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韩彦拗不过舒予,只得笑叹一声作罢,心里却暖暖的。
两人就这么凑合了一夜。
夜里镇国公口渴呓语嚷嚷着要喝水,韩彦也不惊动舒予,自去斟了水喂给他喝。
第二天日上三竿,镇国公迷迷糊糊地醒来,下意识地翻身起身,差点一下子跌落在地上时,人才一下子清醒过来。
看了看周围的情景,意识到这不是在自己帐中,昨夜的记忆也慢慢地涌入脑海中来。
从瓦剌归来的当年幸存的士兵告诉他,那些忠臣良将早已死在脱欢的屠刀之下,就连尸骨也不复存在,他悲痛之下找韩彦来喝酒浇愁,一碗又一碗……
宿醉的不适和内心的悲痛,让镇国公一时头痛欲裂,抱住脑袋呻吟一声。
韩彦正巧撩开帐幔从外间进来,见状赶紧紧两步上前扶镇国公在床上坐下,关切地问道:“师兄这是怎么样了?”
镇国公一手扶头,一手轻摆,道:“没事儿没事儿,我歇一歇就过来了……”
宿醉后头疼、四肢乏力都是正常的。
韩彦见状遂转身将桌上的一碗醒酒汤药端过来,笑道:“这个是师傅特制的醒酒汤药,效果极好,师兄试一试。”
一听是柳真人所研制,镇国公当即也不推脱,端过来就仰头咕嘟咕嘟地喝下去,连滋味都不曾分辨。
他身为辽东军的主帅,可以放纵一时,却不能时时放纵。
韩彦见状,劝说一句:“斯人已矣,师兄还是要多多顾惜当下才是啊。您可是辽东军的主帅,大周边境的定海神针,万万不可因此垮下,失了斗志。
“否则,岂不是落了敌人的圈套?”
脱欢巴不得如此呢!
镇国公点点头,沉声叹道:“你放心,我明白的。”
他要真是因此而消沉下去,又如何对得起他们宁死都不肯背叛大周的这份气节呢?
早晚有一日,他定要剑指瓦剌,让脱欢血债血偿!
韩彦见镇国公虽然依旧悲伤难抑,但是目光已如平日一般坚毅,知道他只是乍闻噩耗一时心神难安,并未曾因此就消沉倦怠,便放下心来。
“这事之后,只恐脱欢那边还会有新的动作,我先回主帐去了。”镇国公起身告辞。
“我送送国公爷。”韩彦含笑道。
镇国公看了他一眼,亦是一笑。
他知道韩彦是在警醒他身上所担负的责任,所以才特地换了称呼,而他也绝不会辜负天下万民的期待!
快出营帐时,目光无意间扫过帐脚放着的那两只酒坛子,镇国公怅然叹道:“这还是昔年变故发生之时,家父亲手埋下的酒酿,说是要待故人归来,再一起开怀畅饮。
“可谁知,如今竟然只能在边地,以酒遥寄他们的英魂了……”
韩彦劝慰道:“正是因为如此,国公爷才更应该继承老国公爷的遗志,替大周雪耻,迎英魂归故里才是。”
镇国公没有言语,只是重重地点点头,眉宇间一片坚毅。
韩彦见状笑道:“如果国公爷得闲的话,我这里正好有些小见解想要上禀。”
镇国公哈哈笑道:“随时恭候。”
说罢,掀开帐帘,阔步而去。
主帐里,卫锋守了一宿,颇为憔悴。
这会儿见镇国公形容邋遢地宿醉归来,身为心腹亲卫,少不得劝谏两句:“国公爷以一己之身系万民之安危,万万不可如此放松自己酗酒,彻夜不归。”
幸好这一夜太平,否则岂不耽误了大事?
而且此次查出,军中竟有将军一级的将领被脱欢收买,而且还不止一个,这才有了上回镇国公差点殒命雀子山的大祸,卫锋作为镇国公的亲卫,怎么能不心生警醒,戒惧万分呢!
“本帅省得了。”镇国公笑道,“只此一次。”
往后,他就要化悲愤为动力,与脱欢小儿死磕到底了。
卫锋见状,又连忙吩咐人送水送衣的,供镇国公梳洗之用。
等一切收拾妥当,又简单地吃过不知是早餐还是中餐的一顿饭,镇国公便处理起军中的日常事务来。
都是些日常琐事,却不能不及时处分妥当。
第248章 风采
镇国公这一通忙碌下来,已经是午后了。
宿醉后的疲倦渐渐涌了上来,镇国公小憩了片刻,才吩咐人去请韩彦过来,陈述他的“小见解”。
这个新近结识的小师弟他了解,武勇过人而且足智多谋,他说是“小见解”,然而只怕实则是于军中极为有益的金玉良言,自然得做好充分的准备再来“受教”了。
韩彦很快便领命到得主帐。
不待见礼,镇国公便笑道:“师弟有何见解,只管说来。”
韩彦见对方以私交论处,遂也不再拘泥主帅臣属的规矩,朗然笑道:“还要借师兄笔墨纸砚一用。”
镇国公点点头,起身从案前离开,笑道:“请吧。”
韩彦略略拱手,坦然在案前坐下,铺纸研墨,执笔细细勾勒。
镇国公立在案前,默然无语,仔细观察。
只见洁白的纸张之上,渐渐地浮现出山脉水流的形状来,仔细一看,正是雀子山周围的地形地貌。
原来是要勾画舆图吗?
镇国公摇摇头,这样的舆图他那里不仅有,而且还不止一份,若真是如此,韩彦完全没有必要多费这些工夫。
果然,只见韩彦并未停笔,而是另外抽了一支较细的兼毫,在那些山脉、水流、道路上继续勾画出来,很快山有多高、山势陡否,水有多宽、水流缓急等细节之处便被一一描绘出来,甚至于道路如何、村落远近,等等,都用笔仔细地标注了出来。
怕镇国公看不懂,所有的阿拉伯数字韩彦暂且都用字代替。
镇国公看得连连称奇,忍不住击掌叫绝:“雀子山方圆数百里,尽在吾眼中矣!”
拿着这样的舆图打仗,可比他帐内挂的那些有用多了。
韩彦默然笑应,继续提笔在纸张的坐下角将图中的符号一一注明。
镇国公目光幽深,悄悄遣退退帐中之人,并且示意卫锋紧守门户。
须臾,韩彦搁笔收工,将图纸举起轻轻吹干,然后交给镇国公仔细查验。
“真是纤毫毕现啊!”镇国公捧着图纸,眼底精光烁烁,“这样的舆图,可比帐壁上挂着的那些有用多了。”
而且若是将这些底下的这些标注记在心里,不在图上注明,即便是舆图不甚失窃,一时也不会造成太大的影响。
“师弟是怎么想出这些来的?”镇国公兴奋地笑问道,“是不是师傅所授?”
韩彦摇摇头,笑道:“这些都是舒予没事自己琢磨出来。”
至于他根据实情修改润色一事,还不是不要告诉镇国公了,免得分了舒予的功劳。
“弟妹真是厉害啊!风采卓绝!”镇国公感叹不止,“真是让你小子撞大运,给捡到宝了!”
虽然从行军打仗来看,这张舆图依旧有待改善,然而能绘制得如此详细,已是十分难得。
“诚然诚然!”韩彦哈哈大笑,自觉十分荣光。
那幅与有荣焉的痴汉模样,看得镇国公都忍不住想要揍他。
“除了这张图,还有一些实地测绘地形的方法,也是舒予自己琢磨出来的。”韩彦笑道,说着便将方法一一言明,顺便还将山势水文可用阿拉伯数字简单标记一事教给镇国公。
镇国公听罢连连称奇,感叹不已。
“弟妹还有什么奇思妙想,你不妨一次说来。”镇国公一脸期待。
韩彦骄傲道:“舒予的奇思妙想多了去了……不过,适用于军中的,眼下倒是还有一项,那便是沙盘。”
“沙盘我也有啊!”镇国公脱口道,然而转念一想自己帐中挂着的舆图和眼前这幅一比,不知道粗糙了多少,立刻又改了口,“不过弟妹的沙盘,肯定比我这儿的精良多了!”
说罢,便拉着韩彦到沙盘前,请他指点。
韩彦拢手笑道:“说是沙盘其实也不准确。这还是去岁大雪时,她和小望之在院中堆雪玩耍,我从旁观看之后,偶然而来的想法。”
说罢,便将自己在心中琢磨已久的新式沙盘一一摆好推演。
镇国公早知韩彦军事天赋卓绝,两人又是师出同门,有心与他切磋一番,便干脆也摆开阵势,与之推演兵法对战。
两人你来我往,各不相让。
直到斜日西斜,这才各自罢手。
韩彦纵然再天赋卓绝,可到底沙场征战的经验不足,又如何比得过久经沙场的老将镇国公,是以最终败落。
饶是如此,也让镇国公连连称奇。
“以师弟之武功才智,若是肯留在军中效力,假以时日,定会光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