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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章皇后看到了,摇着扇子,用一种混合着不屑和说不出的落寞的语气对着黎衾道。
“看这排场,可真够大的。”
“呵,岳家的女人,不管怎么着,都够好命的。”
黎衾不解其意。
章皇后便带着一抹嘲讽的笑容对着黎衾解释道。
“那小子的母亲,是半步就成了皇后的女人,他老子也是好本事,连皇帝看上的女人也敢勾搭。”
“当年若非岳家匆匆把她嫁了,可未必有后来的王皇后什么事。”
末了,垂头扣着指甲上的蔻丹,低低补了句。
“也许……也未必能有我什么事了。”
黎衾心中一凛,顿时想到了一桩陈年旧闻。
——都说先庄元帝在世时,与先太皇太后齐氏感情极深,曾许诺为太子聘齐家女为妃。
只是当时的齐家已经败落了,先太皇太后不忍她百年后无人庇护的齐家因此蒙灾,便不允。
先帝一路不通便再出一路,换了个迂回的方式,转而说到他当年本欲娶齐家女为后的事。
庄元帝表示虽然后来此事被太皇太后阻止没有成行,但因为消息已经放出,到底还是耽误了齐家那一辈几个女孩的婚事,作为补充,让太子娶她们的女儿也是应该的。
先太皇太后拗不过先帝,便无奈允了。
据说当年那几个齐家的曾外孙女里面,齐太皇太后最先看中的是岳家的大姑娘,然后又有消息放出说错了,其实看上的是岳家的二姑娘。
没成想,最后东宫太子娶的却是王家的姑娘。
不过岳家的老夫人当时便出来公开表示过没这回事,然后很快便把两个女儿给相继嫁了出去,这些谣言纷纷扰扰地闹过一阵子便无声落幕了。
如今听章皇后的语气,倒竟然都是真的。
黎衾因为对那位传奇的吴夫人的好奇,倒是对吴喻慎印象更深了。
——毕竟她实在是想不到,究竟得是怎样的女人,才能放弃拱手可及的后位,转而选择那样一种落魄清苦的日子,
后来再对吴家兄弟有印象,已经是时隔半年后,冀州闹兵乱,吴喻慎的弟弟吴喻行死在了那场多方势力混杂的械斗里。
而吴家四公子吴喻行,是容王妃岳怀媛唯一的胞妹岳怀悠的已经交换了庚贴的未婚夫。
当时下面的人接到消息不敢擅作主张,飞快地一层层报到了容王府里,裴景容去给岳怀媛报丧的时候,晴天白日的突发雷霆,天色骤暗,立降大雨。
黎衾本是因为天色陡然生变而起惊惧,出门来看,却正好把岳、裴两人的争执和决裂看了个一清二楚。
也许说争执不太恰当,岳怀媛得知消息后,先是悲寂,然后便几乎全是她单方面的崩溃与怨恨。
而裴景容则是打不还手、骂不还口,只默默在一旁给她挡着雨,不发一言。
黎衾知道他不是懒得辩解,甚至也不是因为脾气好让着谁,他纯粹是,无话可辩罢了。
吴喻行的死里裴景容究竟插了几手黎衾也没搞清楚,但裴景容至少至少,是提前便知情的。
当然,裴景容对吴家兄弟的厌恶也从来没有用心掩饰过。
吴喻慎对容王虽然也不多恭敬,但该有的态度也是有的,黎衾当时还一度疑惑过好久这其中的故事。
不过事实已经铸成,吴喻行死后,桐城吴氏一门最前途无量的几个子弟均都先后退出洛都这个名利旋窝,自请镇守边关苦寒之地。
而最令黎衾震惊的是,岳家四房的七姑娘,也就是岳怀媛的那个娇生惯养的胞妹岳怀悠,竟然没有吵着退婚。
而是顶着世俗压力,抱着吴喻行的牌位拜了堂,岳家人反对,她差点一把剪刀绞了头发去做姑子。
不过这对黎衾来说是好事,起码事情到了那一步,岳怀媛与裴景容之间的那道坎,是再也跨不过去了。
岳怀媛有多疼她那个妹妹,黎衾冷眼旁观,自然看得出来。
黎衾当时还想,裴景容那一手真是丢了西瓜捡芝麻,就为了自己的那一丁点喜好,彻底把桐城吴氏得罪惨了,然后恐怕岳家以后也不会给他什么好颜色看了。
不过这又与黎衾有什么干系呢,她闲闲看戏,畅快得很。
这事是一直到后来容王战死濮阳,黎衾才隐约觉察出了裴景容当初究竟是怎么想的。
——不然呢,已经退出权力中心多年的吴喻行突然出现在冀北容王府外,亲自带兵护送容王妻小进京,黎衾可不会以为对方是冲着自己来的。
其实黎衾最先还以为对方是来伺机报仇的,可后来发现,若是没有吴喻行带的那些人,她们一行的妇孺孩童,在乱兵中“意外”亡故,可是非常简单的事情。
或许都不需要“意外”亡故,她们连城外的因为战乱四处流落的难民都打不过,是真的太容易死在路上了。
也就是那时候,黎衾隐约猜到了吴喻行随身带着的那个平安节,大概是谁过去给他打的了。
黎衾的脑海里浮起那个猜测的时候,差点笑死,她想裴景容幸好死的够顺利,不然他若是被俘虏了,看到这个场面,那恐怕是更精彩了。
可惜这回,不仅征西大军集成的时间提前了不少,连出征的人都换了个儿个。
——韩浩还没到闹着非章茹娘不娶的时候,韩少功自然也不会羞愧请辞,庄平帝虽是依然要扶持东宫,可还是没用平远侯府,而选了韩家。
这些事情被搅和了个天翻地覆,但因为牵扯进去的都不是自己这边的人,打赢了打输了于黎衾来说都没所谓,反正最后她接手的时候对着个小小的十二盟用个把兵还是找的起人的。
但黎衾可没想过东北会出事!
上一世,裴景容封王就藩后,黎衾作为王府女眷随行,与岳怀媛一样,在冀北的容王府里过了有将近十年。
裴景容把冀州视作自己的地盘,护得滴水不露不说,还不停地往周边渗透。
而辽东即使有二皇子裴景知与之争锋相对,后来那些年,裴景容也是占了不少便宜的。
后来若非平远侯府的王重久突然发难,而清乐公主与其夫楚襄侯相继被人暗杀,裴景容心态失衡,未必会输得那么快。
这么说吧,容王几乎是算是被人围殴死的,而他之所以在濮阳战死,是因为最后关头,燕平王突然临阵倒戈了。
这样记忆的影响下,黎衾几乎对东北抱着一腔她自己都没意识到的狂热的信任,她以为那里是几乎是固若金汤之地了!
结果短短几日,辽东沦陷、二皇子和辽东都护战死、容王伤重不治身亡的消息依次传来,把黎衾打击了个激灵。
诚然,黎衾把裴景容弄到东北战场,就是想坐等他“光荣”一下,但那不是这时候啊!
她是借着容王妃的身份与平远侯府互通有无的,这还没到最后的决战时刻,裴景容也还没把平远侯府什么的都收服了,怎么就死了!
黎衾本是想裴景容先立个大功,然后在功成名就之后在为国战死,成为人们记忆中的大英雄、大豪杰,然后她才好以烈士留下的遗孀的身份行事啊!
然后与裴时观比的时候,她的时回才能挺直了腰板说出“我父王是为大庄的百姓而战死的”这种话。
如今这形势……怎么像是前面都跳过了,直接进入了最后的结尾。
虽然现在这情形说裴景容是为大庄战死的也没错,但效果跟黎衾预计的也差太多了吧!
黎衾在听到傅霜如领兵到东北与燕平王相汇合后彻底坐不住了,傅霜如再加上一个捅刀一流准的燕平王,黎衾怕他们把平远侯府在辽东的老底都给掀出来。
现在已经不是裴景容什么时候死才更好的问题了。
辽东埋着的问题可是太多了!
黎衾匆匆去寻了章明,火急火燎、开门见山地问。
“你卖给平远侯府的那个假消息到底是什么!”
章明眼皮微抬,叹惋道。
“我还以为王妃殿下无所不知、无所不能呢。”
黎衾被他挤兑了,脸色也难看了不少,冷哼一声,反问道。
“你猜,圣人和燕平王府,哪个对你暗地里派人除掉裴景晖、杀人抢功的事情更感兴趣?”
章明神色立冷,不动声色道。
“在下不懂王妃殿下这话是什么意思,一路追杀燕平王世子殿下的人,都是皇后娘娘派出的,这不是你我已经达成的共识了么?,”
章明在“都”字上加重了读音,告诉黎衾他是打算咬死了本就不清白的章皇后的。
黎衾并不买他的账,冷笑一声道。
“我想好了,大概世子殿下本人,对你故意让手下把他引到李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