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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此之外,便是父亲“奉旨休假”结束,重新上朝,如常掌管太常寺诸事。
不过在长姐突然逝世,而且明显是有人故意谋害,但是元嘉帝却对罪魁祸首赵贵妃偏袒包庇的打击下,父亲如今的身体和精神状态都并不大好,已有隐退之志。
若不是长兄现在还无法担负起家族传承的重任,父亲不得不强撑着替长兄和家族筹谋,只怕早在得到长姐焚宫去世的消息之后,他就萎颓不振,辞官退隐了。
而经此一事,赵贵妃在后宫更是只手遮天,就连赵太后都要避其锋芒,不得不“安心”在慈宁宫中养老。
不过元嘉帝并不蠢,虽然一味纵容赵贵妃在后宫兴风作浪的,却不许她再插手前朝之事,至少,眼下得收敛安分一些。
这些年来,折损在赵贵妃手下的后宫女子也不少,其中也有和长姐一样身世尊贵的,元嘉帝害怕赵贵妃再这样张牙舞爪继续下去的话,惹怒了朝臣,那些宫妃的父兄会趁机联合起来,向赵贵妃讨回公道。
到时候,即便是他贵为一国之君,只怕也难以保下赵贵妃这个红颜祸水。
……
韩彦看到最后,双眼忍不住泛红,一封书信也被他紧紧攥成了一团。
庄贤问他什么时候、为什么一声不吭地就来到了北地,说是长姐去世时家人去紫霞观都没有寻到他,就连柳真人也不知道他的去处,只说他是下山历练去了。
又问他什么时候回京城。
回京城啊……
那是他日思夜想的事情,可惜,现在还不到时候。
韩彦想了想,磨墨纸笔,开始给庄贤写回信。
他并不想将庄贤拖到这件事情中来,至少现在还不到时候,不过,他必须通过庄贤,和父亲取得联系。
如果知道长姐唯一的骨血还留存于世,并且正在苦苦等待机会重返京城以正名归宗,父亲肯定会振作起来的!
眼下不趁着元嘉帝将赵贵妃拘在后宫,无暇追踪小望之的空当,及时和父亲取得联系,不知道下回还要等到什么时候才有机会。
昏黄的灯光下,韩彦凝眉执笔,缓缓落笔,每一个字都要斟酌再三,免得出了差错。
……
漫漫长夜,人不寐的,还有京城韩府。
长女焚宫去世之后,像是瞬间老去了十岁的太常寺卿韩迁,两鬓斑白如霜,暮气沉沉,早已不见先前的矍铄精神、风发意气。
他面前的桌子上,摆的是一张小像。
画像上一个梳着双髻、穿着粉色衣裙的小姑娘,约莫八九岁的年纪,正紧紧地盯着一只落在盛开的木槿花上的白蝶,嘴角露出志在必得的微笑,手里捉着的网兜高高地扬起,正要扑下去。
韩迁伸手抚上小像,浑浑噩噩的眼底露出一丝怀念,很快便又化了漫天的悲哀,将他整个人重重地覆盖,妄图摧垮。
这就是他的琬儿啊,他的第一个孩子,他因她的到来而尝到初为人父的欣喜与无措,看着她从皱巴巴的一团,渐渐地长成一个蹒跚学步的小丫头,眨眼间又成了一个明媚聪明的少女……
记得送琬儿入宫的那天,他人前欢笑,人后就自己躲到书房里哭了一整晚。
这是天家的旨意,他为人臣子,没有办法抗命不遵,只能祈祷琬儿在深深后宫中,能够平安顺遂地终此一生。
可是谁曾想得到,那元嘉帝的后宫,除了她赵贞儿以外,别人都不过是进去送命的啊……
九月夜风凉凉,韩夫人孟氏在房中久等不见丈夫归来,知晓丈夫肯定又一个人悄悄地躲到外院书房里怀念不幸早逝的长女去了,眼泪不由地落了下来。
她默默哭了一会儿,扬声唤丫鬟打水进来梳洗更衣,又吩咐厨下准备些清热去火化郁滋补的汤水,一会儿送去外院书房去。
女儿已经不在了,任是她哭瞎了眼睛,也再唤不回来了,可是一家人的日子,总还要继续过下去。
第162章 将来
韩彦第二天一大早,连早饭都没有来得及吃,便将学堂托付给舒予照管半天,骑着大黑一路狂奔去秀水河子镇上请白起帮忙送信去了。
张猎户很是惊讶地挠头不解:“有什么要紧的事情,非得大清早地就赶去办?连早饭都来不及吃一口。”
舒予知晓韩彦是赶着去给京城送回信的,可是却不能泄露半分,只能笑着打哈哈道:“韩先生的心思那里是我等凡俗所能够揣测的?
“爹您还是赶紧去将昨儿才刚得的那张獾子皮处理干净,等着给韩霞做成亲贺礼吧!”
韩霞的婚期已经定下来了,就在今年年底。
从相看到成亲,满打满算也不过才五个月余,比起当初韩路生和白英从提亲到成亲前后不足一个月相比,虽然是长了些,可是和寨子里其他说了亲事的姑娘,至少得在娘家留够一年才出嫁相比,又委实太短了些。
听说是王行年后要跟着叔父出一趟远门,短则三五月,长则一年或许还有余,归期不定,所以王家人才着急赶在年前将这门亲事给完成了,免得到时候拖拖拉拉的,夜长梦多。
张猎户闻言果然不再追问韩彦此去的目的,反而围着舒予数落起来:“人家韩霞比你还小几个月呢,这眼看着就要出嫁,你难道就不着急?”
舒予摇头装傻:“韩霞成亲,我着急什么?爹你这话该去问王家人才对!问他们有没有准备好迎亲的一应事项。”
“又耍贫嘴!”张李氏闻言,拿眼瞪她,“就知道跟我们揣着明白装糊涂。我就不信等将来寨子里同龄的姑娘都嫁人生子了,就剩下你一个人孤伶伶的,你就一点都不着急?”
那有什么好着急的?
舒予不以为然。
寨子里的姑娘大多及笄后就出嫁了,最晚也只留到十八九岁,在她看来,那是才刚上大学的年龄呢,大把的好时光等着她去享受,去创造呢!
何必着急出嫁?
而且,她现在也算得上是名花有主了吧?
虽然这件事情暂时还泄露不得。
这是她和韩彦商议后,一致的决定。
——韩彦和小望之甥舅俩自从来到獾子寨之后,就一直借住在自己家中,九月初六才刚从搬走,若是此时韩彦上门求亲的话,只怕到时候难免会有流言纷扰,譬如说两人早就暗通款曲之类的。
她虽然不惧流言,可也不想无端招惹上流言,更不想因为这些子虚乌有的揣测中伤,让爹娘在寨子里被人戳脊梁骨,抬不起头来。
而且婚姻不仅是两个人的事情,还是两个家庭的事情,尤其是在宗法大于天的古代。
她要嫁的人虽然是韩彦,可是要想这段婚姻被韩彦的父母家族承认,就必须要在婚前征得他们的同意。
否则将来韩彦带着小望之进了京,她一个突然冒出来的人一起跟过去,红口白牙地说自己是韩彦在獾子寨讨的媳妇,那韩家人能够接受吗?
韩彦曾经说过,韩家累世官宦,清誉卓然,最是讲究“规矩”二字——虽然偏偏出了他这么个例外,性子跳脱,专爱舞枪弄棒,无法无天的,把父母的头发都愁白了好几根。
就算是韩家人讲义气,承认了她的身份,只怕也不会给她这个素未谋面且未听闻、“无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小儿媳妇”几分尊重吧。
她和韩彦要的不是少年情热的一时欢愉,而是一生一世的相依相伴。
这么一想,一向心里不装事的舒予,也少不得“随俗”惆怅一把。
然而这惆怅才刚起了个头,就被欢蹦乱跳地扑过来的小望之给打断了。
舒予下意识地伸手接住小望之,牢牢地抱了起来,忍不住像往常一样畅快大笑。
可是才刚笑了两声,又蓦地止住了。
等她嫁给了韩彦,那就是小望之的“后娘”了,不知道这孩子还会不会一如既往地亲近自己……
突然间有点失落,有点郁躁……
真是烦恼!
果然恋爱就是甜蜜与惆怅的矛盾综合体,任谁都无法摆脱这个“魔咒”的吗?
……
学堂里,韩彦的缺席让大小学生们吃惊一会儿之后,很快便都抛之脑后了。
因为他们正忙着跟舒予打听重阳赏菊花会的事情呢!
韩彦不在,为了方便管理,舒予干脆让小班的孩子搬了张小凳子临时挪过来,和大班的孩子撘桌坐在一起,听她“讲故事”。
读万卷书,行万里路。
对于从未曾亲眼目睹过的风景,单是从书本中想象是远远不够的,当然只是听人口述也是远远不够的——但是至少算是一条增广见闻的途径不是?
舒予略掉那些应酬竞争之类的琐碎事情,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