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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景晖被岳怀冉的态度刺到了,虽然明知道自己不能跟一个刚刚遭受打击的人计较,但还是闭着眼深吸了好几口气才平缓下来,然后眼神刻薄地把岳怀冉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淡淡地讥讽道。
“就六姑娘这样的姿色,想让我死在姑娘身上,差的可不是一星半点呢。”
岳怀冉气得胀红了脸,怒骂道。
“裴景晖你这个言辞下流的……”
裴景晖毫不客气地冷笑一声,做出虚心求教状,抢白道。
“倒是不知在下哪里言辞下流了,是说六姑娘的姿色不过尔尔下流呢,还是说死在六姑娘身上比较下流?这前者是在下的肺腑之言,六姑娘可以说在下忠言逆耳,但与‘下流’二字似乎不沾边啊,那就是后者了,可后者可是在下刚刚才从六姑娘那里学到的啊,这岂不是说六姑娘这位老师比在下这个学生还下流……”
岳怀冉被裴景晖这段颠倒黑白的话气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诚然,岳怀冉先前的话作为一名姑娘家来讲是有些出格了,可她那只是泛泛一指,没太多旖旎意味,纯粹表达自己的厌恶罢了,让裴景晖这么非常有代入感的一重复,顿时两人间不清白了起来,似乎连空气都躁动了起来。
岳怀冉气得不假思索地回道。
“殿下还是省省吧,不用您嫌弃我的姿色,您这么来者不拒的,也是挺委屈的,可我还嫌脏呢!”
裴景晖的脸立刻也阴阴地沉了下去。
岳怀冉起先回嘴的时候,纯粹是想着怎么刺人怎么来的,真的不过脑的说出了“嫌脏”后,不待裴景晖发作,自己先沉默了下去,颇有几分心虚后悔的意味。
裴景晖神色阴沉地盯了岳怀冉半晌,突然闭目哂笑一声,低低地自言自语道。
“我与她计较这些作甚么呢……”
岳怀冉略微愧疚地后退了半步,正准备服个软,就听得裴景晖相当气定神闲地紧接着问道。
“你就那么喜欢那位陈家公子?可惜了……”
岳怀冉不想裴景晖会突然又旧事重提,但她不喜欢听这个了,脸上服软的神色也绷了起来,苍白着脸咬牙切齿地回道。
“这似乎不关世子殿下的事情吧。”
裴景晖变戏法般地弄出一把折扇,右手轻握扇柄,似乎无意识般在左手手心轻轻敲了几下,然后一折一折地慢慢展开扇面,轻轻地挡住自己的下半张脸,双眼寒光四射地定定盯着岳怀冉,语调却显出一股格外愉悦的味道,继续感叹道。
“可惜啊可惜……”
岳怀冉被裴景晖这陡然一副装神弄鬼的模样弄得浑身起鸡皮疙瘩,她一点也不想听裴景晖他是在可惜什么,想来也不会是什么好话,非常暴躁地原地跺跺脚,转身就想走。
裴景晖岂能让她如愿,一勾一扯间岳怀冉感到一阵天旋地转,被裴景晖轻松制住,用扇子轻轻抵在了梧桐树上。
第134章 非己
“……可惜那位陈公子; 喜欢的似乎不是你啊。”裴景晖刻薄地在岳怀冉耳边轻轻地吐出了后半句。
自己的伤疤被旁人一遍一遍掀开撒盐; 岳怀冉本来也就不是好脾气的; 顿时一把扯开那柄抵在自己咽喉处的折扇,狠狠一甩; 意欲挣脱开受人辖制的处境。
“这事还不敢劳烦世子殿下来亲自告诉我!”他裴景晖算个什么东西; 就算陈世安不喜欢自己; 又关他什么事!岳怀冉挣脱不得,狠狠地瞪着裴景晖寒声道。
裴景晖似笑非笑地勾起嘴角; 轻声重复了一遍。
“真的不用我来说?”
然后裴景晖似乎就突然减了兴致; 施施然地放开了对岳怀冉的辖制; 顺手也把那柄差点被岳怀冉扯坏的折扇扔到了她怀里; 兴致缺缺道。
“那好吧,我不说了; 你自己看。”
岳怀冉手忙脚乱地接住那把扇子; 皱眉展开,不知道裴景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那折扇被岳怀冉狠狠扯过; 扇面虽然没破,上面的画作却有些轻微变形。岳怀冉细细观之,才发现其上绘的是一副千里流民图。
岳怀冉不由皱了皱眉头,在她的记忆里大庄根本就没出现过如此大规模的流民现世; 但这幅扇面却绘制得非常真实; 连画中人眉眼间的麻木痛楚都分外传神,让人很难相信这是一副全靠绘者空想而作的。
尤其是扇面最后一折绘的那个玉女观音,神态慈和地从万千流民中走过; 如淤泥里的菡萏般亭亭玉立,其眉目间流露出的悲悯之意更是这副扇面的画龙点睛之处,登时给凄苦晦涩的前作增添了几分圣洁美好的禅意。
可这么一副精妙的扇面,岳怀冉自诩也算是风雅之人,空携两世记忆,竟然发现自己完全从其中猜不出画者的名姓。
如此佳作,作者不该明珠蒙尘啊……
岳怀冉满腹疑惑地抬眸望向把扇面递给自己的裴景晖。
裴景晖慢条斯理地指着扇面上的万千流民问岳怀冉道。
“你记忆里有这些么?”
岳怀冉皱眉,摇了摇头。
裴景晖微微一笑,叹息道。
“这就是了,你记忆里没有这些,所以陈家公子记忆里的那个也不是你……这本来是我四月离都时打算留给你的辞礼,手下的人做事不赶趟,一时疏忽给弄丢了,废了好大力气才找回来,不过现在却是不需要了吧……”
岳怀冉手指一颤,那折扇从手中滑落,一头栽倒在了地上。
“这……这是……”岳怀冉的牙齿轻微打颤,一句话磕磕绊绊地说不出来。
裴景晖俯身从地上将那折扇捡了起来,再次展开放到岳怀冉眼前,指着最后一折的玉女观音,轻声却不容逃避地问道。
“这个,认识么?”
岳怀冉紧紧咬着后齿,全身抖如糠筛,颤动着不停点头。
那是岳怀媛。
是了,岳怀冉想起来,千里流民之景,不是没有的,只是自己不记得罢了。
十五年前的那场地动,以及其后绵延多地的疫情,造成的流民何止千里。
岳怀冉从裴景晖手里接过折扇,手指僵硬地拽着扇面,死死地盯着画中女童,嘴唇颤动着想说些什么,最后却是一句话也没说出来。良久之后,她疲惫地闭上了双眼,两湾清渠从眼底潺潺涌出,从颊上蜿蜒爬过,坠落,生生不息,朝而复始。
裴景晖被月光下闪烁的那两抹银光引诱了,他着迷般地伸出手,轻轻地触到了岳怀冉脸上,岳怀冉眼睫轻颤,受惊般地睁开双眸,裴景晖迎上那对幽幽怨怨的凤眼,突然觉得自己的心忽然变得又酸又软,整个人突然就放弃挣扎了。
怕什么呢,不就是喜欢一个姑娘嘛,栽了就认了吧。
裴景晖用一种原先的二十几年从未有过的轻柔语气缓缓道。
“都过去了,没事了……”
岳怀冉吸了吸鼻子,沙哑着嗓子道。
“谢谢。”
谢谢这份用心,也谢谢这份开解。
岳怀冉心想,原来他们那么早就认识了,自己输,不是输给了五姐,也不是输给了陈世安,只是从一开始就不该是自己的罢了。
就像裴景晖说的,我的记忆里没有他,他的记忆里也没有我,合情合理,完美公平。从一开始,就不是什么人不如人的比试。
想通了这点,岳怀冉整个人突然就释然了一大半,她抬起头,冲着裴景晖微微一笑。
裴景晖正低着头安静地看着她,岳怀冉不好意思地错开眼,然后又不甘示弱地对了上去,四目相对,二人都静静地冲着对方露出了一个微笑。
下一瞬,裴景晖俯下身,轻轻地吻在了岳怀冉的嘴角。
这是一个心照不宣的吻,岳怀冉只犹豫了一瞬,就温顺地闭上了双眼,让这个吻更加顺其自然地进行了下去。
这是谢礼,岳怀冉心想,裴景晖那个人,是有点喜欢自己的吧……而我要完全放下陈世安这个人了,他好他坏,他喜他哀,以后都与自己无关了,这样,也不是不可以不是么……
岳怀冉猝然睁眼,有些吃痛地抿了抿嘴角,恼火地瞪了突然发疯咬她的裴景晖一眼。
裴景晖捏着岳怀冉的下颚,进一步加深了这个吻,一边吻一边含糊不清地问她。
“你在想什么……”
岳怀冉不舒服地挣扎了一下,皱着眉满脸不爽地瞪着裴景晖,裴景晖相当游刃有余地在岳怀冉的不配合下顺畅地进行了下去,很快也把岳怀冉带得有些神魂迷离。
预感到再这么下去会无法收场的时候,裴景晖才恋恋不舍地放开了怀中人,为岳怀冉整理了一番衣饰,才略带不满地开口质问道。
“你刚才的态度对我似乎有些不太公平?”
岳怀