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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莫怪各方闺秀闻风而动了。
清乐公主惊讶地瞪大双眼,不可置信地问:“岳三夫人表现得还不够明显吗?……难道非要崔倾古和二公子定了婚她这么做才算不妥?”
怀媛闻言一惊,细一思索,不得不承认清乐公主所言不虚。
三伯娘与三伯父感情平平,二哥自小在崔家长大,三伯父最多也就对二哥的举业用心些,至于婚姻一事,他是没有插手的意思的。
三伯娘想给二哥定个崔家的媳妇的意思,早几年就露出来了,三伯父和老夫人都一副随她去的态度,其他人就更没插嘴的地方了。
怀程的婚事拖了几年,怀媛不是没有好奇过三伯娘到底是个什么主意章程,只是“灯下黑”,万没想到看中的是崔倾古!
以三伯娘那不染尘俗的孤高习性,愿意放下身段来作女学三比的评审,绝对是件不可思议的事情,可若是想趁此机会正大光明地把自己未来的儿媳妇介绍出去,反倒是合情合理了。
第59章 意浓
清乐公主见怀媛想通了,激动得双眼放光。
“怎么样,她吊着你哥哥还想勾搭我哥哥,我们必须得联合起来,揭穿她真面目才好!”
怀媛完全无法感同身受对方的兴奋,只能认命问:“公主打算如何做?”
清乐公主得意挑了下眉,拽着怀媛绕到了一处四面开阔的竹亭下,随意点了宫人远远守着,确定无人偷窥了,才开口炫耀她的大计。
“放心,我知道你的,这事绝不会太出格。”
“可岳二公子日后若真娶了她不就太亏了!我们起码得让二公子知道这件事吧。”
怀媛微微皱眉,她很怀疑自家二哥会不会对这种毫无根据之事上心。
清乐公主懂她的担忧,笑道:“我们当然不能眼巴巴地过去直接说,下午你把岳二公子叫过来一起看看,就知道我没有骗你了。”
然后不待怀媛深问,提起裙子一溜烟跑了。
怀媛满心忧虑地从亭子里出来,一抬眼便看到了站在亭外不远处的白衣青年。
只一眼,旁人便都化作了路人,虚化成一个吵吵嚷嚷的背景。
天地间仿佛都只剩下了他长身玉立的模样,和含着温柔笑意看过来的双眼。
大抵是今日过节的气氛太好,也许是傅霜如出现的时机太妙,怀媛登时把前事种种担忧抛个精光,学着清乐公主风一般的姿态,提起裙裾就朝着傅霜如飞奔过去。
傅霜如从未见过她如此“不庄重”的模样,不过私以为这样才好。
怀媛如今也不过是个十七八岁的小姑娘,平日里在外人面前端得厉害,正是该添几分活泼气。
当然,平常看她故作老成的样子也甚是可爱,只是一想到她与行事之老成完全不符的年纪,傅霜如多少是有些心疼的。
怀媛跑到傅霜如的身前,抓起他的袖摆就笑了,摇头晃脑地绕着傅霜如走了一圈,惊叹道:
“这是哪家的俊俏郎君跑出来了啊?”
傅霜如还觉得怀媛老成,其实他自己才是最爱往老了穿戴的人。
傅霜如在现世死之前的年纪也不过二十七八,穿过来也加了冠了,却老莫名觉得自己灵魂比身子老得多,平日里习惯用些深色往老成装。
他与怀媛那里一道站着,活脱脱一对少年夫妻白头相,配得很。
怀媛幼年丧母,下面还有个更年幼的妹妹,自己是从小习惯了往稳重装扮,省得旁人轻视。
嫁给了傅霜如后,无形中又受了他不少影响,如今才愈发力求庄重。
这下子是被傅霜如白衣玉冠的样子惊艳到了,才突然流露了些少女天性。
傅霜如肤质极白,却不是那种病态的苍白,而是如冷玉般让人心底沁凉的白。
他身姿秀拔,骨肉匀亭,玉质金相,百世无双,往那一站,光背影就是个能惹风流的少年郎。
况傅霜如长得也非常不差,剑眉星目,乌鬓如漆,三庭五眼中带一股生生不息的勃勃英气,是个对于各个年龄、性别来说都很容易产生好感的相貌。
这白衣玉冠,温柔含笑的模样,比起平日里那个在衙门里寒着脸呵斥下属的傅霜如来,至少年轻了个小十岁,也不怪怀媛看得惊奇。
当然,也有惊艳过后的心动。
作者有话要说: 再次声明风俗全是取材现世后杂糅的,求不考据,求不掐。
补全~
这是一个蓄谋已久的告白,傅哥也是会套路的,/斜眼笑。
男女主出来发个糖,下章继续鸡毛蒜皮的家庭伦理剧,/允悲。
第60章 绵绵
傅霜如笑着抓了怀媛的手,将一枝修剪光滑的柳条儿绕着她的手腕缠了起来,边缠边含笑吟唱:“二月二,龙抬头;三月三,生轩辕*;五色饭,碰彩蛋;上巳节,柳圈戴,合米粉,祭其先……”
“这柳圈,小娘子要不要戴。”
三月三汜水祈福自古时发展到现在,已经成了庄朝一个名副其实的“情人”间的节日。
五色饭、合米粉之类的倒还算古礼,前者是为了祈福,后者则是用于祭祀,戴柳圈和碰彩蛋则完全是男女间表达爱意的方式。
尤其是碰彩蛋,在未婚男女之间非常被追捧,已经成了一个家家户户约定俗成的规矩。
——若是家中有未出阁的女孩儿或者未成婚的儿子,父母们都会在汜水节这天早上将一个染成彩色的熟鸡蛋编在腰佩里,然后系在孩子身上。
晌午后在汜水畔祈福时,男男女女用送出彩蛋来表达自己的爱慕之意。
若是被送人的也对示爱者有意,就会解下自己腰上的彩蛋与示爱者的碰在一起弄碎,然后二人一起将彩蛋吃掉。
这就是一个口头上的婚约了。
当然,这在自小被森严的礼教束缚着长大的大家闺秀看来是很不可思议的,多是平民女子才会如此豪爽的行事。
不过,洛都贵族男子也有用彩蛋示爱的风俗,女方若是不愿,会直接将彩蛋退回去,若是有意,则会含羞收下。
等到男方送来聘书,女方家人同意后,就会把女孩儿的八字和彩蛋一起递还给男方去。
两人八字和彩蛋一道供奉在菩萨面前合,不少女孩儿都觉得这样很浪漫。
不过这些,怀媛和傅霜如之间自然是没有的。
当初是成婚仓促,后来就是已经成婚了也不想在意这些虚礼。
事实上去年的汜水节,两人不过是一道吃了五色饭就各干各的去了,而前年的这时候,二人甚至都不见得知道对方是圆是扁。
汜水节这些小玩意一般都是家里的女性长辈准备的,傅霜如孤身一人入洛都赶考,自然不知道里面的这些弯弯绕绕。
他一个世外客,本就对庄朝的很多风俗都只是一知半解的,今年若不是在衙门上碰到过自己的下属把玩着那些玩意儿问起来,怕是连三月三的重要性都摸不准。
而他不清楚的这些,只要他不问,怀媛却是绝不会主动提及的。
怀媛从小就习惯了无论遇到怎样的麻烦都要撑着一幅一切安好的模样,万事自己私下来慢慢摸索,已经几乎失去了撒娇讨欢的能力。
这大概是季氏过早离世带给她最深刻的印记。
那些不会、不清楚、不知道的,随着旁人微妙的情绪,慢慢变得都不敢问、不愿去麻烦别人、自己来。
至于自己如何?
不要紧,没事的,我可以。
谁又知道那个曾惊绝洛都的五姑娘是费了多大的劲儿才磨出来的呢
裴景容说她没了心肝,其实她确实是。
习惯了无视自己的喜好情感,一切跟着所谓的“应该”走,没有期望,也就无从失望。
她一直是个很孤单的人。
好在她有她的傅霜如。
怀媛仰起头来,有些不好意思地嗔怪道。
“都已经是老夫老妻了,还搞这些未婚男女玩的彩头作甚么,叫人看了笑话。”
傅霜如无辜地回望她,变戏法似地不知从哪里摸出来两只彩鸡蛋,状若委屈道。
“我还准备了彩蛋吃来着……”
怀媛被他逗得扑哧一声笑了出来,也撑不住正经的模样了。
这本就是个情人间的节日,空气里涌动着的都是暧昧与情动的气息,叫人放纵沉沦。
怀媛伸出手心,与傅霜如十指交错地缠绕在一起,微一用力,夹在其中的彩蛋便破开了一个口。
两人似乎都有些害羞,低头默默地吃,均不说话,怕声音破坏了此时奇妙的好气氛。
傅霜如比怀媛吃得快,在旁边默默地等着她,见她快完了就递出手帕给她擦拭。
怀媛还从来没有被人这么目不转睛地盯着吃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