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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让皇长孙持幡是怎么一回事!
燕平世子虽然还未婚配,但卢家不是有个现成的卢五郎么?让皇长孙来,这怎么说,也差的有点远吧。
说句大不敬,让长孙殿下持幡,敬太妃她,受得起么?
其实不止怀媛一个人这样想,就是裴景晖本人也不赞成,所以傅霜如他们才会在宫里拉扯了一晚上才定下来。
裴时观昨日刚受了惊,大晚上的又被敬太妃的丧讯吵醒,必然是也没休息好,如今赶鸭子上架穿着厚厚的仪服随裴景晖一道过来,叔侄俩一大一小,穿着同款的玄服,俱都有道一同的板着脸,倒显得有几分莫名的好笑。
只怀媛是必然笑不出来的,皇长孙身形虚浮脚步拖沓,显然这接踵而来的事闹得他好生吃了些苦头。
裴时观见了怀媛,亦是倍感亲切,双方见过礼后,便毫不掩饰自己的亲近之意,依偎到怀媛身边,问起她感觉如何、累了不曾、可还舒服、可用过饭、胃口怎样等等等等,事无巨细,不一而足。
怀媛听着好笑,便学着他的模样,有一有二地回问过去,裴时观发觉了,很腼腆地偏了头去,总算打住,不问那些七七八八的了,只提起傅霜如来,问怀媛到此处,他的先生可有陪同。
他若不说,怀媛险些忘了这一着,说来也是奇怪,给敬太妃小敛时,碍于规矩,傅霜如肯定是要避开的,可这都入了棺了,裴景晖都代表燕平王府过来吊唁了,阿丛怎的还没见人影?
怀媛心里着急,怕傅霜如在念慈庵里乱跑乱走,遇着了不该遇着的人,例如沈嘉善一流,遂匆匆别了裴时观去找人。
沈嘉善所居的绿蚁阁与敬太妃所薨逝的佛堂承犄角之势,怀媛不知不觉中转到了二者相交叉掩护的一跳岔路小道时,突然听到一阵嘈杂响了起来。
“贱人,放开我!”
“你们这些贱人,你们要做什么!”
“你们都聋了么,放开本宫……不要碰我,不要碰我!啊啊啊啊啊不要碰我!”
人群错杂的脚步声,踏着那女子不停歇的咒骂,混成一片。
怀媛心中不由一跳。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三卷 完
猜猜出来的是谁哇
第102章 锦瑟
怀媛感觉自己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 梦醒时分; 今夕何夕; 不知所以。
她嗫喏而拘谨地立着,呆了许久; 才恍惚忆起来了这是什么时候。
是母亲丧了。
妹妹和父亲要回来了。
那个从未谋面却已经失了母亲的妹妹。
那个落地一年却再也无法受到母亲照拂的妹妹。
怀媛喃喃念着; 我可绝不能倒下去; 我要是倒了下去,妹妹她怎么办呢; 她还那么小; 那么可怜; 没有我; 她被别人欺负了怎么办,她被别人孤立了怎么办; 她交不到朋友怎么办……
她还从来没有见过我; 她要回来见了我,会喜欢我么?
如果我照顾不好她; 她会不会忘记我……她会不会,怨恨我?
我要做好一个姐姐该做的事情,我要像母亲和祖母教导我一样教导她,我要陪着她长大、看着她成人……把母亲在我们两个身上亏欠的; 全都加倍地补给她。
我还有个妹妹要照顾; 她还那么小,我不能哭,我要给她做一个榜样; 如果我们两个一起哭,谁给她擦眼泪呢?
怀媛竭力将自己的满心满眼都装上怀悠的事情,一点一点地为怀悠准备她回来的起居卧处。
因为只有这样,她才能克制住自己胡思乱想的脑子。
三太太最早发现了怀媛的不对劲,当即强硬地停了怀媛手头的所有事,每日带着她散心踏青,力求让她尽快从丧母的阴影里走出。
怀媛每每安静笑着不说话,顺从于他人的一切安排,心里却不起丝毫波澜。
因为她自己很清楚,她难过的并不是母亲的死,或者说,并不仅仅是母亲的死,而是……母亲的死因。
岳季氏并不是药石无医后抱病身亡的,她是,自己投缳自尽的。
那一日,因为难以接受母亲突如其来的死讯,怀媛避开所有人,偷偷躲到了自己小时候住的碧纱橱里,无声无息地哭到天昏地暗。
收拾好情绪临走前,却顺着门缝听到了外面昏黄灯火下大人们的喃喃叹息。
“老四这次……唉,幸好当时还有大姐在场,不然他自己一个人一进门就看到季氏吊死在房梁上,怕不是得一下子就疯掉了。”这是三老爷的惆怅唏嘘。
“这又有谁能想得到呢?四嫂怎么就这么傻,媛姐儿那么好的孩子、悠姐儿才多大……有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又有什么过不去的坎?何至于弄成现在这个样子!你说,她这么做,跟往四哥心上剜一刀有什么区别啊?”五太太平日里那么精神的一个人,此时的声音里也显出几分萎靡来。
“先别乱说,已经确定了是自尽身亡么?”二老爷皱着眉头,沉声问道。
“这还有什么好质疑的?那边来报丧的是这么说的,大姑奶奶那边的人不也是这么说的么?这还能有假?再说了,要不是自杀,季家哪来的脸敢把已经嫁出去的女儿要回去?”
这是许昌那边的一位堂姑开口了。
怀媛记得她的声音,是因为记忆里为数不多的几次回许昌那边过年,都能正好撞到这位堂姑在叉着腰尖声喝骂家里的下人们偷奸耍滑。
其中有一次大概是意识到了怀媛飘过来的视线,堂姑不好意思地捋了捋自己的头发,从袖子里掏出一块饴糖递给怀媛,哄她去别处玩,说她一个大家闺秀,别在这里污了耳朵。
那时候的怀媛正在换牙,季氏严令禁止她碰甜食,那块糖最终还是被季氏发现后毫不犹豫地扔了。
怀媛也因此一直觉着惋惜,总是曾辜负了人家的一片善意,没想到这位堂姑竟然也来了。
“应当不会有假了,老四和弟妹什么情谊,我们也都是看在眼里的,若是有别的什么隐情,老四不像是那能善罢甘休的人。”
“再说季家那边是干什么吃的,那边的人可是在灵堂上就开棺验过的,是不是自尽,人家比我们看得清楚,既然季家都只是气得把老四打了一顿,却没有再说什么别的,应当是自尽无误了。”
“你说这好好的人,有什么话不能好好地说呢,四弟妹这气性也太大了点。”这是第二次开口的三老爷。
“四弟挨那一顿可不亏,只是可惜了两个孩子,小小年纪就没了娘,季氏也是好狠的心,什么事情也不至于连孩子都不顾了。”二老爷说罢,忍不住又叹了口气。
“唉……说句不好听的,感情浅吧,我说句逾矩的啊,母亲当初就不该把媛姐儿要到身边来养,弄得人家母女分离的,情分也没多少,这不,一置气,连媛姐儿也都不顾了。”五太太小心翼翼地看了看众人脸色,斟酌着开口道。
“媛姐儿到底是大了,要我说,小的那个才是最可怜了,听说才一岁多一点,叫什么来着?'悠'还是什么的……”
二太太捧了杯热茶,水气氤氲的,连语气里也多了几分湿意。
“哼,老四那么折腾,小的养不养的活都两说,不过人家正经的爹娘俩都不在意了,咱们又何必去操那门子的闲心!”大老爷气呼呼地放了话。
“说什么呢,气话就少说两句吧,娘还在这里呢……”五老爷赶紧拉住自家大哥。
“得了吧,别说大哥说话难听,要我说,虽然这死者为大吧,我是不该说这位的坏话,可大家看看她这几年干的都是些什么事,还怪什么娘把媛姐儿要过来,怎么不干脆怪媛姐儿不够贴心留不住她娘呢!”老夫人的二女儿岳崂蕤,也就是二姑奶奶也忍不住开口了,她重重地把茶杯往桌子上一搁,怒气冲冲道。
“还说的跟那位什么时侯真的把孩子放在心里过似的,媛姐儿还不会叫娘的时候就吵着要跟着老四一起走,媛姐儿那时候才丁点大,要出了什么状况谁负责啊?是你能担得起还是我能担得起?母亲把媛姐儿要过来又是为了谁?还不是为了他们夫妻俩?怎么到头还落不得好了?要我说啊,这两位还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都这么能折腾,就让他们自己折腾去吧!”
“……就是苦了两个孩子,你说你要是不想养孩子就别生算了,这都是什么事啊,传出去跟咱们岳家怎么苛待了她似的。你看着吧,咱们家日后在季家面前再也抬不起头来了。”
“我的姑奶奶啊,您那么大火气干嘛,要我说,老四现在这功成名就、一表人才,就是有两个丫头怎么了,有的是人争着抢着给孩子当继母呢,四弟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