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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愧是未来的燕平王。
壁上壁下,三人一时全都沉默了下来,只听得远处苏葭一点点往下滑的摩擦声。
裴景辉毫无外力借助地站在山石上,沉默地看着下方情形。
下面几乎一片全是荆棘丛,裴景辉仔细扫视几遍,提醒苏葭。
“苏姑娘,右后方,一臂距离,有一个圆坑,你看到了吗?”
苏葭已经拿着匕首蹭下去不少距离,闻言回头望去,然后遥遥打了个手势,表示自己看清楚了。
“苏姑娘,你再往右方挪半臂距离,下滑三尺,然后停住。”
苏葭依言而行。
裴景晖等她停稳了,几个借力跳跃,跳到了苏葭身边。
怀冉紧张地盯着二人。
然后就看到裴景晖一点缓冲也没有地径自抱着苏葭跳了下去。
怀冉差点把自己也吓得掉下去。
那么高……那么高的距离?
就这么跳了下去?
这是救人呢还是殉情啊!
事实证明果然是怀冉杞人忧天了。
不到三分之一柱香的时间,裴景晖已然安全返回,并带着她一起平安落地。
怀冉环视四周,这是一个方约十来丈的圆坑,坑底土质松软,是以先前裴、苏二人自高空落下而毫发无损……毫发,无损?
怀冉的视线扫过苏葭,当即就是一顿,也顾不得再观察周围环境,急急跑了过去。
“苏姑娘,你的腿怎么……”
苏葭的腿,怎么看也不像是安好如初的样子。
苏葭面色发白地抬起头来看她,尽量扯出一个轻松的微笑。
“大概是断了吧……好歹是保住了条命。”
苏葭分明疼得连嘴唇都不住的哆嗦了,面上却还是一幅云淡风轻的样子,甚至还带着几分逃出生天的欢喜。
怀冉却被她轻松口吻里透出的一点也不轻松的消息震到了。
怀冉也不再顾忌礼数,直接跪在了苏葭身前,轻柔地一寸一寸仔细摸过苏葭的断腿。
在苏葭疼得微微抽搐时,怀冉及时停了下来,面色沉重地抬起头。
“是髌骨伤着了。”
髌骨位于股骨、腓骨、胫骨的连接之处,是人体最大的籽骨,掌关节协调之力*,一旦髌骨发生不可逆地损伤,整条腿就相当于废了。
这可比胫骨断裂还麻烦。
书到用时方恨少,怀冉开始有些后悔小时候跟在五姐身边没有多学点医术了。
裴景晖没有太多惊讶地点点头。
他在崖壁上时就大概猜测到了,是以当时就不顾三七二十一,直接抱着苏葭跳了下去。
“如今之计,苏姑娘还是不要再动那条腿的好。”
怀冉瞪了裴景辉一眼,这不是废话嘛!
裴景晖懒得理她,自顾自去巡视四周的环境。
怀冉讨个没趣,回头又是心疼又是无奈地对苏葭埋怨道。
“怎么就这么不小心,好好的一个人,却伤着腿了……”
苏葭出其不意地拉了怀冉一把,直接把怀冉拉得一屁股坐在她身旁,俩人难姐难妹地跌坐一团,看着彼此灰头土脸的样子,相视大笑。
苏葭一边笑,一边调侃似的拉过怀冉的手臂,学着她的语气道。
“怎么就这么不小心,好好的一个人,却伤成了这样。”
怀冉的手臂上面是密密麻麻的划痕,全是在崖壁山石上蹭的。
怀冉也不认输,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地指着苏葭的胳膊道。
“你又比我好多少?”
两人四目相对,又一次抑制不住地笑了起来。
苏葭笑得眼泪都出来了,边笑边道。
“岳姑娘,你可……你可真是,一点亏都不肯吃。”
怀冉无所谓地笑笑,回她一句。
“彼此彼此吧。”
苏葭其人,是一点情都不想欠吧。
作者有话要说: 冉:请叫我救场小能手!(各种意义上的救场)
第37章 寻路
裴景晖绕了一圈,转回来神色严肃道。
“我看过了,这一片除了我们在的这个土坑,目之所及,尽是荆棘。”
二女闻言皆是沉默。
现在大概是正午时分,好在此地有荆棘林遮掩,倒也不算阳光刺目。
日光斑斑点点地落在三人脸上。
怀冉打破沉默。
“我出去报信吧。”
苏葭皱眉抬头,裴景晖一言不发。
怀冉顶着二人怎么看都不算欣然赞同的目光,鼓起勇气分析道。
“从上方俯视,此地被荆棘遮掩,极有可能被搜寻的人避开。”
“而苏姑娘的腿伤,也是拖不得的。”
“若不趁着现在日头正好,等天色暗了,我怕是更难找回去了。”
苏葭腿受了伤,不宜移动。
他们三人所处的土坑,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弄的巢穴,就算怀冉一百个不愿意相信念慈庵上会有大型野兽出没,也无法找出更好的理由说服自己,这个土坑存在的合理性。
这样的情况下,搜寻的人不知何时才能被叫过来,然得留裴景晖在这里护卫了。
怀冉刻意忽视了上去的困难,言辞诚恳,只作一幅除此之外,别无他法的样子。
苏葭有些急躁了起来,还没等她出言反驳,裴景辉先行一步打断了怀冉的美好构想。
“你上不去的。”
怀冉满目疑惑地看向他。
裴景晖毫无畏惧地回视她,又一字一顿地重复了一遍。
“你上不去。”
一刻钟后,怀冉弄明白了裴景辉的意思。
她是真的上不去!
这土坑的土质,初看只觉松软,细细一观,却是很有些奇异。
——那土质细碎松软得可怕,很难想象,竟有植被能在其上正常生长。
那土的颜色也并不是怀冉粗略一看自以为的灰黄色,而是微微掺着暗红。远观无恙,捧起一把在手心对着日光细细观赏,那土中的暗红好似能流动般,令人观之毛骨悚然。
怀冉不自觉打了个寒颤,扔了手心里的土,又拍了拍剩下的灰,不得不无奈地认识到了一个明显事实。
——以自己的身手,即使这土坑并不算高,自己也是爬不上去的。
不止爬不上去,只怕爬到一半就会摔个底朝天然后被脚下的沙土给埋个彻底。
裴景晖根本不屑于动弹,只冷眼看着怀冉的各种尝试。
等怀冉彻底消停了,他才站了起来,不由分说地宣布道。
“事不宜迟,为今之计,只有我先上去了。”
“苏姑娘、岳姑娘,劳烦二位保持警惕,天暗之前,裴某必然回返。”
苏葭即使断了一腿,坐在地上,亦是风度不减地对着裴景晖行了半礼,以示敬意。
“裴世子,一路保重。”
怀冉没有强有力的说辞支持她去反对,张了张嘴,最终还是一言未发。
她只好毫无话语权地目视裴景晖离开。
裴景晖的佩剑早已在悬壁上就彻底毁了,他在坑底呆的这段时间,除了巡视四周也并没有闲着,发挥了怀冉那把匕首最后的余力,就地取材,给自己削了一根木棍。
即使裴景晖有轻功傍身,即使不借助外力也能毫不费劲地就提气飞出土坑,他也不可能再就此飞出几十里的荆棘丛。
怀冉就仰着头,看着他拿着一根木棍,一点一点艰难地从荆棘丛里扫出一条小道来。
这里的荆棘丛长得极其古怪,密集得可怕不说,还占地极广,即使裴景晖身手不俗,身上的伤痕也肉眼可见的多了起来。
怀冉的心揪了起来。
她确实是太天真了,爬出土坑根本算不了什么,可要顺利找到搜寻他们的人,这一路上,还不知要经历多少如眼前荆棘丛生般的困难。
她空有一腔孤勇和无畏,就大言不惭地提出由自己来,怪不得裴景晖连反驳她的话都懒得说。
怀冉有些痛恨自己的天真与无知。
“别看了,过来吧。”
苏葭温和地开口。
怀冉一步三回头地坐到了苏葭身边,关切地看了眼她的腿。
“怎么了,是腿在疼吗?”
苏葭微微苦笑。
“说实话,很疼。”
怀冉失笑,也是,苏葭这样被家人好好地捧在手心里长大的女孩儿,怕是从没有吃过这样的苦头吧。
苏葭温柔地看了她一眼,暗笑道。
“作甚如此看我,难道你原来遭过这般的罪吗?好似只我一个如此娇气般。”
自逢乱以来,怀冉见惯了苏葭的冷静自若,倒是难得见她如此调侃,一时有些好玩,心头的沉重也微微释然,装模做样地沉思起来。
说起来……这辈子确实没有,上辈子却是遭过罪的。
那是她嫁给陈世安之后了,陈世安孤身一人作为朝廷钦差去西地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