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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景容似笑非笑地拦下众人。
“不急,不急。”
章皇后拂然不悦。
“容儿,这不是你呆的地儿,这时辰了,怎还不去你父皇那里?”
裴景容面色平平地顶了回去。
“母后何必如此焦急?这春宴虽不该我来,但不也是给六哥相看的地界么?他且在这里不急,您又急什么?”
然后也不看章皇后气得隐隐发青的脸色,眼神冰寒地望向木少菲。
“木姑娘,谁给你的胆子,当众推人入花丛?”
木少菲慌乱地咬了咬下唇,嘴硬道。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不是我做的便不是我做的,说一千道一万都还不是我做的!青天白日的,容王殿下要为了红颜冲冠一怒指鹿为马屈打成招么?”
怀媛不由皱了皱眉。
她自认从未主动得罪过这位木姑娘,不知对方哪来的怨气,字字句句,皆是针对于她,饱含不满。
裴景容怒极而笑。
“这便奇了,你不认,似乎也无法了,既然如此,就请慎刑司的来查一查始末吧!”
裴景容身后一太监当即领命而去,木少菲吓得小脸煞白,尖声道。
“慎刑司是处置犯了错的宫女太监的地方,我不是!我祖父曾任三品司徒,你们不可以!不能这么做!”
清平公主眉头轻皱,第一次开口道。
“这确实不太合规矩,兄长,你看……”
裴景容身姿岿然不动,闻言也只冷声道。
“无妨,只是查一查,在场的都要查,也当去了嫌疑,免得日后说起来冤屈了哪位。”
章皇后极度不悦道。
“又不是什么好事!闹得这番大张旗鼓,弄得最后人尽皆知,你便满意了!”。
这话既是冲着裴景容,也是对着怀媛。
第106章 日暮
怀媛笑了笑。
有些人; 若是无论怎的都讨好不了; 那便也懒得去讨好了。
她纵然也不赞同裴景容这番势要闹大的态度; 可她更不舒服的,是章皇后方才那劈头盖脸的一句责骂。
“你们在干什么?”
我们能干什么?
我们干了什么?
你想我们在干什么?
怀媛气性上来; 遂闲闲一笑; 主动接口道。
“这确不是什么好事; 大庭广众之下,就有心思丑陋之人夹杂于众; 使些恶劣技巧; 辱人出丑; 此事若不查清; 不仅不是好事,更会遗来无限恶事。况; 今日同行者; 怕都耻于与那小人同列,若不清查; 更是让清白者蒙不白,让污浊者搅污水。确该好好查一番。”
木少菲被她挤兑得涨红了脸,口不择言地说:“岳媛娘,你莫不以为今日之事闹大了; 你能得了什么好去?当着众人的面搞那些旖旎事端; 你也是好厚的脸皮!”
怀媛目色骤然一寒,毫不客气地回击道:“仁者见仁,智者见智; 木姑娘心有旖旎,自然看什么都是旖旎了!”
“你……!”木少菲气结。
“够了!”章皇后却不想再看她们这么丢人显眼下去了,冷声呵斥道:“木氏女言行无状,失礼于人前,性左,犯口舌,传本宫懿旨,罚其禁足三月,手抄女德,稳其心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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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少菲被罚禁足的三个月,直接罚到了怀媛毕业,罚过了容王大婚。
以章皇后的想法,本来是想要婚期再早一些的,但怀媛坚持要等毕业。
怀媛坚持,就意味着裴景容坚持,相比之下,比怀媛低一届的黎姑娘就显得很好说话了,二话不说便放弃了学业应下与怀媛同日出嫁。
所以说,章皇后更偏疼侧王妃一点,也不是不好理解。
怀媛自嘲地笑了笑,自木少菲之事后,章皇后当众没有对她说半句重话,后来却再也没有携她出席过任何宴请,人事往来,俱只带了黎衾一道 ,宫城内外已有不少传言流出,说这容王妃还未过门,就已失宠若此,怕是以后的日子,绝过得好不到哪去。
至于怀媛如何做想?她在宫中吃了几次软钉子后,自觉无趣,也淡了心思,专注于窝在自己屋里绣花吃茶了。
清乐找来的时候,她已经闲得摆弄起织布机来,清乐见了不住发笑,啐她:“惯知你是个没良心的,却不知没良心到了这个地步,几个月了不见人影,我还记着来寻你,你这模样,倒像是全把我们忘了个完了。”
怀媛笑笑,没有说话,只心里暗忖,与你们相来往,若不“没良心”,就只能“白伤心”了。
她在宫里受到的几番冷遇,可不只是章皇后一人给的,清平清乐,俱是对她避而不见。
怀媛是个很识趣,也很有自知之明的人。
从一开始就看得清楚的事,她倒不至于为其伤心。
只她同时也是个极要尊严的人。
旁人既已厌了她,她再没有去舔着脸巴结的道理。
于章皇后是如此,于清平、清乐两位公主是如此。甚至,于裴景容,或许有朝一日,也会是如此。
怀媛冷淡而又讥诮地想。
清乐却误解了怀媛的冷淡,其实也不算是误解,终究还是为了那点子说不出口的龃龉。
世间之事,有时分外奇怪。越是没道理的人,越是喜欢大声嚷嚷,以壮声势,先发制人。
于清乐今日,亦然如此。
她本就是为与怀媛缓和关系而来,也自知前些日子的冷待伤到了对方,但要她好声好气地赔不是,那是一千个一万个不许的。
遂清乐先行发难,好显得自己不落下风。
“媛娘,月前的事,你可不能怪我!若非你三婶那句'我们岳家从没有过换亲这样可笑的事情'在前,我也不至于冷落你在后。”
“说来说去,这事还是你们家不地道,未免也太不把我们家放在眼里,丝毫不顾及姐姐的脸面,大肆咧咧地放出这种话,姐姐听后,气得接连哭了好几宿,她心里不舒坦,我这做妹妹的,心里自然也不舒坦,你总得给我们时间调试一下不是?”
怀媛几乎被她气笑了,真是想问一句,“竟然公主自觉无错,今日又何必上门呢?”
终是第一次听闻三婶娘说过这等话,心里又是吃惊,又是不落忍,对清平的歉疚占了上风,所以忍住了到嘴边的嘲讽。
怀媛静了静,轻声道:“我原是并不知这事的……不过事已至此,我知与不知,都与事实没什么更改了……或者,我该亲自去向清平赔个不是?”
毕竟三婶娘的言辞过于尖锐。
清乐吓得连连摆手:“你可别了,姐姐好不容易才认了命,你再去招她,她岂不是又要再伤一次心,别回头再钻了牛角尖,可不是得不偿失。”
怀媛默然,也不知自己还能说些什么。
清乐想说的却很多,也不管怀媛要不要听,自顾自地说了下去。
“说起来,若不是阿姊死了心、认了命,我现也不敢来找你。”
“……不过即使如此,你日后还是少往她眼前现的好,我看她那样子,不像是对你二哥释然了,纯像是连心也死了一般。”
“我虽不觉得你二哥有什么好的,可阿姊有多么痴迷他,我这些年是看在眼里的,说来说去,也都是冤孽……”
“阿姊如今的情状,若是贸然嫁人,怕不是结亲,而是结仇了。”
“……我都没敢跟哥哥说实话,不过我觉得他也猜得七七八八了,不然也不会最后把阿姊定给段泉广那个平平无奇的庸才。”
“威毅伯府,哪里配得上阿姊!她这一辈子,也是被你们兄妹祸害了个惨,以后未必还能是和你我一个境遇的人,她就是因此有什么不甘不平的怨气,你也得理解她,可别与她置了气去,也别刻意去招惹她生气,你知道么?”
怀媛默默听完,没有说话。
清乐眯了眯眼睛。
“媛娘,我所说的,你可都记住了?”
怀媛这下是真的很想笑了。
“何必这么麻烦,既然听公主的意思。是我碍了清平公主的婚姻,不若解了我身上的婚约,与了清平公主与我二哥的好事,岂不妥当。”
清乐却冷笑一声,仿若没有听出怀媛话里的讥嘲之意般,只漫不经心地扫了怀媛一眼,那眼神,说不出的冰凉。
“你这说的倒也轻巧,你若能说服了我哥,我倒是乐见其成。”
怀媛心中也是冷笑,你既知做决定的不是我,能决定因果的也不是我,现却把气撒到我头上,要我闷不吭声地做那出气筒,也是好没道理!
大概是看出了怀媛眼里的轻蔑不平,清乐笑着站了起来,随手握住织布机的一柄,轻轻吟唱道。
“那木兰当户织停梭惆怅,也只为生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