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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姐姐这儿住这点好处倒是十分实用,给能干的姐夫点个赞吧。
十八
一个人蒙头蒙脑地这么一转,我就不知道自己转到哪里了。
我倒也不急,反正本也就是心情不好出来乱逛的,继续逛着就是了,走累了,叫一声,让个人出来背我回去算了。
巷子越走越偏,行人越来越少,最终在一个六个方向的分叉口,我被一个小乞丐狠狠地撞了一下,然后那小乞丐扭头就跑。
这哪能真让他给跑了!当我是傻的么,路上人这么少你还往我身上撞,你丫的爪子脏兮兮的洗衣费都赔我不起晓得不!
可我还没来得及大吼一声“哪里逃”,然后双手叉腰装逼地站在原地等跟在我身边一路保护我的黑衣人去将那小贼提溜回来,一个同样浑身脏兮兮的小乞丐已经义无反顾地扑到了偷我钱袋的乞儿身上。
那一扑如猛虎下山,去势甚猛,连我一个旁观的都不由自主地想为那贼儿吐血三升。
理所应当的,那贼儿没有完成他的偷盗大业,就出师未捷身先死了。
这算是……黑吃黑?
可我这个失主还在旁边啊,您就是黑吃黑,不能叫他再跑跑您在追么?
你这可叫我这个失主应该摆出一副怎样的神情来。
我不由脸色复杂地望向那位“壮士”乞丐。
那位“壮士”乞丐却比我想像的高风亮节的多,并非我心中妄自揣测的宵小之辈,只见他一个擒拿手,一个扫堂腿,一个错骨分筋,已经将那位“贼儿”乞丐打翻在地,胜利取出了他的不义之财。
然后捧着那笔不义之财,颤颤巍巍的举到了我的眼前。
看着半炷香前还算是我的个人财产的荷包在那位“壮士”乞丐颤巍巍的手上随风摇摆,我突然一阵心酸,不晓得自己该不该高风亮节一次,放弃这笔银子。
毕竟这小乞儿,看着也着实太惨了些。
虽是“壮士”,长得却一点也不壮实。
似乎是看出了我的犹豫,那位“壮士”乞丐颤抖了片刻,又将伸出的手缩了回去,正当我脸上面无表情内心疯狂吐槽:“不是吧大哥我只是客气一下你不要这么不按常理出牌就这么缩了回去啊我真的不是做慈善的呢要不还是算了吧他看起来好可怜啊可怜的人世界上千千万为什么非要给他一个算了算了谁让你就撞上他了呢就给他吧给他吧……”的时候,那位“壮士”乞丐做出了一个完全出乎我的意料的举动。
只见他轻轻地、轻轻地将手缩了回去,然后从袖子里掏出一块其实已经破破烂烂但好歹洗得发白算得上是他身上唯一一块干净体面的帕子,仔仔细细地将我的荷包擦了一遍,然后第二次递到了我的眼前。
随着他的动作,他手上的系着的铃铛叮当作响,分外动听。
后来我无数次对叶临澄清道,老子那时候才不是被你感动了呢,老子纯粹是被那铃铛响得脑壳痛,然后一时想不开抽风了。
但是不管怎样,最后的结果是,我带了她回去。
然后就这么纠缠了一辈子。
当然,是她,不是他。
第194章 浊世一(清乐)
一
我的大名唤作裴景玢; 乃是当今大庄皇帝的第八个公主; 中宫嫡后所出; 封号为清乐。
说起我的名字知道的人着实不多,但要是说我的封号; 恐怕世人不知道的反倒是也稀少了。
我与家姊同胎出生; 乃是一对难得的双生姐妹花。
而母后生我俩时; 上头已经有了一位皇子傍身,对我们姐妹俩也就无所谓抱着什么非男不可的期待; 也就尤为慈爱和善。
更兼之我父皇儿子多女儿少; 双生姐妹花就更没有了; 对我们姐妹俩也就十分稀奇、颇为喜欢; 在我和家姊周岁之日,更是大笔一挥; 直接一人赏赐了一个封号。
是而我这个清乐公主; 与姐姐的清平公主,便成了父皇那十几个女儿里; 除了大公主清阳外,唯二两个有封号的。
身为公主,尤其是一个有封号还颇受宠爱的公主,好的呢有太平公主、高阳公主这样的先例在前; 不济的吧也有山阴公主那般的逍遥自在的前辈作榜样; 可以说是有无数春风得意的通关攻略可以仿制了。
可惜我一不热衷于权势,二不沉溺于男色,若要真的说有什么小爱好的话; 无非就是希望自己身边的人都能好好的。
父皇好好的,母后好好的,兄长好好的,姐姐好好的,最喜欢的小舅舅也好好的!
唔,这好像不需要我祈愿也能好好的,非要再加一个的话,就要能都一直陪着我好了!
这是小豆丁时期的我在念慈庵拜佛时许下的最真诚的祈愿。
可惜似乎我许愿的时候不够虔诚,或许是佛陀们觉得我许下的愿多了些,为人贪心了些,就我日后的用户体验来说,并不如何灵验。
二
在我七岁之前,若是有人问我最喜欢的人是谁,我会对着他/她侃侃而谈。
“父皇、母后、哥哥姐姐、小舅舅、外祖父、外祖母……”
但你要问我最喜欢的人是谁,我就会捂住嘴笑着不说话,就像是在害羞自己掉了一半的大门牙般,作出一副很是为难的样子。
其实我自己的事儿自己清楚,我内心其实豪不为难,可以非常痛快地给出一个答案。
“小舅舅!”
父皇有母后来喜欢,母后有父皇来喜欢,哥哥有姐姐来喜欢,姐姐有哥哥来喜欢,至于外祖父外祖母什么的就更不用说了,纯粹是拿来凑数的,对他们礼节性地表示一下喜欢罢了。
只有小舅舅,是我哒,我哒、我哒、是我哒!
我小的时候说好听点叫活泼好动,说难听点就是屁股长毛一般,一刻都坐不住。
哥哥比我大了两岁半快三岁,横跨近一个代沟(有一位神奇的姑娘是这么对我描述的),又自小养在父皇身边,深受熏陶,小小年纪已经颇有规矩教养、老成持重,一举一动皆有风范、皆是榜样。
这样的人,浑身上下自带一股让人凌然不可亵渎的贵气,不逼人,却足以让你自惭形秽。
是以我小的时候不怕母后,有时候甚至还敢在父皇面前撒桥耍赖,唯独对这个兄长,颇为忌惮,一碰到他就恍如条件反射般地立正站好,丝毫不敢有不轨之心、不规之行。
可以说是非常害怕了。
后来我长大了,晓得那是我哥,对我好的很,慢慢也就不仅不怕他,还在内心里觉得很亲切了。
这也是后来我对岳怀媛十分有耐心的一个缘故,从某种程度上来讲,俩人虽然性别不同、、年龄不一、长得不像,但一举一动上,还是挺有那么些让人深觉熟悉的地方的……_(:зゝ∠)_
后来我遇到的一位常有奇思妙想的小姑娘告诉我,她们那里一般管那个叫,有范。
三
言归正传,总而言之,言而总之,在我斗鸡走狗被人嫌鬼憎的幼年时期,在我还未觉悟自己兄长的“有范”之前,我对这个留着同样鲜血的一母同胞的亲哥哥,是一向敬而远之的。
姐姐就更不必说了,我俩虽然说是双胞胎,但除了年纪和封号,从长相、身高到性格、习惯,这一切的一切都全然没有类似之处。
所以我七岁之前,陪伴我最多的,反而是我年纪和哥哥一般大小的小舅舅。
小舅舅小时候为了哄我睡觉,曾给我讲过不少话本故事。
由于我人小鬼大,记忆高超不说,还口味极挑,小舅舅为此翻遍了洛都的话本故事,还曾因为事迹败露差点被我外祖父章阁老打过板子。
当然,这是外话。
小舅舅给我讲的话本里,曾有那么一个故事,里面有个人和我一样,也是个公主。
因着这一桩,在这些写俗了的才子佳人的本子里,我对这一册记得尤为深刻。
那话本里的公主有一句唱白,唱的是自家的山河破碎,皇权飘零,可惜当时的我没有体味到里面的深意,只听那自嘲的唱白听得有趣,还拿来与小舅舅说笑。
我当时还颇为期待地对小舅舅笑着道。
“这位庄秉公主道她‘本宫那英武老子是皇帝,短命老哥也是皇帝,如今都走了个飘飘散散,轮着那可怜无依的小侄子,也来坐坐这金銮玉殿。’”
“这不就是说她的父皇、兄长、侄子都做了皇帝,好厉害啊,这可真是痛快!”
四
小舅舅当时念到一般便觉出了不对,停了我的话,也只是无奈地摇了摇头,收起了话本,不放心地叮嘱我道。
“这本子写的乖张了些,我们换个旁的吧。”
“有些话,公主与我说说便倒罢了,对着外人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