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抬头看向一脸撒娇央求的赵贵妃,元嘉帝无奈叹息道:“当初说好的你留在辽东南境,不许再继续北上的。如今你怎么能反悔呢?”
“圣上。”赵贵妃坐直身子,目光专注地看着元嘉帝,立誓般地说道,“臣妾生是您的人,死是您的鬼!
“当初许诺过生死相依,不离不弃的,臣妾虽然出身卑贱,没有读过多少书,但是‘人无信不立’的道理还是知道的。
“还请圣上宽恕臣妾不能食言。”
听赵贵妃说起落难时两个人的誓言,元嘉帝不由地红了眼圈,将赵贵妃的双手握得更紧,动情道:“可是,我现在只愿你好好地活着!”
“如果没有圣上,臣妾一个人独活在这世上又有什么意思呢?”赵贵妃声音温柔,态度坚决。
“再说了,有镇国公在,定叫瓦剌不敢侵入半步!”赵贵妃眉眼温柔,“圣上,您不能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呀!
“当初您能从肃王手下逃生,等待先帝归来,重回东宫,可见您是真龙天子,得上天庇佑,此行一定会平安顺遂,大展我大周国威的!”
赵贵妃满心满眼都是对元嘉帝的仰慕和信赖,整个人更是如菟丝花儿一般攀附依靠在元嘉帝的怀里,含情脉脉、言语温柔,让元嘉帝满肚劝说的话都堵在了嗓子眼,一句话也说不上来。
良久,元嘉帝长叹一声,将怀里的赵贵妃揽得更紧,低声呢喃道:“但愿来世,你我能够做一对普通夫妻,安稳太平。”
赵贵妃知道元嘉帝这是同意她继续跟随北上了,不由地长吐一口气,整个人软软地依偎在元嘉帝怀里,轻轻地点点头,柔声应诺道:“好!”
来世,她不求荣华富贵,只求能够和元嘉帝两个人长相厮守,做一对普通恩爱的夫妻,再也没有国政美人,横亘在两人之间!
……
既然已经下定了决心,接下来元嘉帝一行人的行程自然就加快了。
等到十月十五,便已经赶到了辽东府的府城嘉应。
崔知府早就带着一干官员早早地在迎在了城门外的十里长亭。
一番大礼参拜恭迎之后,崔知府等人便带路将元嘉帝一行人迎入府城,引领至早早地就修缮完毕的行宫。
当初先帝御驾亲征,亲赴战场之前,就是在此下榻。
当晚,镇国公便从辽东军大营赶到行宫,和元嘉帝彻夜长谈。
之后两天,便是元嘉帝召见辽东诸臣,询问边境之事以及秋狩的安排。
……
韩彦面上平静如常,然而一颗心却高高地悬了起来,加紧筹备小望之拜见元嘉帝的事情。
就在这紧张的筹备之中,韩端和庄贤借由探访民俗之由,离开行宫,前往獾子寨与韩彦会和。
第304章 母子
韩彦一得到消息,就立刻告知了舒予。
舒予闻言一惊,庄贤和韩端打的是与韩彦会和商量小望之之事的旗号,但其中当然也有借机“审视”她这个“嫂子”和“弟媳”的意思。
一下子,舒予紧张起来。
大门大户的规矩,她知道的并不多,所以眼下只能请韩彦帮她恶补了。
韩彦却笑着跟她说:“你不必学。”
“为何?”舒予诧异。
她错了规矩,韩彦也没有面子吧。
“我在家人眼里就是浪荡不羁混不吝的,没理由他们还要要求你规行矩步吧?”韩彦呵呵笑道。
舒予忍不住笑了起来,道:“该学的还是要学的,总不能失了体面不是。
“将来回了京城,你有拥戴之功,必然要封官进爵的。别人可以说你是‘浪子回头金不换’,我总不能丢了你和韩家的脸面不是?”
“我觉得你现在待人接物就做得极好。”韩彦不吝赞美,“不需要特地去学什么。”
舒予虽然很高兴韩彦这么认可她,但还是坚持让韩彦告诉她韩家以及京城应酬的规矩禁忌什么的。
“妻贤夫兴旺。你在朝堂拼斗,我也不能在内宅拉你后腿不是?”舒予笑道,“别的不说,你只看谭夫人和刘县令的宠妾孟氏,就知道这其中的分别了。”
韩彦仔细一想,还真是这样。
既然舒予有心与他并肩战斗,他也不能辜负了她的一片情深才是。
韩彦虽然是个浪荡不羁、百无禁忌的人,但是好歹在京城生活了大半辈子,内宅的各种细节礼仪不懂,但是大概的应酬交际的准则还是知道的。
耐不住舒予软语纠缠,韩彦只好屈服,和她大略地讲了讲。
然后便喊来小望之,告诉他道:“明日你大舅父和庄叔叔会过来,一是探望你,二是商讨何时向圣上引荐你。你好好准备一下。”
小望之一愣,转头看向舒予。
什么大舅父、庄叔叔的,他一概不知,也不知道该如何准备,更不愿意准备去拜见元嘉帝。
他现在所做的一切,不是因为他乐意做,而是不得不做。
舒予见状,心中又酸又软,抬头对韩彦笑道:“正好你才刚教过我,也不必你再‘浪费唇舌’了,我去教他,正好自己也熟悉熟悉。”
现在的小望之心思敏感脆弱,对于可能改变他命运的一切东西,都本能地排斥畏惧。
韩彦知道舒予这是借机给小望之解围呢,遂点头笑应道:“也好。正好,我也该去辽东军大营,和师兄敲定具体的时间和细节了。”
说罢,便迈步出了屋子,翻身跃上追风,疾驰而出。
舒予目送韩彦离开,便将小望之叫到东间里,细细地叮嘱他。
“事情之所以能够进行得这么顺利,不光是国公爷和你舅舅的功劳,也多亏了京城那边你外祖一家和你庄叔叔的协助。”舒予耐心劝解道,
“你的生母是韩家千娇百宠的长女,你也是韩家关心爱护的外甥,要不然,你大舅父也不会明明不在随行的名单之列,却想尽法子一同随圣上前来辽东秋狩了。
“你要知道,即便是你将来入了宫,成了皇子,甚至是太子,我们对你的关心都不会少一分的!”
小望之原本还硬挺着,听得舒予这么说,顿时眼泪就唰唰地流了下来,一头扎进舒予的怀里,无声压抑地哭泣。
舒予不由地鼻子一酸,红了眼圈,将小望之揽在怀里轻抚安慰,柔声细语道:“你想哭就哭吧。”
小望之得了舒予这句话,顿时紧紧地搂住舒予的腰,撇撇嘴,一直强忍的自制力瞬间崩溃了,嚎啕大哭起来。
这些天以来,他一直都紧记着韩彦的叮嘱教诲,做个沉稳有度的皇子,让众人信服,所以哪怕是心里再惶恐不安,他也都强忍着,不敢有丝毫的软弱懈怠。
可是一听到元嘉帝已经到了辽东,近日韩彦就要带他去参拜,恢复他皇子的身份,他立刻觉得马上就要被韩彦抛弃似的,前路茫然,惶恐又害怕。
现在听说舒予说他可以放纵大哭,哪里还忍得住。
舒予陪着小望之落了好一会儿泪,两人这才慢慢地收住。
“行了,小花鼻猫儿,快去洗把脸吧,免得一会儿眼睛要肿了。”舒予笑着替小望之擦干净了脸颊上残留的泪珠,刮了刮他的小鼻子,像往日一样亲近。
小望之哭过一通之后,又见舒予待他同以前没有什么分别,心里略略好受一些,勉强扯了扯嘴角,乖巧地同舒予一起洗脸去了。
梳洗罢,舒予将小望之相对而坐,温柔又郑重地教导:“没有人不想堂堂正正地活在这人世间,你也一样,不能一辈子隐姓埋名在这山野之间。
“就算你愿意,也会有人觉得你的存在碍了他们的路,意欲清除而后快。
“所以,你就算不是为了大周的锦绣江山、万万黎庶,不为了已故的生母,就只是为了自己能够堂堂正正地活着,你也不能在此时畏避不前。
“知道吗?”
小望之没有说话,却郑重地点了点头。
“况且,我们一直都知道你的身份,却一直都将你当成自己的孩子关心爱护、认真教导,即便是你将来做了皇子,在娘亲的心,你永远都是我的孩子!”舒予认真地许诺道。
小望之虚岁才仅五岁,很多事情都不甚了解,此时唯有给他足够的信心和倚赖,让他不畏前路艰险,放心大步向前。
“嗯!”小望之重重地点点头,红着眼睛,认真地回应道,“在我的心里,娘亲也永远都是娘亲!”
舒予欣慰一笑,抬手摸了摸小望之的脑袋,笑道:“那我们现在就开始学习觐见时的礼仪规矩吧!
“我的孩子,定然是这世间最优秀的,怎么能在礼数上让人挑剔诟病呢!”
说到最后,舒予昂首挑眉,十分骄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