商议了?
如今子介又去了辽东,朝中只怕没人敢跟孙党当面锣对面鼓地据理力争了,也不知道圣上会不会吃亏……”
舒予心中也很担心,不过听孟氏这么说,也只得压下满心的忧虑,强笑着劝慰她道:“母亲不必担心,夫君虽然去了辽东,可朝中不是还有父亲和兄长坐镇的嘛!
“再说了,孙首辅如今已经放了权,虽然依旧上朝,可也不过是点个卯罢了,并不大参与机要的。因此眼下他即便是有什么不轨的心思,念及圣上手中握着他‘或许通敌’的证据,也绝不敢乱来的!
“想来,前殿即便是有事要议,只怕也不会是大事,更不会超出圣上的掌控的,母亲不必过于担忧。”
孟氏听舒予这么说,想了想,遂渐渐地放下心来,拉了舒予的手,笑叹道:“人人都说我有福气,才得了你们妯娌这一双好媳妇,可算是她们给说对了!”
长媳戚氏出身名门,惯会打理家中事务、应酬往来,早早地便替她分了当家理事的重担,又一向善相夫教子,将韩端和孩子们的事情打理得妥妥帖帖的,让韩端能够在朝堂放心打拼。
而次媳舒予也是个豁达淳厚的性子,更难得的是她虽然出身乡野,见识却极为不凡,每每能说出些颇有见地的话来,默默帮扶韩彦走到今日。
而且这妯娌两个相处得极为融洽,不说跟亲姐妹似的,却都能够真心相交,为了家族的安稳繁盛而齐心协力,这真是再好也没有的了!
要知道,便是平头百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